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时,他才抬起一双微微含笑的蓝眸,仰望向台阶上的银发皇帝。
尼禄却没有如他所愿,说一些令人心潮澎湃的宣誓词,然后将那只被他悄悄吻过数十遍的手递给他。
少年暴君将递出权杖的手收回,叉在自己细韧的腰身上,然后微微偏过头,似笑非笑地俯视他:
“满意没有?嗯?”
海德里希从对方惊人的美貌中回:“……陛下,我不——”
尼禄学他讲话:“‘陛下,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我只愿恪守职责,效忠帝国,以承载这份无上荣光。’”
海德里希:“……”
尼禄:“伊娃什么时候生的病?米弥尔每日给我撰写的汇报中都没有提及,驻守镜泉的医官也不知情。是因为兄长需要在宫宴中表演什么戏码,所以才恰到好处生病了吗?”
海德里希:“……”
尼禄:“负责照料加涅大学士的医官居住在王都北隅,你的府邸在太阳宫以南,且附近就有以医治经专科出名的王都医学院。每日绕路几千公里求医,王都总司令的职位看来也算清闲,是不是?”
海德里希:“……”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却有很淡的笑意。
他认定追随的君主,自然是难以被这种小伎俩蒙骗的。
男人很干脆地认栽:“陛下英明。”
少年终于勾起唇,哼地笑了一声,倒也没再说什么。
海德里希仔细揣摩对方声调,感觉不太像是恼怒,似乎也未对他的邀宠行为感到不满。
他立刻得寸进尺:“陛下,这一切并非为了元帅功勋。只是那天与您的争吵,确实令我寝食难安,所以此后种种罪行,都是因想要确认自己在陛下心中的地位……”
尼禄皱了一下眉。
他总感觉这些话听起来怪怪的,但又说不上哪里怪。
只是他发愣的那一秒,就感觉鼻端飘过熟悉的青草气息:
身后一直沉默的白狼骑,又开始释出极具威慑性的信息素。
而这一次,海德里希却丝毫没有退让。
他双眸幽深地盯住小皇帝,话音也一刻未停:
“……我想,正因为陛下对我的意义特殊,才会令我如此患得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