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申请加入你的健康顾问组,以后见面的时间还长。这个给你了,我用什么?”
褚锋的声音有些不稳,“真的吗?”
白露点头,“你答应了?”
“当然。”
“很好。作为你的健康顾问,我有必要清楚,你是什么时候恢复主体意识的?”
手里的大狮子突然一抖。很好,她就知道有古怪。她站直身体,一步一步走向军团的总指挥,这次她没有敬军礼,而是毫不客气的扯住他的衬衫领口,狠狠向下一拉,让他的眼睛不得不平视着她,“我在问你话,回答我。”
褚锋任由她那么扯着,先是躲避了她的视线。接着就认命的闭上眼睛,哑声说道,“带你跃迁之后,到达克木星之前。”
白露震惊的望着他,她猜到了一点点,但是没想到会这么早。
“那个时候,就已经是你了?”
“之前也,陆陆续续的醒过一些。那次之后,就完全是我了。”
白露的脑海刹那间一片空白,又炸开满满的烟花。无数的片段和细节串联在一起,通通能够理顺了……为什么褚锋的府邸会承认她,为什么大狮子突然不再进她卧室,为什么她总觉得它聪明伶俐,完全不像个动物,为什么…在地底的时刻,褚锋能够及时赶来!
她真是个猪脑子!不是没有过疑惑,但是她始终无法把那个帝国元帅、最强哨兵,那个视频里永远严肃冷酷的人,和她又软又暖,爱闯祸也爱撒娇的大狮子联系起来!况且,她问过大狮子不止一次,每次它都……等等,好像每次它都装傻糊弄过去了。
白露不可置信的看向大狮子,它竟然是个心机狮!自己被他骗了!
也许是白露受打击的样子太过明显,褚锋酸涩的缓缓开口,“对不起,隐瞒你这么久。”我很害怕你知道真相,就会疏远我。所以卑劣的隐瞒着。每次都想着下一次,我一定告诉你。下一次、下一次,可是每次都是舍不得。终究是拖到了现在。
他以为,纵然她不喜欢他的身份,只愿意和大狮子相处。但是毕竟已经确立哨向关系,他们深度结合过,她接管过他的精海、控制过他的身体,甚至还…那样亲密的惩罚过他。他以为他们可以先订婚,慢慢建立感情,再告诉她真相。如果她更喜欢和大狮子在一起,他甚至不介意始终以狮子的形态陪伴她。
他以为他们会结婚,一辈子在一起。
万万没有想到,她从未想过要嫁给他。甚至连哨兵都不能接受。现在,谎言被戳穿,她会怎样看待自己?一个骗子?趁机占便宜的无赖?他不敢深想下去。
白露咬牙瞪着他,“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对不起。”他说。
“对不起有用吗?”白露简直要崩溃,“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
她捂住脸,罕见的眼泪顺着指缝流出来,“你这个混蛋……”她以为再也没有辛巴了!她苦苦思念,拼命想挽留的那个灵魂,原来早就不止是个大动物了。
她的精丝线暴起,狠狠入侵褚锋的精海。
没有出现任何冲突和对抗,一片风平浪静,就像主人打开自家房门一样轻易——褚锋的精海始终对她敞开的。可怜她一直以为他的精海在重构,那么长时间都没想过进来看一看。
哨向之间深度结合的默契瞬间涌来。褚锋和大狮子原本就是一体的,此前那层朦胧的迷惑,就如同薄薄的窗纸,一捅即溃,真相清晰而明朗。什么冷硬、严肃、沉稳?那只是一层表象,她清晰的感知到他此时灵魂里的焦急、痛苦、内疚和自责。那张万年不化的冰块脸,渐渐和大狮子灵动活泼的样子重叠起来。
过往所有的画面都变了。
在深深的海底,陪她看星云的……
坐在篝火旁,紧张的守护她和新兵比斗的……
在寒夜,把她抱在怀里,用体温取暖的……
在沙地里调皮的躲避她“捉捕”的……
被她捏住尾巴,捉弄的浑身打颤,呜呜求饶的……
在幽深的地底,用身体为她挡住熔岩,烫坏了一身皮毛的……
还有那个,被她冷酷拒绝,狼狈的离开的……
通通是它,也全部是他。
原来,她从不曾失去,大狮子始终陪在她身边。
白露缓缓从哨向结合的玄妙感觉中抽身出来。此时再看褚锋,哪里还有从前的冷硬样子?他的眉眼表情通通没变,可是她却拥有了能从这张脸上看出情绪的能力——现在是清晰的焦灼和痛楚。“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他哑声说道。
她顺着褚锋的视线,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原来她竟哭了?
“对不起就完了吗?”白露声音微哑,“你既然敢装作大狮子骗我,那么,就做好大动物的本分。”她习惯性的拎住它的项圈,真的摸到时却一愣,他精体早就回收过了,竟然还带着……但这并不能让她心软。
“你还记得在地底密道里,我说过什么吗?”
白露笑着拍拍大狮子瞬间僵硬的脊背,“我告诉过你,不听话的大动物……它是要挨抽的。”
白露的精丝线顺着手指延伸出来,按照她的意愿,在空气中渐渐凝结成实体——呈一根拇指粗细,长度适中的短棍。
白露把它握在手里,目光在褚锋和大狮子身上来回逡巡,“胆敢欺骗自己的主人。不好好教驯,是不行的了。”
月光下一人一狮僵直的站立,两双眼睛里的震颤,一模一样。
终于,她挑好了下手的对象。“你,就站在这儿,给我好好看着。”
拎过大狮子,按在空地上。“前爪贴地,俯下去。”她用棍子戳戳大狮子的肩背,让它贴近地面,摆出个准备扑击的姿势。“后腿伸直,屁股撅起来。”
大狮子羞耻得浑身打颤。坚硬的爪尖不停的从爪垫中伸出缩回……在地面挖出十个深深的小坑。它浑身的毛都紧紧贴伏在身体上,胸腔里不由自主的发出“呜呜”的悲鸣,听起来可怜极了。
白露丝毫不为所动,“你今天别想着求饶。敢骗我?!不揍你一顿狠的,我就不姓白!”用棍子挑起它在巨大羞耻中,不由自主夹紧的粗尾巴,“尾巴自己抬着,把屁股露出来!”
大狮子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体温热得要将自己点燃。
白露余光扫过站得笔直的褚锋。他的耳尖、脖颈早就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