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察觉到对面的人忽然不动了,颇为无辜地眨眨眼问道:“怎么像根木头一样杵着?”
陆陛下有苦说不出,只能顺着暴君的意思,又往前挪了一步。然而紧接着,暴君就松开了捏着他耳朵的一只手,毫不犹豫地朝他的脸摸去……
陆长平一惊,想躲已经来不及了。下一刻,暴君微凉的手便整个糊到了他的脸上,从脸颊胡乱地摸到鼻子、嘴唇、下巴,然后又方向一转向上碰到了眼睛、眉毛、额头。
那小暴君现在是个半瞎,摸起人来毫无章法,半点都不会“怜香惜玉”。但怪的是,暴君修长的手指又仿佛带着某种魔力,凡是他触碰过的地方都带起一阵战栗酥麻。
陆长平一动不动仿佛木头人。以他的身手,莫说是现在什么都看不清的谢玄元,就算是没受伤没怀孕的谢玄元,也一样能轻松避开。
可不知是出于什么缘由,他就这样任凭暴君在脸上乱摸,丝毫没有将人推开的意思。
在他的纵容之下,谢玄元的举动愈发嚣张放肆,竟还提出了新要求:
“朕的胳膊酸了,你找个椅子坐下,这样朕确认起来也能方便些。”
陆陛下见他摸了半天都没摸出个所以然来,既庆幸又好笑。他也不是个小气的人,本着体谅孕夫的原则一口气搬了两把椅子过来,和谢玄元相对而坐。
谢玄元落座之后再次伸出手去,好不容易找准了地方,却懊恼地发现这一次又要费劲儿地抬高手臂才能触碰到对方的脸。
他不满地啧了一声道:“你凑近点儿,低一低头……平白无故,生得这么高做什么。”
他说话的时候严肃正经,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可偏偏那南楚皇帝笑点极低,又在他面前十分不给面子地笑了起来。
男子声音清朗温润,笑起来意外地并不讨人厌,甚至还有点说不出的勾人。让谢玄元想骂,却一时找不出什么难听的词汇来形容。
这陆长平看似客客气气,实际上怕不是一直在等着看他的笑话!带着报复心,暴君再次揪住了陆美人的耳朵,阴恻恻地说道:
“在我们北卫,要是有人笑得停不下来,就要狠狠揪住那个人的耳朵。只要足够疼,就笑不出来了。陆陛下,这个方法可还管用?”
陆长平刚才还笑得开心,可是一不留就再次被抓住了耳朵。
那暴君嘴上说得好听,实际下手的时候却毫不留情。陆美人倒抽了一口凉气儿,当即笑不出来了。
暴君见他老实了,唇角微翘,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然后开始不紧不慢地继续刚才未完的工作。
谢玄元手上动作不停,脑子也一刻都没闲着。从醒过来到现在,他一直都在观察着这个南楚皇帝,在确定了对方没有杀心之后甚至还开始一步步地试探着对方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