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冬站在底下,幻想着等严叙明毕业之后,说不准就是自己接替他的位置,站在主席台的正中央,作为学生代表发言。那时候真好,麦冬还没有患上名为“喜欢”的绝症,他像舍友杜川一样,将严叙明列为优秀的竞争对象。
直到那次运动会。
他挫败又狼狈地坐在塑胶跑道上,仅仅是摔了一跤却摔出来一种以后的人生完蛋了的悲观。严叙明递来碘伏棉签,气息还没有恢复平稳,麦冬愣了半天也没伸手接过来。
于是严叙明蹲下身来,食指和中指并拢在一起,径直按了按麦冬的膝盖,那两根手指落在伤口旁边,带着夏日的燥热。严叙明的眉头微微皱着:“动不了了吗?”
麦冬这才回,脸红了大半,赶紧解释:“没、没有,不是,可以动。”然后接过棉签,没有立刻拆开,准备到旁边去处理。
严叙明很自然地握住了麦冬的手腕:“我扶你。”
麦冬本想说“不用”,可他礼貌的推辞没有说出口,心脏狂跳,大脑都要停止运转了,嘴巴更是不好用。莫名其妙地开始紧张无措,他确定那时候他并不喜欢严叙明,却没原因地为此害羞。
麦冬突然把被子拉高,直到自己的整张脸都陷入黑暗和呼吸困难。
他深深吸了口气,努力想把严叙明这个大坏蛋从自己的脑子里赶出来。
可想而知,他的努力并没有成功,不但没成功,还很没有出息地,在心里默默为刚刚那一瞬间腹诽严叙明是“大坏蛋”而不知在跟谁道歉。
严叙明是很好的人,绝不是坏蛋。
麦冬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要不然得到严叙明的关注和喜欢,要不然得到严叙明的拒绝和讨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明明暗恋已经被撞破,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好像他这个人的喜欢甚至不值得严叙明认真拒绝。
我……
我也不是一个很糟糕的人吧?
麦冬这么想。
我长得还可以,成绩也不错,家境也看得过去,虽然个个都不拔尖,好吧,确实配不上严叙明。
暗恋是一场顽疾。
所以麦医正在想尽办法医治自己,他并不想年纪轻轻就得了这种不治之症。病毒是一种叫做“严叙明”的高危危险物品,一旦靠近会迅速被传染。
治疗顽疾是需要耐心的,麦医必须给自己一些耐心。
作者有话说:
麦医看起来医术很烂,姑且称之为麦庸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