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抿着唇,浑身冰冷,完全不敢去想哪里被他抓到了把柄,咬紧了牙齿不敢发声。
可是脑子越是运转越是眩晕。
在他一遍遍的吮吻里昏昏沉沉,他的吻愈演愈烈,逐渐剥夺了她微弱的呼吸。
她渐渐失去知觉,昏睡过去。
沈隐来的很快。
他心疼沈琼瑛,怕她遭罪。
他一点也不觉得所谓的前途人生能跟她比,可她显然不这么认为,生怕将来他有所建树时,这些料被人挖出来作祟。
他身上还穿着早上那套制服,只是在长达一天的扣留和奔跑过来的途中,衬衫松松垮垮从腰带里溢出,领带歪歪扭扭,领口也扯成了不羁的V型。
对比好整以暇的沈瑾瑜,沈隐实在狼狈。
“她呢?”沈隐喘息犹未平定,视线已经急切在客厅搜寻起来。
沈瑾瑜眼往沙发侧了侧,“她睡着了。”
沈隐大步过去,见沈琼瑛睡相极沉,不由怒目看向沈瑾瑜:“你把她怎么了?!”
沈瑾瑜收拾着碗筷:“吃了粒安眠药而已,暂时不会醒来。”
沈隐稍稍安定,就想伸手去抱。
沈瑾瑜却拦臂一挡:“如果真的为瑛瑛好,建议你回避,”他仿佛胜券在握:“不想让她彻底憎恶你,就别再自讨没趣。毕竟,我和她才是一家人,而你,只是个不被期待的赠品。”
“呵!”沈隐冷笑:“我妈是不会抛下我的,她也绝不可能接受你!”
“你既然知道瑛瑛不愿接受我,那你肯定知道瑛瑛最反感什么?”沈瑾瑜饶有兴味地扬起了下巴:“有信心是好事,可凭什么是——对她抱有肮脏想法的你?”
“一个连生养自己的亲妈都妄图染指的狗东西,你哪来的底气大放厥词跟我作对?”
沈隐眼瞳骤缩,僵持片刻松弛下来,报之以好整以暇的嗤笑:“狗急跳墙?污蔑我?拉我下水?”
沈瑾瑜新地盯紧他每一个表情,回之以成竹在胸的洞察:“你就是用这幅面孔在她面前装模作样,矫揉造作?”
两人如出一辙的面貌态如同镜像般,诠释着血脉之妙。
“你怕什么?她睡着了,根本听不到。”沈瑾瑜步步紧逼:“这么懦弱的你,又给得了她什么?”
沈隐嘲讽瞥向他的袖口:“你真以为,一天内我会栽两次?”
沈隐遗憾地挑眉,从袖笼翻出一只录音笔:“被你猜中了呢……看来,你是不会说真话了。”
其实,沈隐巴不得一吐为快,但他不能违拗沈琼瑛的意愿。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你妈放下自尊来求我,你不想糟蹋她的心意,”沈瑾瑜仿佛把他看透:“可是等到天亮,我们总要做一个了断,我不会因为你抵赖就放过你,你妈也不会放弃为你操劳奔波。”
沈隐心中动了动——确实,这事僵持下去无解。
这次的事说小也小,他可以不在意,可还有半年,沈瑾瑜有无数机会借题发挥。
天分他有,但也不算什么顶级天才,并不想把精力耗在这种阴司里。
留档记录不算什么,但这只是开始,若是临到高考……高考不是他人生的依仗,但却是他能跳出云海的最佳捷径,也是他能实现人生价值的最快手段,更是他安身立命护她爱她的初始资本。
沈琼瑛是一个相当传统的人,这种人往往有一个共性——那就是无论对成功的界定还是对幸福的考量,都极其依赖普义的社会认同感。
打个比方,若是他成为一名出色的电竞选手或是操盘手,她大约会一辈子沉浸在害他失足的愧疚里。
沈琼瑛十几年掉队的落差,是有一些自卑在的,极度缺乏社会身份上的安全感。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选择非主流、过于冒险的人生。
沈瑾瑜从酒柜中拿出一瓶洋酒,晃了晃琥珀色酒液,均匀分倒在六个酒杯中,“不如玩一个游戏?酒后吐真言。”
“我们一人一杯,互相问对方问题。”
“无论说了什么,明天都拿给瑛瑛听。”
“作为最后的审判,不管结局如何,我们一笔勾销。”他说着,把录音笔光明正大扣在桌子上,勾了勾唇角:“——如果你敢承担瑛瑛知道真相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