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煤块需要使用浑身力气,黄大森整个身体都朝着杨永福扑了过去。他没有料到杨永福反应如此迅速,身体保持惯性,继续前冲,只能用手臂挡对方。
手臂刺痛,黄大森知道自己受了伤。错身而过后,他没有再与杨永福纠缠,借着昏暗灯光看了一眼手臂后,取出自制火药枪。住在工具室内这一段时间,黄大森就地取材,又让孙望带来些材料,制作了传统火药枪。
孙望听到一声“闪开”,便拼命远离杨永福。
杨永福没有追赶孙望,转身冲向黄大森。火光闪起,随后是“轰”的一声响,杨永福感觉被一万只马蜂撞上,胸部和面部火辣辣地疼痛。
传统火药枪的问题是打响一枪后便基本作废。黄大森此刻失去了致命武器,抽出刀,准备趁着对方中枪,了结其性命。到了此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黄大森顾不得制造冒顶事故。
杨永福只觉得脸部和胸部都火辣辣的,庆幸的是眼睛没有受伤,若是眼睛受伤,那就真的变成待宰羔羊。他没有理睬自己的伤势,挥动跳刀,情狰狞地狂喊:“黄大森,原来你躲在这里!”
黄大森恨从心生,举起闪着寒光的跳刀,吼道:“今天是你死我活,干死他。”
孙望哆哆嗦嗦摸出匕首,跟在黄大森身后。
杨永福尽管受了伤,但是没有倒下来,带着冷笑,一步一步紧逼,道:“来啊,有种你们过来。”
这时候,从红源巷道传来杂沓的脚步声和说话的声音。杨永福抓到了救命稻草,挥动跳刀,大喊道:“我是杨永福,来人啊,我是吴新生!”
黄大森知道今天已经没有成功的可能性了,自己正在被警方通缉,绝不能久留。他对孙望道:“跟我走,不,你追我。”
两人快速跑开,进入支道。
黄大森停了下来,道:“你可以回去了,一定要说是你来追我。”
孙望面如死灰,道:“杨永福知道我们联手,他听见你叫我干死他。”
黄大森恶狠狠地道:“你咬定是我突然冒出来袭击,根本没有看清楚我是谁。只有两个当事人,杨永福是一个说法,你是另一个说法,谁能说得清楚。这是罗生门,懂吗?你如果跟我跑了,那么所有事情就要由杨永福说了算,你就得跟我亡命天涯。等会儿我出去的时候,会到工具房放一把火,把生活痕迹烧光。你是男人,要有点血性,咬死不承认,杨永福拿你没办法。”
孙望稍有犹豫。黄大森推了他一把,道:“别磨叽了,咬死是被人突然袭击。黄家人不是吃素的,杨永福不能一手遮天。”
黄大森曾经沦落为“猪仔”,被迫长期在煤矿里打工,熟悉井下生活,这一段时间又时常进入井下,熟悉银沟和红源的复杂巷道。他如蜘蛛一般,钻入密布的蛛网,消失不见。
孙望回到凹槽处,杨永福已经不在此处,不远处传来说话声音。
几个工人跑了过来,见到孙望,大吃了一惊。孙望按照与黄大森商量的说法,喘着粗气,道:“狗日的,那个兔崽子跑得快,没有追到。杨总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