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邪子抱着自己的脑袋,浑身发起抖来,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修为已经跌落到了炼气初期。
“哎,都晚了。”
黑心面上浮起一抹惨笑,体内最后一丝生机断绝,头颅垂下,没了声息。
“二哥!!”
“轰隆!!”
天邪子的呐喊被破庙坍塌的巨响掩去。
这一刻,叱咤衡州多年的古教长老天邪子、黑心老人,以及这座不知道屹立了多少年的庙宇,具都,寿终正寝。
在生机断绝前,天邪子想起了四百年前,那处凡俗桑园中,结伴求仙的三个青年。
“黄天在上,后土在下,今日我林墨、木良轩、桑重阳,三人结为异姓兄弟。”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哈哈哈,林大哥,木二哥,再吃了这盏桑梓酒,我们同上均都山,不得仙道,不归乡!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得仙道,不归乡。”
瓦砾废墟之下,天邪子呢喃着当初的誓约,惨然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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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河剑派,玉虚峰,长老室。
“如此说来,那古教越境而来的黑心老人和天邪子,却都死在那金兰蛊之下了么。”
玄伶仙子垂首思量着陈婉月所说情况中的细节,玉指在桌案上不自然地浅浅划拉着,旋又问道。
“所以最后,月儿你确实按照黑心那老家伙生前的嘱咐,将他和天邪子合葬在御剑门的遗迹内了么?”
“是,那古教的巫蛊之术甚是怪异,弟子不敢大意。”
想起破庙里的那场争斗,陈婉月此刻也心有余悸。
“好了,那你往后对外别提此事,就当自己不曾遇见过那黑心与天邪子,那两人身上的战利,你都留下,后面的事,自有为师解决。”
玄伶摇了摇头,一想起此事免不得又要同宁州那些老家伙周旋应付,她就一阵头疼。
“还有一桩事,待会儿你来一躺为师洞府,别穿太多,不然脱起来很麻烦的。”
“啊!?”
陈婉月脸上腾地燃起一团红霞,这种事情她只在门内那些地下话本上看过。
玄伶师傅,原来是好女色的么,我,我要拒绝她么?
心中小鹿乱撞之际,却听得玄伶师傅疑惑地发问。
“月儿你怎么脸红啦,要知道这些魔道中人,信义是从来不讲的。
那黑心更是元婴存在,保不齐还暗中给你下了什么蛊虫,你的身体是一定得好好检查一番的。”
原来玄伶师傅,只是要检查身体么?
啊呸,我怎么回事啦?怎么今天老想这种怪东西?
一定是那黑心老头又给我下蛊了!
陈婉月的念头在心中千回百转,面颊上的红晕却是愈发动人了。
这丫头怎么回事啦?不会真中什么蛊了罢?
玄伶看着自家徒儿那娇艳欲滴的俏脸,忽地感觉自己的脸颊也发烫起来。
什么蛊这么厉害,怎么好像,我,我也被传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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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音峰,御剑门遗址。
如果陈婉月再探此地,或许会惊讶地发现,此地的魔气浓度,比之先前来时,竟是下降了许多。
一个唇红齿白,看上去不过三四岁的俊俏童子,立在一处新起的坟冢之侧。
那坟冢上有一个小洞,看情形,似是从内里挖出的。
这童子,看了眼那冢前的碑文,抚了抚那碑刻上的“木良轩”与“桑重阳”两个名字,只是无言地摇了摇头。
他转过身,背后冢上的小洞被扬起的土石填平。
他望向废墟之外,若隐若现的星空,迈步腾空。
“大哥,三弟,往后这世间的好景色,便由我木良轩替你们去看看罢。”
他的身上似乎有了种异的气质。
那本是元婴修士化凡入时才会生出的化意境。
童子对此只是无感,他自顾自地呢喃道。
“不得仙道,不归乡。”
“今已得仙道,故人却皆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