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之后,秦吟真的不再刻意留心周京洄的任何消息,与其说是果决,不如说是一种装模作样的逃避。「请记住邮箱:ltxsba @ 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顶楼桌台上他曾经为她准备的棒棒糖,防蚊药水还有一堆可有可无的小玩意......直到秋去冬来,根本用不少了,她也没舍得丢弃,还放在原处。
她坚信自己做了个理智又到位的决定,但心里有一块伤口就是愈合不了,总是会在夜晚万籁俱寂的时候悄悄渗血溃烂。
于是她不断告诉自己,她是个了无牵挂,向死而生的人,既然已经走在一条不归路上,就没必要矫情地去扮演念念不舍的眷恋。
她总会幻想自己在炮火弥散的火海里闪回自己的漫长又短暂的一生,有过这么个人,让她的决绝毫无意识地服役于短暂的爱。
而后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只一心破译密钥以及和忙于和周聿文斡旋。
第一个月,她靠着缅州一些熟客带来的生意赚到不少,找了do上顶级的黑客出高价破译密钥。
叁个月后,她顺利拿到密钥,并和智创合作成功搭建了一套全新的nft去中心化系统,虽然尚有瑕疵,但足以引周聿文上钩,却发现怎么都联系不上那只老狐狸。
他好像从这个世界上蒸发了一般,没有半点在缅州活动的蛛丝马迹。
她又调转头联系萧盛布在缅北的内线安叔,得到的也是个含糊其辞的答复,让她别担心,一切都在控制中。
她想了一夜,开始慌了,找遍了所有关系网联系到c9总部,好不容易才打听到周京洄的一点消息。
据知情人说他只在洛杉矶待了一周就消失了,正在c9上下陷入恐慌的时候,有人出面替他默默摆平了一切,还伪造了他还在封闭训练的假象,这位背后大佬的身份对方不肯透露,秦吟也不便继续为难追问。
她只知道,那小混蛋真的跑了,而且一定是往最危险的地方跑了,否则没必要做到这么谨慎。
天崩地摇的坍塌感来袭,她仿若置身真空,听不到任何声音,天地间只剩下自己沉重的呼吸和心跳。
她来不及换衣服,披头散发地跑出去找萧盛,把他从睡梦中揪起来,逼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认识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朝他吼,也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冲他发火。
萧盛默不作声,任她骂,任她发泄。
“我现在就要去缅北,”她最后一遍重复,眸底已燃起了火,说完转身就走。
萧盛叹了口气,追出去,将一身凌乱的她拽回来,从手机里找出几张照片一张张划拉给她看,“你回不去了,缅北内战,桑帛输了,周聿文正被到处围剿,躲进深山老林了行踪不明。更多小说 LTXSDZ.COM昨天上午,3号矿区的交易中心也被查封了,涉及贪污受贿数罪并行,你一入境就会被捕协助调查。”
周聿文猜到有朝一日自己会到缅州发展,早就暗中投靠了桑帛,而秦吟的交易中心就在桑帛的管辖范围,当初不少好料子加工成后送过去,才从他的手下口中打探到周聿文在国内的动向。
秦吟稍稍定了定,花了几分钟,彻底理清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自然也知道周京洄下了一盘多大的棋。
但究其根本,他到底是这盘棋的棋手,还是棋子,这之间天差地别。
秦吟不敢继续往下想了,勉强控制住眼底的瞳孔地震,但控制不住浑身的战栗。
她裹紧睡袍,沉下声,只问了最后一句,“他......会死么?”
萧盛直到瞒不过她,抬起腕表,对了遍时差,直白告诉她,“明天中午十二点才能知道。”
秦吟听完,扭头就走。
萧盛以为她又要发疯,急得不行,攥住她的手腕不放,“都说了你去也没用。”
秦吟晃开他的掣肘,哪怕心若擂鼓,脸上也淡然如常,“我回工作室开一块料子。”
事已至此,她再急也没用,唯有静观其变。
那小混蛋把她回缅州的路都堵死了,她还能去哪儿,唯一能做的也就是不添乱。
萧盛知道她这会儿听不进,也劝不得,怕她冲动出事,拿了车钥匙,跟在她屁股后头,被秦吟一个扭头喝退,“别跟着我。”
萧盛从没见过她这么凶悍,眼带刀,冷地出,像是要把他宰了。
他不敢轻举妄动了,举起双手,钥匙勾在食指,装投降。
“明天你就给我滚回内比都去,别在我这儿混吃混喝,谁找你算计我,就找谁养老去,”秦吟狠狠瞪了他一眼后,风一般跑走。
那抹背影起起伏伏,带着怒意融在浓重的夜色下,像朵风中摇曳的黑鸢尾,冷艳狠厉,封情锁爱,只管傲视群雄一般独自绽放。
萧盛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理亏,但相识多年也不至于为了个小屁孩被她这么威胁,有点委屈,挠挠头躺回去,想到秦吟刚才的表情,有点怵,总觉得瘆得慌,喃喃自语着,“我就说别惹她,小子,自求多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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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八点,各大媒体的版面都被一条新闻滚动刷屏,一群穿着橙色囚服,剃了光头的诈骗犯被送上了飞机,由海豹突击队从缅北抓获,一路押解回国接受审判。
电视开着,一直在报道这桩中缅合作破获的大案,省略了诸多细节,只向大众展示了结果,公布了一众人的恶行,唯独没有周聿文的名字。
秦吟从早上开始就坐在工作台前发呆,直到过了中午十二点,手心发沉,才发现料子还捏在手里,焦心的消息却始终没有回应。
十二点半,萧盛给她发了消息,告诉她周聿文逃了,周京洄现在生死未卜,他需要回缅州一趟打探情况。
秦吟没回,合上手机,捞起手边一块成色不错但裂偏多的莫西沙小料反复打灯查看水色,一个手滑砸到了地上,碎成叁块,手镯和牌子别想了,甚至打不成几颗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