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对不起!我、我……没保护好玛丽阿姨。”她含着泪水道歉着,想起什么,来不及抹去泪水:“快……”
代表清醒的瞳孔重新被黑暗占据,她又变回麻木而呆滞,准备侍奉的女仆。
“乔乔……乔安娜……奥利弗……玛丽阿姨……”
接下来的数次呼唤再也不能将她唤醒。
陆离没清洗身体。留下乔乔来到走廊,反锁起门后敲响其他人的房间。
无人应声。
“其他人呢。”
陆离问套着诡异的人类服装,匍匐行礼的仆人。
“使们已经前往大厅。”仆人回答。
微蹙起眉,陆离沿着红毯长廊抵达尽头,发现大厅里围聚长桌前的众人。
“陆离先生你洗的好慢哦。”端坐雕花木椅上,胸前系着红蝴蝶结的普修斯开着玩笑,燕尾服下的尾巴晃来晃去。
“陆离……毕竟……也是……大人呢。”奥菲莉亚的焦炭身体穿上深粉色的晚礼服长裙,蕾丝长手套遮蔽起丑陋皮肤,还套着亚麻色的长假发,这下意识让人想起她一直是没穿衣服的状态。
奥菲莉亚发出乌鸦嘶叫般刺耳的笑声,而这是她第一次笑。
“时间过去了多久。”
“算上等陆离先生的时间快一个小时了。”清洗干净的普修斯就连雀斑都仿佛在发光。
时间对照不上。
陆离回忆分开后所发生的,走廊是持续连贯的,只有房间里可能丢失记忆。
房间时间流速不同也有一些可能。
此时,巨蛙以虔诚、怪异的匍匐姿势缓缓爬行进来。
对它而言,无论深海之或是同伴使,都是地位远高于它的存在,无论强弱。
“我有个问题。”陆离对它说。
“请您先完成仪式……”含糊声音从埋进地毯仍未看到的脸庞里发出:“请使坐入餐桌。”
“我遗失了部分——”
“我说:坐下。”
犹如蛙鸣于水面荡起的涟漪,难以言喻的晦涩力量推搡陆离向前,按捺陆离坐下,压制陆离思绪。
“陆离先生,你这么打探人家隐私当然会生气了……”旁边座位的普修斯小声说着不属于陆离的记忆。
陆离环视长桌边的众人。主座的深海之漠然,奥菲莉亚因陆离坐到对面而遗憾。
怨灵到灵都毫无察觉,出问题的是自己?
奥菲莉亚与普修斯的衣物恰好合体,仿佛早有准备;二十四年后仍与记忆的少女一致的乔乔,说的第一句话是关于玛丽阿姨的信息;每一座每一幅都能被奥菲莉亚认出名画雕塑;普修斯梦寐以求的人的服饰……仍然信仰深海之,且不可自拔的狂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