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定天城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两个是必须得好好整理一份报告出来交代前因后果,不然是无法向宗门交差的。
小册子并不厚,上面记载的字句也很短,堪称言简意赅。韩俊良一目十行,很快就看完了,将小册子又重新扔回给了董成。
看完之后韩俊良的白眼恨不得翻到天上去:“按这日记上所写,云通是因为云昊一直在城中胡作非为而深感愧对城中百姓,早想亲自杀了云昊,却碍于母亲遗愿没有动手,以致产生新的心障,直接入魔了?”
真是厚颜无耻,往自己脸上贴金也不是这么个贴法。真按云通这个说法,那他们这些人还得谢谢云通这个老匹夫大义灭亲。
董成却从乾坤袋中掏出两坛酒来,将其中一坛扔给了韩俊良,举坛遥敬了韩俊良一回:“你还是喝点酒消消气吧,重伤未愈,哪来那么大气性。”
韩俊良拍开封泥便喝,咕咚咕咚几大口灌下去心气这才稍平。他能不生气嘛,到现在城中报上来的伤亡就已经超过了三十万,还不知道有多少没统计到的。
这次动乱造成的影响不说是全城缟素,起码也是半城披麻。好歹是他镇守了近七年的城池,多少也有感情了。
董成观察着韩俊良的脸色好了些才继续说道:“我去过城主府后花园中的密室了。云通其实是为了延寿才修炼了血祭大法,不过他很有底线,一直只用牲畜之血修炼。
不过他想杀云昊应该也不是假的,你莫如此看我,我和他交过手,他使出血祭大法之后能保持相当程度的清醒。若不是早就存了杀意,下手不会那么果决狠辣的。”
韩俊良冷哼一声,不以为意:“他若是只杀了云昊,自己乖乖遁出城去,小爷我还赞他一句大义灭亲,不去追捕他。只这城中妖邪颇多,短短三天时间怎么能召齐,可见他是蓄谋已久。”
“他杀云昊是真,蓄谋已久也是真。若非中途出了云昊这档子事让他心障反噬堕入魔道,小师妹机敏过人窥一斑而知全豹。
满城百姓,包括你我和那些前来祝寿的人,都会成为他的血食,此时他已经遁入莽莽丛林之中无处寻觅了。”
“混账东西,就凭这种歪门邪道也想成就元婴,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说完韩俊良仍然余怒未消,把已经喝空的酒坛往地上重重一磕:“这全城百姓就欠他的不曾?为求生计流离辗转到此,辛勤劳作供他父子修炼享乐,临了还被惦记这一身血肉。真当他招徕了民众就能对其予取予夺?”
董成闻言鼓掌叫好:“看来师弟你这些年并不是白白外放了嘛,很有感触啊,这回给宗门的总结报告就由你来写了。”
韩俊良好险一头栽到地上,这种写报告的事不一般都是师兄写,他跟着署个名就好了吗?怎么这回落自己头上了啊,以定天城这回闹出的动静,他估计能写到死!
他哪里肯依,当即就要跳起来,谁知董成看向那个空空的酒坛不慌不忙说道:“我听说某些人可是答应了齐师妹不喝酒的,现在看来,也不尽然嘛。”
韩俊良看着师兄手里那块上下起落的留形画影石,很没有骨气的屈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