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皆有代价,尤其对他这样的逆流强求者。
她讥讽地笑笑,眼底无一丝温情:“我已经是你的情妇了,还要怎么和解?”
话不投机,他不再自讨没趣,仿佛刚才那一丝脆弱不曾流露过。
就像他说过的,她根本捂不化。
狠狠冲刺了几百下,射进她身体里。
他穿起外套就走,脸色已经恢复了淡漠,甚至比来时更冷:“晚上有个饭局,我会来接你。”
晚餐是在郊区一家私房菜,外面挂了个木牌匾丰禾院,不显山露水,门口却停了不少豪车。
整个小山庄置身芦苇稻田间,冬季草木萧条,但芦苇和干草垛都浮着一层霜雪,极有野趣。
院落挺大的,穿插了错综复杂的木廊,似乎是刻意遮挡视线。
沈瑾瑜一到就被迎上了主位,沈琼瑛自然也落座他身旁。
在场的人她有些昨天刚见过,有些则全无印象,这些老总身边大都有美女作陪,或干练或娇俏,不是秘书就是公司市场部外联部的美女,面目姣好妆容精致,谈笑风生应酬交游。
男人们看到沈琼瑛,一时有些诧异,昨天见这位盛装出席,就算不是沈市长的未婚妻也该是女朋友吧?怎么就给带到这种场合来了?
一位做传媒的老板十分上道:“沈市长的女朋友条件真好,有没有兴趣进娱乐圈?我手头不少广告……”
沈瑾瑜不以为意:“她哪有那本事,乖一点,不给我添乱就够了。”
这话说得轻蔑,男人们了然笑笑,看来这位长得再美也只是金丝雀,还是剪了翅膀不能飞的那种。再看她脖子上虽围了条丝巾,却遮不住锁骨周围被粗鲁对待的咬痕明摆着是个玩意儿。
于是男人不再拘谨谈笑风生,身边的女子或配合调笑,或穿梭敬酒,显得沉默寡 言的沈琼瑛格格不入。
沈琼瑛身旁坐着个温雅的女人叫肖雪,秀美文气,及膝旗袍,本是孙总揣摩着沈瑾瑜的口味,预备着作陪甚至深入交流的。不过眼见沈瑾瑜芾了女伴,她也十分会来事,不停给沈琼瑛布菜攀谈,不让她感到局促冷落。
这桌价值不菲,从奥龙帝王到野生黄鱼应有尽有,甚 至还有一道 濒危植物调制的汤美。
在唐宫宴吃一顿不到两千块,在这里恐怕上万打底。
沈瑾瑜明白,不管因为周林海的关系,还是从自身利益考量,他和纪家的应酬也就止步于唐喜宴,默契就是彼此不会危及对方。
纪家已经是云海首富,再往起了捧,对自2毫无益处。而他也需要扶植自己派系的人。
酒过三巡,话题也渐渐打开,借着上汤的功夫,下首的人抢先给沈瑾瑜奉上一盅花胶鱼翅:“您可得补补,最近没少为我们云台市操劳,千万保重身体。”
沈瑾瑜顺势叹息:“还不是鸾乡度假区这摊子。外来的和尚念经难,对云台市来说,我是外来的。可在那些山民眼里,汉族统统是外来的。开发云全山,明明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山民情绪大,进度实在难看。”
“沈市长可别妄自菲薄,我们可都觉得你亲近呢,谁说你是外人,我第一个不答应。”孙老板接着表态:“穷山恶水出刁民,照我说这事儿市里就是太心慈仁义了,我们搞地产的,没少对付钉子户,道上兄弟也多。沈市长不用担心,回头我帮你吓吓他们,一准儿都肯了。”
沈瑾瑜眉目一动,“这就不用了,我这还是教化为主。”
孙老板闻弦歌知雅意,“那是那是,我们做什么也是帮自己,跟公家没关系!”
沈瑾瑜撩了撩眼皮,“不过市里也没那么多精力,最近就会把项目协议投放,到时候各位怎么动工,不给政府添乱就好。”
众人听到这里纷纷打起精来。
“昨天听了一耳朵,不是很详尽,不知哪些重点项目?”
“我们做传媒的,对影视城比较感兴趣!”
“鸾乡是当前经济开发重头戏,条件该不轻松?愿闻其详。”
沈瑾瑜撸猫似的顺了顺沈琼瑛的长发,为效率着想,重要项目就不搞招拍挂浪费时间了,到时会公告得低调隐蔽些,尽量协议出让,这也是市委书记和他达成的默契,既然他不动前面那半蛋糕,那后边他刀子就要落得锋利些:条件就一个,务必要快,三月底五通一平,半年完工挂牌对外。宣传方面,政府会积极配台投放广告,最迟一年,我要看到一条完整的娱乐商业链。
众人琢磨着这个快字,暗暗心惊,要知道山地不比平原,各方面步调本来就要慢不少,这要求也确实够紧张一边琢磨着自己认识哪几个保全公司,一边暗暗瞥向地产公司的孙总,他手下可是养着几个底层混上来的经理,实在没办法的话,少不了请他帮忙掺一脚。
这么诱人的蛋糕,又是难得协议出让,没有傻子会以为真的承包个快字就能饼从天降,那如何投其所好就是个值得琢磨出花来的技术活。
海鲜众多,本都是沈琼瑛爱吃的,但她却没什么胃口,因为喝了一肚子酒。
每每有人来跟沈瑾瑜敬酒,别人都干了,沈瑾瑜也少不了随意,沈琼瑛作为陪伴,自然不可能冷脸坐着无动于衷。
这种场台的女伴本就是挡酒用的,也就是因为坐在沈瑾瑜身边,没人敢劝她酒。
但即使每次只小抿一口,也已经脸色酡红。
她以手支颐眼茫然,看起来比平时跟他闹时可爱多了,被沈瑾瑜一揽失去重心,轻呼一声就倚在了他怀里。
看这暧昧的情形,不免有人打趣起了荤笑话,话题越发不庄重,甚至有人搂起小秘的腰揩油。
肖雪不知是醉了麻木不知道,还是习以为常,没有半点觉察的样子,还关切地请她趁热吃。
沈琼瑛哪见过这种饭局,身体一僵只觉恶心,隐忍不适转身回避,抬头就跟沈瑾瑜了然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他在她耳垂轻轻咬了一口,手也顺着她的丝袜上滑,嘲弄而暖昧:“既然把自己当情妇看待,还扭捏什么?”
她咬牙切齿胸脯起伏:“沈瑾瑜!”可因为酒醉微醺,眼角眉梢都是春意。
察觉到四周有目光投射过来,他收回了手,又淡淡跟她拉开了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