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浑浑噩噩的从浴室中擦干抹净的出来后,路过洗衣机旁,发现脏衣篓已然空空一片,想着应该是我打游戏时,母亲将里面的衣服全部洗了,这么想着,我一转头又看向了那边不远处的垃圾桶,它还安静的杵在那里,只是上面除了套着一个干净的新垃圾袋外,也是空空如也,看来原先的垃圾也被母亲打包扔掉了。
我轻轻的关上卫生间门,同时关了里面的灯,客厅里又恢复了之前的黑暗。黑暗中,主卧紧紧闭合着,倒是通过下方的门缝,隐约透着一丝微弱的光线,并不太亮,不仔细看很容易忽略,如风中残烛,似乎一吹就灭。
我知道那应该是主卧的小床头灯散发出的光芒,那灯可以调节亮度,最暗的时候就像将灭的蜡烛,这还是我在网上帮母亲挑选的床灯。
我走过客厅中廊,却并没有回自个的房间,而是来到主卧门前,屏息闭气,放慢脚步,蹑手蹑脚的贴在木门上,我双臂撑着门框,不敢将全身重量都压在门上,小心翼翼的把耳朵贴了上去,里面很安静,一时间没有一点动静,我趴着不敢乱动,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耳上,俄顷,就在我以为里面的人忘了关灯已经睡去的时候,突然传来了声响。
先是两声沉闷的撞击声,闷闷的,很低沉,然后又突然如平静的海面般波浪全无,大概有个五六秒,桄榔一响,实木床发出细微的尖锐的摩擦音,吱呀吱呀的,很急促,持续了一两秒,瞬间没了声迹,“哎——,好了,睡吧。”母亲的声音响起,温柔清软,似是对某人进行抚慰。
“呼哧,呼呼,吁吁吁……他,他妈的,今,今儿个太累了,不在,状态,嘘,哎—”父亲的声音适时的响起,说话依然舌头有点大,他喘着粗气,声音比母亲要高的多,在这寂静的夜色中显得异常清晰。
我在门外,僵着身子一动不动,像狙击敌人某阵地的狙击手,空气似凝固般安静,我连客厅墙上挂钟一顿一顿的走针声,都听得清清楚楚。接着屋里传来啪的一下拍击声,很轻,我在门外听着像放响屁的声音,然后母亲说道:“哎,小点儿声,弄,弄好了吧?好了赶紧起来,压得,压得我快喘不过来气了。”她的声音也有些喘,但依旧被刻意的压低,如静夜中幽幽的呢喃,然后是一阵窸窸窣窣的被子摩擦声。
发·*·新·*·地·*·址
此时的我早已憋得面红耳赤,如果现在面前有面镜子,我一定能看到镜中那张紧绷着血液上涌的脸。原本洗浴过后稍稍放松的心态,一下子又被提了起来,腹中一股难明的热气旋不停打转,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喉结上下滚动着,我能感到愈发粗重的呼吸打在门板上后,反弹的又打在脸颊上,吹得我下意识的快速眨了眨眼。
我知道父母此时在干什么,脑子里那两盒房事用品非常自然的跳了出来,如雨前池塘中跃出水面的几尾鱼,争先恐后,难以遏制。“别,别慌,一会儿啊……”父亲的声音也稍稍小了些许。然后母亲的声音再度响起,我却听不清她说了啥,只能凭借音色辨认,就像是分辨率极低的视频录像,只知道拍的是个人,具体的一概没有。
“没事儿,啊,我再吃片儿药,等会儿,歇歇,呼,呼,再来一次……”“都几点了?你不累,我还瞌睡……哎—呀—,你又干啥?”母亲突的一声惊呼,倒不是喊出来,更像是说出来的。“咋了嘛,怕啥,这才几点,明儿个又不上班。”父亲的声音低沉着,像一头刚被驱使完的老牛,鼻音很重。
明天是星期天,父母都不用上班,其实今天父亲本来也没班,只是单位临时有事儿,说是开啥会还是有领导来视察啥的,结果一大早就去单位了。
“不上班也不行,你看看你,满头大汗的,都吃过一片儿了,还吃?那药能一直吃啊?不怕出事儿?”母亲反驳父亲的要求,语气坚定,速度很快的说道。“床头柜上的抽纸,给我两张。”父亲哼哼道。
然后有是一阵窸窸窣窣,像抛下一把砂粒,撞击地面的声音。“行了啊,睡吧,都忙了一天了,又喝这么多,好好休息休息。”母亲的温柔的声线再次出现在屋里,像是在哄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哎!”她惊呼一声,“周文斌!你又发啥酒疯?”她质问道。“你,你是不是,觉,觉的我不行了?告诉你,啊,等我恢复恢复体力,保证,保证把你办踏实……。”“行了!”接着是一阵沉闷的咚咚声,拉扯的细碎摩擦声,最后是拖鞋在地上轻磕的叩击声,“哎,你去哪啊?”父亲喊道。“小声点儿,喊啥喊,你想把儿子吵醒啊,我去上个厕所……”然后就是那1悉的拖鞋趿拉着地面,发出有节奏的‘嗒嗒嗒’。
声音朝着我这个方向,越来越清晰,我立刻保持着姿势,僵硬着往后退了几步,然后才点着脚尖跑入自己的房间。在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刻,我听到了主卧大门开启的声音。
我一边急喘着粗气,一边平复燥动的心情,静夜中,我能听到心口处咚咚如敲击鼓面的心跳,一下一下的,那感觉就像第一次看黄片一样,憋着一团火气,却又惊慌失措,着急忙慌中见到了从未见过的东西,打开了一扇新窗。
仔细听,从客厅的方向传来很低的,但很清晰的开关声,很干脆,那是卫生间的灯被打开了,继而屋外又恢复了安静。我坐在床上呼了几口气,原本洗完澡湿漉漉的头发,差不多也干了大半。
当我正准备再点上一根烟,平复下内心时,卧室门被轻轻的敲响了,真的很轻,就像两只拳头撞在一起,骨头发出的声音一样。我本能的停下正要按动打火机的手,将夹着烟的那只胳膊背在身后,旋即,意识到没这个必要,着实有些惊弓之鸟了。
“嗯,咋了?”我没开门,而是对着门喊道。“早点睡,这都几点了,少熬点夜。”母亲隔着木门叮嘱道,“哦,知道了。马上就睡。”我不敢干按动打火机,生怕一门之隔的母亲听到。
直到母亲走远,主卧的门再次合上,我才点上烟,满足的吸上一口。当我再开门,望向主卧时,那里已然一片黑暗,再没有任何光线,静悄悄的,像刚刚发生的一切从来不存在似的。我躺在床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怎么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半夜不知道几点,我被一阵隆隆声吵醒,从床上坐起,走出卧室,外面不是客厅而是一片枫叶林地,天空半黑不亮的,有些发紫,刚才的隆隆声消失不见,悄无声息。
面前有一条砖块码成的小路,大概三四米宽,一直往前延伸,蜿蜒曲折,像是某种传说中的史前生物,一动不动的在地面上蛰伏着,路的两侧是黑黢黢的枫叶林,一棵棵的紧密的排列着,树干粗壮,长得极高,仿佛要把天空戳个窟窿。
枯黄的叶子不停的沙沙作响,叶片翻动间,犹如一张张怪脸扭动着,俯视着树下。枝干上的树皮随着落叶点点脱落,看着像是得了白癜风,一块一块的。粗壮的根茎分布在树的周围,在土面上凸起,使大地像得了静脉曲张似的,狰狞可怕。
周遭不断飘落已经枯败的叶子,堆在地上,一片一片的,将地面的本来面貌覆盖。我走在这条如丝带般绵长的砖块路上,两侧的黑暗一眼望不到边,好似两张对着张开的血盆大口,连光线也被全部吞噬了。
我只好沿着路一直向前走,灰色的天空散发出的淡紫色,异常妖异。静谧的路上,除了我之外,貌似再无他人。脚踩在干树叶上发出的嘎巴脆响,伴着呼呼的风声,以及枝干上枫叶翻转跳动的沙沙声,我走到了一幢房子前。
看不清它具体的样子,只见到门匾牌上写着‘雅居阁’三个扭曲变形的大字。我想走进去,却无法打开院子的大门,大门变得异常的高,周围的金属栏杆像有了生命般,一瞬间也长高了不少,将我隔绝在外。
我盯着院子里面,看着这房子的大门,有一个女人站在房子门口的阴影处,她的脸被房子上沿打下的影子遮住,根本看不清。身材高挑,丰满的熊部高高耸起,像两座巍峨是山峰,纤细的水蛇腰受束着动人的线条,仿佛盈盈一握的摆柳,扭动摇曳。
宽大的胯部上,如注水气球般的屁股蛋,丰满的撑起,肉感的大腿肌肉线条分明,笔直有力的小腿像生了根的一节白藕,扎在地面上。
她穿着紫色连衣裙,裙摆短到大腿根,两个硕大饱满的屁股蛋儿若隐若现,股间那抹秘的黑暗,随着裙摆被风扫起飘落,挑动着我急速跳动的心。
她很高,尤其是踩在高跟鞋上,站在房前的高梯之上,那白的晶莹剔透的如凝脂般的肌肤,和背后不断摇摆的茂密黑瀑,形成极为鲜明的对比,裸露在外面,与空气接触的肌肤,光滑通透,使她即使静静的站在那里不动,也能成为牵动人心的焦点。
她的身上,无时不刻的,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成1韵味儿,我甚至隔着如此之远,都能嗅到那飘来的幽香。她从始至终都巍然不动的伫立在那里,我来回走动着,围着这不可逾越的围栏,可无论如何也看不清她的具体面容,更不知道她的表情。
突然那隆隆声再度响起,两道红色的灯光从房子内部打出,越来越清晰,由远至近,逐渐的,我才看清一辆银色跑车的车头从房子内部探出头,很是怪异,我不知道车子为什么会在房子里,看不清车的具体样子,只知道非同于一般轿车。车子停在女人的一旁,车门打开,上面下来一人,比女人还要高,身材粗壮,是个男人。
他走到女人身边,大手放在其腰肢上搂着,女人先是没有反应,然后配合般轻轻扭动着,那只大手滑到了女人肥大屁股上,搓揉起来,弄得裙摆褶皱不堪,女人只是摆摆腰,便任由其肆意妄为。
后来大手伸到了裙摆之下,伸到那秘的黑暗之处,裙摆遮挡间,我看不清他的动作,只知道他的胳膊更加的用力抽动着,震动着,上面的青筋暴起,动作幅度愈来愈大,弄得女人健美白皙的两条腿向后退了半步,熊前的挺翘波涛晃动,似欲破衣而出的白兔。
男人的形象更加的模糊,身上的穿着长相样貌都陷于阴影,混沌模糊。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看不清他的脸和五官,但我似乎感觉到他在对着我笑。
随后,男人将女人横抱而起,二人钻入车中,随着轰隆的发动机嘶鸣,两道车灯射出的灯光显得更加的妖艳,似两注殷红的血液喷薄而出,打在我的面前。车子向后退去,一点点消失在房子中,我不断的撞击着外面的大门,誓要进去看个究竟。
张开嘴努力的嘶喊,却怎么也发不出音。就在这时,天空的紫色慢慢转黑,大片成块,既像展开的黑色绸缎,又像什么远古生物铺开的翅膀,云层翻腾滚动,但却哑了声,没有想象中的雷鸣。
正当我不知所措之际,从四面八方响起1悉之极的音乐声,顿时云拨雾散,如有真仙降世,光芒万丈,万丈光梯从遥远的苍穹落下,打入凡尘,似要接引即将羽化飞升之人。
光芒照耀下我睁不开眼,于是我剧烈挣扎着,猛地睁开双眼,窗外的太阳已然高高挂起,阳光打入屋内,穿过细小尘埃漂浮物,形成五色光片组成的璀璨光柱,有些刺眼。看了眼昨天晚上,没来得及拉上的窗帘,外面天光大亮。那1悉的音乐还在耳边聒噪着,伸手在枕头旁胡乱摸索了几下,将震动歌喉的手机息了声。
就在我还眯缝着双眼,睡睑朦胧之际,一袭尿意打膀胱里涌出,一路顺着经到达大脑,让我不得不放下继续入梦的打算。胯下的老二硬邦邦的,直撅撅的顶着内裤,这种一柱擎天一半是晨勃作祟,一半是因为尿给憋得,我感觉在不泄洪,那股发热的能量将会在不久后,从膀胱喷薄而出。
我起身向卫生间走去。掀开被子,我这才发现脊梁上和熊口处都被一层细汗沁湿,嗓子眼儿里似火煅烧过般,又干又涩,真害怕一张口喷出一道火来。
点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半了,周末在家,早上父母一般没啥事儿的情况下都不会叫我,所以得以能安心的睡个懒觉。母亲早上起的较早,不管是工作日还是周末放假啥的,一成不变,按她的话来说,早睡早起养成习惯了,不用定闹钟准时自然醒,比表都准。
我对此深信不疑,因为一直以来她就是如此做的。起床后,除了遇到下雨等恶劣天气,否则寒暑不辍的坚持晨跑,回来的路上顺便给我和父亲捎早餐。
以前初中的时候,又段时间,我让母亲早上叫我和她一起跑步,并拍着熊口信誓旦旦的表示,以后要坚持着天天如此,结果可想而知,记得持续了一个多月还是两个月我就放弃了,这期间也是断断续续的坚持起来跑步,后来就装起了老赖,一复往日的常态。
母亲刚开始还说说我,后来看到我极不情愿的样子,所幸也不说了,还是一个人笃行着自己的习惯。其实,就凭着这份毅力,我就挺佩服她的。而父亲,平时除了工作日,周末不上班的时候,也是恨不得和床黏在一起,虽说和我比还差点,但绝对谈不上勤奋。母亲都说不愧是爷俩,你俩比比看谁更能睡。
外面客厅很安静,隔着我的卧室门听不到一点声音。打开门,果然,家里静悄悄的又剩下了我一个人。餐桌上摆着几个塑料袋,我走进一瞧,是水煎包和油条糖糕,厨房的电饭煲里是新熬的大米粥,红灯亮着,显示着保温状态。
我倒不指望父母会像影视作品里的那样,在桌子上留下带字的纸条,上写云云,交代云云,我感觉那太艺术化了,好看不实用,还他妈多此一举没有必要。
毕竟都这么大了,再怎么样也不会被饿死啊,再说了桌子上有饭,锅里有汤,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谁还真的会在脖子上挂大饼,因不会转圈而饿死啊。先去洗漱一番,拉泡晨屎,清空肚子里过期变质的存货。
然后就着热腾腾的大米粥,风卷残云般,处理了桌子上目光所及之处的吃食,原谅我,现在的饭量就是这么大,连母亲都觉得上了大学后,我不仅长胖了,而且连饭量也茁壮上涨。
或许就是因为如此,我才失去了原先精瘦苗条的身材,变得更加匀称圆润。倒腾完一顿后,我这才感觉好点儿了,一晚上荒诞怪异的梦,使我不仅没有感到休息过后的舒坦,反而经上和心里上有着丝丝疲惫,就是那种一觉过后反而更累的感觉。那梦,我一直想不通啥意思,刚吃饭时转动着脑筋,消耗了不知多少脑细胞,还是云山雾绕的,莫名其妙。
刚醒来睁开眼的时候,还能对那梦记个大概,随着时间推移,现在是连记都记不全了,只能隐约中有个缥缈含混的轮廓。毕竟,它没有一点事实逻辑,就像某些志怪精异的网络小说一样,脱离实际,全凭想象。
我对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稍有涉猎,学校的图书馆里就有,我借读过一次,倒是没想到,这种有关心理学的,枯燥偏学术的书,还挺受欢迎,表皮封面将掉未掉,里面的内页也被翻的破烂不堪,倒是和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有的一拼。
我搜肠刮肚的努力想着《梦的解析》里的只言片语,但想借着我这仨瓜俩枣硬来解释,那可以说胡溜乱扯,最终我只能将其武断且局限的归纳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发现现在的自己比昨天冷静多了,事情可能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年轻人天马行空,异想天开,想象力丰富有时候也是令人苦恼的事儿。
像我这样从小偷偷的接受了不少色情文学的熏陶,难免把一些事儿想入非非。我记得那时候刚上初中,学校附近的天桥下面,经常有盗版书贩子摆摊卖书,他们把书摆在整块的大布上,布的周边四角用线穿着,要是有城管或工商来检查,四角线一拉,往面包车或三轮车里一扔,开着就走了。
那些正规书店里买得着和买不着的书那里都有,成本(单本)或论斤分区卖,虽说是盗版吧,书的质量确实不咋地,纸薄跑墨错别字常有,但架不住便宜啊,一到放学,就有一群学生就将其里外三圈围的水泄不通,幸好那里当时还不通汽车,在人行道靠里的位置,不然的话,交警也要过去掺和一脚。那时候,我没少蹲到书摊前阅读这些课外读物。
经常是班里谁买一本大家轮着看,等轮完一圈回到原主手里后,一翻,里面的书页掉了小一多半,倒真成了散装书。学校厕所,经常有人将散掉的书页擦屁股用,因为纸的厚度薄,质地软,不剌屁股,所以将其当成了卫生纸的短暂替代品,美其名曰‘拉屎也要拉的有文化’。
不知道女厕所啥样,但我知道,当时有些男厕所的某间大便隔断门内侧,被人用大头钉钉上黄书的某一页,上面都是些最激情描写,这让当时还未经过黄色洗礼的我,备受震撼,经常蹲坑的时候把鸡儿给蹲硬了。
后来,这种事儿愈演愈烈,被人告到校里,以教导主任为主导的等一众校领导,在周一全校集会上,狠狠的,深恶痛绝的批评批判了此事儿,称不管是谁,抓住后绝不姑息,说什么有违天理人和,毒害祖国花朵的身心健康之类的种种。
我倒是觉得大家刚开始就是看个好,毕竟初二的那节讲生殖的生物课,早被老师含糊不清的寥寥数语带过,这对正值快速生长发育阶段,荷尔蒙激素暴增的我们来说,无疑是一个不可言明的遗憾。而那些地摊读物正好弥补了书本上未曾讲析的内容。那些打着男女情感,两性关系和卫生健康等旗号的读物,最受彼时的我们(男生)欢迎。
学校内色情读物比较猖獗的时候,连身在高中部的母亲也闻知一二,她严厉的告诫我,没事儿别看那些不三不四的书,对我不好。我装糊涂的说哪些不三不四的书啊,她没解释,而是撇撇嘴,说不知道最好。
后来不知是因为天桥那块改建,还是那几个书贩子被逮了,几乎就没见过那边再有人摆过摊子,倒是打牌下象棋的多了。
其实当年在父母的卧室里,我就发现了几本啥三流医院或是男科专院发的两性情感册,跟意林杂志一般大小,但没有它厚。里面总是以实例的形式编一些故事,再用以同情的口吻,衷情的诉说着夫妻生活中遇到的种种不和谐,描述之露骨,不亚于小黄书。
我经常性的偷看,然后看的老二梆硬。后来那几本册子就找不到了,原来放置的地方空了,估计是被母亲丢掉或卖了废品。
经过初中时的启蒙后,我在以后的日子里,也慢慢的开始接触色情文学,经过时间的沉淀,见识的扩广,和不懈的实践,逐渐成长为如今的业内老同志。所以面对有些事儿,总是难免的往歪处想,这已经形成了一种反射条件,不受控制,让我成为了被地摊读物毒害的青年典型。
这时,母亲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我的脑海中,种种的反常行为,让拥有阿Q精的我,也不能坦然自若,于是我拿出手机,找出那个打了很多年的号码,拨了过去。
铃声响了没几下就被接通了,我听到电话那头声音嘈杂,乱哄哄的,男的女的声线汇成一团,说话吆喝的此起彼伏。我愣了一下,然后开口问道:“喂,妈,你在哪呢?”电话里先是传来滋啦的呼气声,接着母亲的声音接踵而至。“起来了?桌上给你留的饭吃了没?”“嗯,刚吃完。我看家里就剩我一人,就想问问你跟我爸去哪了。”
“你爸啊……”她说了一句,然后远离了话筒,我听见她在对一旁的人说话,声音有些小,但很清楚。她说你儿子找你了,问你现在在哪。接着父亲的声音以同样的小音量响起,他说你先跟他说,正挑着东西了,没手。“你爸在这儿了,咋了,啥事儿?”母亲的声音再次从话筒中传出。“没,没啥事儿啊,就是问问,你俩在哪了。”
“你晚上不是回学校吗,我跟你爸出来给你买点东西,回去的时候带着,顺便到菜市场买点菜,中午妈下厨,给你做顿好的。”“那你跟我爸在菜市场?”“嗯,沙口路的这个菜市场,那家回族的羊肉不错,买点回去,中午弄个红焖羊肉。”“哦,我说了,咋这么杂乱,那行,妈,没事儿的话我先挂了。等你们到了叫我,我下去帮忙提东西。”“行,我们一会儿就回去了。”
挂了电话,我回了房间点上烟,在微信上告诉顾诗蕊晚上回学校,有没有啥东西要我带。她说一时也想不出缺啥,都在一个城市,学校周边更是啥都有卖的,不缺吃不缺用的,把你这个人带好就行。我说瞧你说的,我还能把自己丢了咋地。她说那可不,万一丢了,我就没男朋友了。对此,我只能保证准时准刻的出现在她面前。
忽然,我想到母亲中午要做红焖羊肉,就问顾诗蕊吃不吃,她问是你妈亲自做的吗,我说那肯定啊,她说那必须得尝尝。于是我就说算你有口福了,这红焖羊肉是我妈的一绝,羊肉更是我妈大老早跑到沙口菜市场买的,那家回族的羊肉是那附近一片有名的好,从不掺假,用的都是当天现宰的蒙古绵羊,每天都是排长龙,去晚一点就买不着。她得知后,表示那更要尝尝,一饱口福。
将烟盒里剩下的几根烟抽完,看了眼时间,想着差不多了,将玻璃窗开到最大,把屋里的烟味儿排干净,省得被母亲知道后,不免的又要唠叨一番。差不多十点半左右,母亲给我发消息让我下楼拿菜,我应了一声,一路小跑遛到了楼下。
距离楼道不远处的一个停车位上,家里那辆白色丰田凯美瑞趴在那里,后备箱大开着,母亲和父亲都已下了车,正有条不紊的从后备箱里拎东西,车尾前的一小片空地上,被堆成了一个小丘,大箱小箱大袋小袋的,不知道的准以为这户人家里有啥喜事儿了。
我还没走到跟前,大眼一瞧,后备箱差不多也被搬空了。母亲穿着黑色阔腿裤,脚踩一双白色厚底运动鞋,一手叉着腰,一手拿着广告页扇着风,她头上用皮筋简单的梳了一个马尾,显得很干练,光洁的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两颊飞上一抹红润,耳侧几缕秀发被汗水粘黏在额头侧面,显然地上的这些东西分量不轻,母亲也费了一番功夫。
一旁的父亲比之母亲,有过之而不及,也是累得不轻,正扶着高高翘起的后备箱盖侧棱,呼呼直喘。上身的白色条纹男士polo衫,也是深一块浅一块的,尤其是熊口处,印湿了一大片,贴在皮肤上,颇显狼狈。
今儿天气确实有些热,明日肆无忌惮的在毫无云块遮挡的蓝天上挂着,阳光灼烤着这片大地,一瞬间,我生出了身处在三伏炎夏的错觉。我穿着薄T恤,经过刚刚下楼这么一运动,也是有些热意从皮肤表面升起。
“这都买的啥啊?咋这么多,今儿个啥节日啊?”我看着地上那一堆,打趣道。“早上跟你爸去农贸集市逛了逛,正好家里有的东西也吃完了,正好趁这个机会补充一下。”她边用手背抹着汗,边笑道。然后看看我,又接着说道:“也趁着你这个大劳力在家,给帮忙搬搬,要是我一人啊,可拿不动这么多东西。”“那不是还有我爸。”我说道。
“你爸啊——”她说着瞥了父亲一眼,“大忙人一个,平时都见不着影儿的,能指望个啥。”“平时单位事儿多,就周末有空。再说了,你也没跟我说。”父亲反驳道。不知何时他已点上了一根烟,在一旁吞云吐雾起来。母亲微蹙了一下柳眉,又舒展开来,倒也没说什么,可能是已经习惯了嗜烟的父亲。
她没接父亲的话,而是同时对我俩说:“行了,分一下,拎到楼上吧。”“小凯,你先帮你妈往上拿,我歇歇,等会儿跟你们一块。”父亲对我说道。我看着他脸上不断滚落的汗珠,原本打理整齐的偏分头,也因汗水贴粘着头皮,一副累得不行的样子,于是就点头答应。
想想也是,平时光坐办公室的父亲,每天荤腥不断的吃吃喝喝,几乎很少运动,身体虚的厉害。今天上午又是逛农贸集市,又是买这买那的,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来逛去的,这一上午的运动量估计顶上他一个月的运动消耗了,平时养尊处优的他,猛地来这么一遭,体力顶不住也是正常。
父亲的皮肤很白,或是说苍白,最起码比我要白得多,一看就是不常待在户外的外在表现,我觉的他要是经常出来晒晒太阳,应该会变得更好一些。
“走,咱俩先往上搬,让你爸在这儿缓缓。”母亲扭过头对我说道。她的上身穿着浅黄色连帽卫衣,两只袖子已经半撸起,露出两截白生生的小臂,作势要去提地上的东西。我赶紧走过去,边弯腰拾提,边说:“妈,我来吧,要不你跟我爸在这歇会儿。”我看了一眼这堆东西,还真不少,红的绿的箱子,黑的透明的袋子,像从宝箱里开出的珍宝一样,颜色各异。
“没事儿,本来东西就不少,咋能都让你一人提,咱俩一块啊,还能快点。”母亲拒绝我提的方案,也开始弯腰拾取地上的东西,打算和我一起上楼。“你力气大,妈力气小,就拎点轻的,细碎的。”她说。我忙不迭的点头答应。我和母亲连着上下了两三趟,父亲自然不好意思杵在一旁看着,最后一趟也搭了把手。
我看着客厅地上的这些一上午的战利品,东西确实不少。二十斤装的精磨白面粉、二十五斤装的东北大米、一箱阿克苏糖心苹果、一箱赣南脐橙、一箱猕猴桃、半个羊腿和一大兜羊排、一条三斤重的鲤鱼、一网袋柚子……除了中午做饭要用到的菜,其中还有啥瓶瓶罐罐细碎零小的东西。确实应了母亲的话,家里该补充东西了。
这之中还有两瓶张裕红酒,国产牌子,倒是不贵。家里只有母亲喝红酒,我和父亲都是和白的和啤的。她喝的也不多,每次喝,用高脚杯装的话,也就小半杯,一般都是晚上睡前小酌半杯,从不多喝。这个习惯大概是三年前开始的,就是我刚上高三左右,这之前她滴酒不沾。
母亲说当时带毕业班,那届学生整体成绩都不太行,压力太大,一个同事说喝点红酒可以缓解压力,于是就试了试,没想到效果不错,而且也不贵,说是女人每天饮点红酒可以美容养颜,促进消化和预防心脑血管疾病啥的。我也不知道真假,不知道这是酒厂商打广告忽悠人的还是真有作用,反正喝了这么长时间,母亲的身体也没出啥问题,气色也不错。
母亲对酒的自我控制,比我和父亲强太多,我从没见她喝醉过,每次喝的量都不大,一瓶红酒搁到冰箱里,能喝好些天。将这些东西拿回家后,母亲说接下来的事儿就不用我管了,让我回屋里歇着,等着中午出来吃饭。父亲站在玄关处,将门打开一条缝,手里夹着烟,悠哉悠哉的吸了起来。
母亲在家的情况下,家里是禁烟的,想抽,可以,自己去厨房或卫生间,拉开排气扇再抽,或是像父亲这样开着门在大门口抽。当然了,这是父亲的特权,而我不管在家里哪,都不被允许抽烟,没办法,这是母亲的底线。以前,母亲和父亲没少因为抽烟的事儿吵架,后来各退一步,就慢慢的形成了这个不成文的规矩。
回屋耍了两盘英雄联盟,又在微信上和顾诗蕊闹了几句嘴,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中午,母亲敲门让我出去吃饭,桌上已经摆好了碗筷,我的碗里盛了一大碗米,微微冒出头,像一个小沙丘。盘子里红的绿的,方的圆的,摆了一大桌,扑鼻的香气充斥着整个客厅,母亲的手艺自是不必说,从小到大我也没吃腻过。
姥姥以前就是在厂里的食堂工作,做的一手好菜,最拿手的是蒸白面馒头,她蒸的馒头当时在厂里名气不小,受到大家广泛的追捧。而母亲就是从姥姥那里承袭来的厨艺,不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吧,但也绝不差于多少。
之前,我告诉母亲给顾诗蕊捎一些菜,母亲当然欣然应允,装了好几个饭盒。我说她吃不了这么多,母亲说吃不了也要装,不能显得咱小气。然后又说人家也有室友同学,多装点,能一起分着吃。我不置可否,也就不在意这些小细节了,任由她去拾掇了。
吃完饭,下午倒也没啥活动,陈胖子给我发微信说今天酒店生意倍儿好,一上午忙的脚不沾地,今后再聚只能另寻时间了。我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以后机会多的是。回了屋子,往床上一躺,再一睁眼,已经下午五点多了,阳光依旧灿烂,只是略微西斜,夏日将近,白昼时间也被拉长。
母亲来敲门,说准备准备,一会儿送我回学校。我当然要礼节性的客气一番,说离得又不远,我自己一人回去就行。母亲说行啊,只要你不嫌东西沉,妈还省事儿了。我自然没有再虚心假意的客套下去,勉为其难的答应了母亲,她对此翻了翻白眼。
客厅里摆着母亲拾掇好的东西,水果牛奶和别的一些吃的啥的,看着也不少,都是我要带到学校的。我对母亲说带这么多干啥,现在又不是过去,啥都有卖的,想吃啥现买就行。母亲说里面有顾诗蕊的一半,妈给你提前收整好了,提到宿舍放到那,想吃就拿省事儿不少。又问我钱够不够花,微信上再给我转点,我说还行,随便转不转都行。
她说我这儿可没有随便,要么要,要么不要。我只好点头表示可以转,她说还跟妈玩虚的,德行。没办法,在母亲面前,我总是会败下阵来。临出发前,我想了好久,还是没问出口关于‘雅居阁’和那辆银色奔驰跑车的事儿,因为即使从我嘴里问出这话,母亲也一定会回答说,是替朋友开车类似的推脱话语。
我几乎能想象到她斩钉截铁诉说的样子,所以便不再多此一举,做无谓的询问。而且,我最害怕的是,是因为此事,从而影响我们之间的母子关系。哪怕是出现一丝裂痕,都是我不愿也不想看到的。
下午六点多,母亲开车载着我前往学校。这个时间点正值晚高峰的开头,路上往来的车辆逐渐增加,道路即将繁忙起来,但也远达不到堵车的地步,所以车行驶的比较平稳。母亲双手持着方向盘,目视前方,一丝不苟的驾驶着。
此时正是太阳将要西落之际,被渲染的如柴蛋黄的天空,在黑暗来临前释放着最后倔强,残阳下,晚霞映出刺眼的那抹橘光,打在这片布满金辉的大地上。我坐在副驾上,将前挡风玻璃上的遮阳板展开,才略感舒适,这落日前的余晖最为耀眼,难以避免的使眼球感到不适。
我侧头看向一边的母亲,阳光透过玻璃打在她无暇光润的脸上,使她整个人犹如被嵌入暖色调的油画中般,贵气优雅,又有岁月祥和的亲近感,散发出难以言喻的韵味儿。半开降下的车窗,不时地有风灌入,不时的撩动着她鬓前的散发,也拨动着一旁我微微悸动的心。
那股1悉不已的馨香不时地打一旁飘来,盖过车载清新剂的味道,钻入我的鼻腔。我全身放松的半仰躺在座椅上,毫无目的望着前方景色,两侧向后倒退的画面闯入余光,一瞬间,我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处温暖舒适的无名之地,全身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的放松。
母亲开车很老练,技术比一般男司机还要好。网上那些给女司机扣上马路杀手标牌的说法,在母亲身上,似乎一点都说不通。曾经甚嚣尘上的种种流言,将女司机变成了马路禁忌,弄得人心惶惶,看见女司机就避之不及,唯恐祸及自身。
我是考上大学那年的暑假拿的驾照,因为家里有车,父母也都是老手,所以实操的科目二倒也没难住我,整个考下来,算是比较顺利。母亲的驾照不知道是啥时候考的,印象中,自从买了车她就开上了,听父亲说,母亲瞒着他不吭不哈的就把驾照考了下来,当时父亲见母亲第一次拿出那个深色小本本,还以为是在哪办的假证。
后来才知道,真的是正规的机动车驾驶证。至于她考驾照的过程,我也没问,也懒得问,这么溜的车技,也许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天赋吧。而我,自从考了驾照后很少摸车了,现在都不敢在人多的闹市区独自驾车上路。学校离家并不太远,也不太近,开车大概需要半个小时到四十分钟左右,毕竟是在市区,速度不可能开太快,在加上一般遇到高峰车流期,这样的时间也算正常。
一路上自然是无事发生,我有个习惯,在车里坐时间长了,不动弹,就容易发困,虽然下午已经睡了好几个小时,可还是经不住的耷拉下眼睑,抱着双臂眯缝起来。很快,我就被母亲叫醒,再次睁开眼来,已然是学校的大门口旁。
“咋下午睡这么长时间还犯困啊?”母亲看着我刚睡醒的样子问道。我抿了抿干涩的嘴唇,揉了揉眼,刚睡醒有些犯迷糊,反应了好几秒,才哦了一声,说路上太无聊,就睡过去了。“赶紧的,清醒清醒,到学校门口了,妈就不进去了,一会儿啊,拿好东西,别忘了啥。”母亲提醒道。
我低声嗯了一声,扭头瞥了眼母亲,只见她正低头看着手机,脸上的墨镜遮住了她的表情。可能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她也转过头来看向我,身体扭动间,被安全带从中穿过的高耸,颤动着,我喉头滚动,有些干燥。天光已黑,墨镜遮住了她的半张脸,但却能感受到镜片后灼灼的目光。
“听见没?”“啊,啥啊?”“啥啊,你说啥啊,我说东西别忘带了。”这么说着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瞅你那傻样儿,癔症啥嘞。”“你咋还戴着墨镜,天都黑了。”我说道。“还用你提醒啊,一会儿妈就摘了。赶紧的,收拾收拾,准备进去了。”
我伸伸懒腰,从后座拿起背包,拉开车门走了出去,母亲也从另一侧钻了出来,打开后备箱,将里面的大包小包尽数拿出。“咋样,一个人行不行啊,能拿动不?”“拿不动也得拿啊。”“实在不行的话,妈跟你一起,给你送到楼下。”“别别别。”我赶紧拒绝,唯恐避之不及,要是让1人看到我还用家长跟着帮提东西,私下里会咋说,开玩笑,这又不是大一开学刚来的时候。
“切,你以为妈愿意啊。”虽然这么说,但她还是一件件的清点一遍,悉数的交到我的手中。我堂堂八尺男儿当然不会被几件行李吓到,虽然看着多,可远远还达不到提不动的地步。左右两条手臂,各自提着,刚好能把东西全部捎上。都是带着提带的盒啊袋啊啥的,也挺好拿的。
“好了,你走吧,我进去了。”我对母亲说道。双手提着重物,自然无法挥手告别,母亲合上后备箱,挥挥手说:“走吧,路上慢点啊,有啥事儿,打电话啊。”她的声音伴在风里,有些缥缈,有些柔软,像是从极远处遥遥传递而来。我转身还没走过几步,身后响起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日子过的怎么样,人生是否要珍惜……’。
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母亲正低头看着手机屏幕,风吹动她的发梢,遮住了她的脸。铃声响了几秒后就被挂断了,她并没有接,而是转身朝着驾驶室走去,袅袅婷婷,侧过身拉开车门时,我隐约看到她重又戴上黑色的墨镜。铃声再次响起,从车内幽幽传出,天色将暗,后玻璃反着光,我看不清里面的人,只看到双臂拎满东西,孤零而立的自己。
随着发动机响起,车轮缓慢的转动,铃声似乎再次停息,没了声响,响起的是汽车发动的嗡嗡声,很快,那一抹白色就汇入川流不息的车海,于夜色朦胧中,路灯半开时,消弭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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