沈三这才勾着她的掌心,颜想自从十二岁起,就没哄过家人,她养家在外,都是拿着银子扔回家,那时候一个个喜笑颜开,她就觉得很开心了。
下面三个弟弟,颜正自不必说了,他向来叫她名字,认为她本该是他的妹妹,那两个人成日就是上学,基本不见什么面。所以她没有哄孩子的经验,沈少璃此时在她心里就如同小儿,尽力放柔了声音,对着他笑,这便是极限。
“有什么事情等你好了以后再说罢。”她伸手在他脸上轻轻摩挲了下,随即拉直他披在枕上的长发,理顺理顺。
“过来些。”沈少璃眼里都是笑意,一想到自己要说的事情,还有些许腼腆,若不是趴在床上,恨不得拎了她的脖领子抓到身前来,可惜是动也不能。
她只得配合他,倾身上前,可他不依,扭了头到床里又说道:“到这来。”
他相比前两日有了些力气,但是一烧起来仍旧糊涂,颜想不想他多费口舌,脱了鞋子,就真的爬了床里躺下。她侧身对着他,沈三抿着唇笑了,喘息片刻才轻声说道:“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她知道他想说什么,但只能装作不知:“什么事?”()
他笑,盯着她的眼睛,有一点欲盖弥彰:“那天,第一间的暗间里,你太傻喝了两碗合欢药酒。”
颜想回想自己拿药酒当水喝的,的确是有点傻:“然后呢?”
他有一点点紧张,半晌积攒了些力气又道:“然后和我做了夫妻之事,不记得了吧?”
沈少璃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她凑上去,在他鼻尖上面落下一吻,好笑地挨着他躺好:“傻瓜。“他瞪她,脸色微窘:“你知道吗?”
她仰面躺好,右手拉住他的左手:“的确是不记得,我还以为是做梦呢!”
他偏脸看着她,仗着自己病着,也不要脸面了:“不是做梦,是真的。”
她当然知道是真的了,看着帐顶,感慨着世事无常。
少年依旧纯真,心里一直有着心结:“别可怜我,能不能也喜欢我?”
他能说几句话已经到了极限,可心肺上的疼痛以及全身的乏力都让他无力开口,连张唇都觉费力,每一句话明明想说很多,可是说出来也只能尽量简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