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样的记忆抽丝剥茧给刚认识不久的人看,他还没有做好这样的准备。
桑怀抬起头,痴痴地望着蔚蓝色的天空。
“校医先生!”
听到声音,桑怀转头,果然是杜兰追了出来。
“校医先生,林…林他托我跟你说声对不起,希望你不要在意。”杜兰稍稍气喘,平时他可没有像这样运动过,能这样短时间追上说不定还得多亏之前的体能训练。
“他没有必要道歉的,该道歉的是我。”是我没有和盘托出。
桑怀稍稍挪开点位置,用尾巴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杜兰坐下。
校园此时还是一片祥和,这里还能感受到微风和青草的气息,桑怀也闭上眼,感受着这周遭的一切。
“杜兰,抱歉,能耽搁你一些时间吗?”做出了决定的桑怀与杜兰对视,他估计杜兰大概率会转告林,也想用这种方式做一些妥协。
“嗯,我可以跟林说吗?”杜兰还没忘征求桑怀的意见,即便现在桑怀表现出来的倾向已经十分明显了,但重要的事情还是得确认清楚。
“说吧,他是你信任的人,是吧?那么他也是我信任的人。故事会稍微有些长,不过说起来,那一天也是这样的景色呢…”……
“桑怀医生,又麻烦你了,咳,咳。”一只明显上了年纪的灰绿色蜥蜴兽人躺在病床上,作为这个种族的兽人能像他这样活到这个岁数的,确实不多。
桑怀只是摆手示意无需多言,熟练地从库存中拿出两株风干的药植,开始捣粉。
“炎液草快没了,白眠菌的孢子,凝松脂也都没了,要去外面屯些备用的了啊…”一边自言自语地念叨,一边将捣碎的粉末配上半勺粘稠的液体,用温水冲开之后交给了老者。
“唉,总是麻烦你…咳…”
蜥蜴兽人老者也想帮助桑怀,但却无能为力。
事实上,桑怀刚才说到的那些药材,完全算不得珍贵,只不过当地的药店或供应商,看见作为龙兽人的桑怀后,都将出售的价格涨了百分之三十。
原本被迫生存在托伐勒阴暗潮湿的地下特区的兽人就已经经济拮据了,这样的坐地起价更是他们所无法承受的。
只是当局的管理对这种事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这里是我的故乡,总是需要有人来做这些事的。”桑怀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最初他是以成为一名圣骑士为目标的,在学院的成绩也能排得上前五,原本是可以直接进入王国的储备军…只是在毕业前夕,桑怀家里传来噩耗,他那唯一的父亲在外出采药时被魔物袭击,被发现的时候仅仅只能凭借缝制在胸口的名牌来辨认身份。
他也看了父亲的遗体,除了被魔物撕咬的痕迹,父亲身体上几处翻起的龙鳞也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杀。
桑怀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但是并没有足够的证据,也完全不知道凶手是谁。
父亲他作为地下特区唯一一家私人医馆的医生,为同样被打压的兽人们提供相对廉价甚至免费的医疗服务。而且父亲为人和善,性格温和,完全一副老好人的姿态,实在是想不到会有谁与父亲交恶。
只不过医馆需要继承,不然生活在地下特区的近万兽人就失去了医疗保障。
桑怀离开了学院,放弃了骑士的道路,凭借着从小与父亲学习的知识,和自己光属性的魔力,算是较为平稳地接下了医馆。
而在接管医馆的五年间,桑怀也同样在外出采药的过程中发生过不少“人为”的意外,这更加令桑怀坚信了自己父亲是被害的这一事实。
只是作为骑士修炼的桑怀,每一次都能凭借自身的硬实力来化解危机,但也仅仅如此了,他完全找不到一直干扰自己的人到底是谁。
不是突然发狂的魔物,就是冒险者“忘记”解除的陷阱,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五年,桑怀也这样与这股未知的势力对峙了五年。
直到…
“可可玛爷爷,药放在这里了,记得喝,我需要再出去找些药材了,有人来的话麻烦帮忙说一声我晚点回来。”桑怀嘱咐好病患后,换了一身较为轻便的皮甲,背上自己常用的背篓,就准备出发了。
“好,咳咳,这次也要小心啊…”
可可玛爷爷自然也知道桑怀的不易,但他没办法给到任何帮助,只能祈祷桑怀能够平安回来,毕竟这五年都是这样过的。
只是他没想到,桑怀这一去,已是永别。
……
托伐勒地势偏东南,在兽人王国里算得上是气候较为湿润的地区了,很多兽人因为不喜欢毛发被打湿,对这片区域的整体印象都不算好,但这种气候倒是适合城外药草的生长。
最近这几天天气都还不错,今天甚至是个艳阳天,桑怀也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多做一些储备。
三叶麻,这个可以外敷止血。那边还有冰茴香,虽然药用价值不高,但是因为其特有的香味和将气味定型的作用,卖掉也是一笔可观的收入,本身自带的寒气还能起到保鲜作用…桑怀曾作为骑士修炼,城外的魔物他见得也多了,基本上没有能对他造成威胁的,只需要注意环境和陷阱。因此桑怀也时常能搞到一些中危险地区的药材,虽然最后基本上都会变卖,替换成等价的其他低级药草。
今天整体收势不错,桑怀也渐渐深入森林,忽略了背后虎视眈眈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