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间宛如有一条白色闪电劈亮他的识海,他想到了那天自己在家中递给他隔热端碗,其实是用来收集指纹的布。
——原来都是自作聪明。
顾临奚似乎笑累了,他的语气平静而冷漠:“好了。陈默,听我的话,你第一个来。”
说罢,他不再看陈默,只低头看着腕表,精致的金属指针轻巧地移动着。他静静地数了40下,然后心想,差不多了。
几乎就在同时,陈默作为终局游戏的首位,颓唐开口了。
他随便选了个【】。
哪怕他再傻,此刻也明白了选什么并不重要,第一个发言的顺序就决定了他成了被人宰割的羔羊,几乎注定成为被牺牲。
顾临奚没再多浪费一个眼在陈默身上,他说道:“恒安,下一个你来吧。”
那边钟力忽然怪声笑了一下。
顾临奚彬彬有礼地转向他:“怎么,钟先生……还是你身后的那位’导演’有什么指示吗?”
原来那笑声并不是钟力,而是从他的对讲机传来的,来自于那位钟力身后的秘“导演”,这人原本已沉默很久,此刻却像看一幕戏剧到精彩之处实在忍俊不禁似的。
“抱歉,林熹先生,打扰到您的表演了!不愧是传言里的……”被称为“导演”的秘人后几个字放的很轻,没人听得到:“……把所有人都玩弄在手心里呢。”
顾临奚依然笑着,眼却一片冰冷:“您这么说,我可要觉得在挑拨我和恒安的关系了——把我们绑在这里,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不是你吗?”
要说一只宠物狗的摇尾乞怜是激不起雄狮的成就感的,能让人满足征服欲的唯有另一只雄狮。
在导演眼里,这话是变相认输了——的确,不然又能怎么样呢?不牺牲一个无亲无故的孩子还拿胸口去堵枪口不成?
只是可怜了陈默这小可怜。秘人漫不经心的想,古时邪魔出世必有祭品,这孩子从出生起就是个累赘货色,死在这里也算有些价值,不浪费。
那边顾临奚看向方恒安,徐徐劝道:“恒安,你第二个选。这是为了你好,末位的确是最安全的位置,但同时也要做出选择,对那个淘汰者的死负责。你是霁月光风的人民警察,这样的污点不合适你来担。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
方恒安反问道:“那你呢,你难道不相信我吗?”
这话被原封不动丢回去,顾临奚却毫无心虚模样,坦然地说:“我只相信我自己。”
方恒安静了一瞬,他深深地看了顾临奚一眼。
明明心知现在的一切都是在演,但他无端就觉得,这句话是顾临奚的真心话。
“还有30秒,你们是准备弃权吗?”钟力冷冷地说。
“恒安,何必两败俱伤呢?”顾临奚仿佛拿他没办法似的叹了口气,长时间的失血让他面容几乎在黑夜里漫着层冷白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