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同僚注意到,转头同他打了个招呼,“宁大人今日也进了猎场?”
宁如深点点头。
其中一人好,“喔?可有猎到什么。”
宁如深摇头,“我没有狩猎。”
几人面面相觑,“那是去干嘛了?”
宁如深说,“我是去护驾的。”他说完默了一下,自己都品出几分荒谬。
周围同僚果然一片安静,齐齐看着他,“………”
耿砚尽量不显得太冒犯,“这是你新想的笑话?”
宁如深双眼微眯,想踹点什么。
正在这时,看台上方宣赏的声音似磕绊了一下:
“大学士宁琛,护…护驾有功——”
热闹的场中一瞬如冷水入沸,沉寂了下来。所有人都转头看向宁如深。
“御赐雕弓一张!”
宁如深心头一跳,看向台上。
只见一张精美的雕弓被抬了上去,弓长半身,质若流光,比那头筹赏赐的宝刀还要繁复贵气。
他:………
德全远远地尖着嗓子细声道,“宁大人,还不快领赏谢恩~”
宁如深润了下干涩的唇。
然后顶着满朝孔武有力的武将、武艺高超的侍卫、被远远打发的尹照和拿着宝刀的兵部侍郎的注视……尽量色自若地走了上去。
近了,那张弓看着更为扎实沉重。
李无廷十分自然地看向他,“宁卿有功,重赏。”
宁如深指尖一颤:真是好重的赏。
他深吸一口气抬手,“臣,谢恩。”
木质的重弓落入手心那刻,他胳膊都被带得晃了一下,差点失去表情管理。
——这算什么。
李无廷是在道德绑架里给了他最大程度的反击?
上方落下一声心情似不算太坏的“嗯”。
·
内侍将弓给他送回去了。
这把弓虽然做工精美,但并非仅供观赏的艺术品,而是可以实打实用于射猎的良弓。
宁如深不想暴殄天物。
今天天色已晚,等明天去摇个人来教他。
…
第二天一觉睡醒。
宁如深看耿砚父子都还在帐篷里,耿岳坐在不远处和一名同僚下棋。
他洗漱完,叫了声耿砚,“今天不用狩猎吗?”
耿砚晃过来,“第一天基本都要参与,后面就随意了。”
宁如深恍然,又拿出那张弓,“那正好,你来教我射箭。”
耿砚表情瞬间一拧,“你在开玩笑吗?我也是文官。再说,你这御赐之物,万一我给你扒拉坏了,是要掉脑袋的。”
他想了想,“要不你去找我爹吧,他年纪大力气也大。”
“……”
宁如深看了眼不远处老胳膊老腿的耿岳,轻轻感叹,“你可真是孝死你爹啦…”
耿砚微微一赧。
宁如深掀开帐篷望了一眼。
只见留下来的大多都是文官、老臣,要么就是昨天已经拨得了头筹的兵部侍郎。
他抱着那张皇恩浩荡的弓,“你说我去找兵部侍郎教我怎么样?”
耿砚想起兵部侍郎那柄巴掌大的小刀,“你看着就像是假装不经意去炫耀的。”
宁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