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瓷成功的陆美人并没有去管脖子上还在流血的伤口,反而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没关系,臣妾可以一直等。”
然而这深情告白听在旁人耳朵里多少都有些瘆人。谢玄元把剑挪得离他远远的,嘴上嫌弃道:“看你根本就是没安好心,在变着法地咒朕早死!”
“陛下误会了。”陆长平笑得温柔和煦,随着动作的牵扯,颈上残留的血痕也蜿蜒而下,宛如一条朱红的细线,“臣妾只是不想跟陛下分开罢了。”
步步逼近的染血美人像极了荒郊野岭才能见到的索命艳鬼,偏偏他本人对此毫无自觉。
暴君杀人如麻,根本不怕什么艳鬼索命,可他偏偏受不了上一秒还活色生香的美人在受伤之后落下终生难以消去的丑陋疤痕。
在这份完美主义的驱使之下,谢玄元竟真的行动了起来。他不顾陆长平的惊愕,把帕子和身上尚未用完的金疮药递了过去。
陆美人还未来得及因这份突如其来的关心感到些许温暖,便听那暴君继续说道:“朕不会杀你,可也不会就这么放过你。”
这话一听便是暴君惯用的威胁套路,陆长平早已对此见怪不怪。正当他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的坎坷婚姻还有救的时候,忽然听见一声惊呼。
原来就在他简单处理颈上伤口的功夫,谢玄元竟转移的目标,出其不意地制住了他妹妹昭平。
许是刚才见识过了长剑的锋利,谢玄元这次只是用它虚虚抵住陆昭平的要害,然后带着她一寸寸与陆长平拉开距离:“你我之事,其实也并非完全不可挽回。今日不妨将话说开,只要南楚帝肯答应几个条件,朕便可以放过你妹妹。”
妹妹和暴君都是陆陛下的心头肉。他本以为对方会逼着他分出个孰重孰轻,却骤然听说只要答应几个条件就能让人回心转意,连忙点头应允:“陛下尽管说。”
谢玄元倒也不跟他客气,直言道:“当初是为了找你,才令何太后一党有机可乘趁机作乱。如今朕回北卫,需借兵十万,回国平乱。”
这要求乍一听像极了那种“我,北卫暴君,打钱”的套路骗局。但陆陛下却对此接受良好,甚至还为暴君有事业心而倍感欣慰。
他赞许地点点头道:“这是当然。只是……十万精兵当真够用么?不如再多加十万?或者更稳妥一些,我随你同去,这样既可以稳住军心,又方便照顾你和孩子。”
暴君万没想到,涉及最为紧要的兵权,南楚帝还能如此大方。他用看傻子一样的眼不解地看了一眼南楚帝,拒绝了对方的一番美意:“兵力确实可以再添,但人就不必跟去了。朕一看到你便觉得心烦意乱。”
他说完这番话,尽力不去看陆长平那受伤的表情。硬下心肠继续提要求道:“还有,朕肚子里的孩子姓谢,将来要继承的也是北卫的江山。你若是真想要个太子,还是自己去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