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暮江余光扫到了这一幕,以为是有什么问题,侧目问她:“哪儿不满意?可以改。”
极尽退让,只是想留人。
裴轻舟挑眉一笑,坐过去。
两个裸着的肩膀靠在一起,温度骤然上升,陈暮江像是贴上了高温锅炉,一下弹开,生怕自己被烫化。
“签协议也不一定能留住人喔~你看看一年多少离婚的。”裴轻舟就爱挑逗她,看人真正经好玩吧。
心思被看透了。“这个是房屋租赁,那个是婚姻关系,这怎么能一概而论呢?”陈暮江硬着头板板正正地解释,心里却也认可裴轻舟的话。
一纸协议若能留住人,国家也不必为结婚率担忧了。
“那有些人,住着住着就……”裴轻舟用极尽媚气的眼网住她乱晃的眼睛,停顿后说,“就在一起了呢……”
在一起?
什么在一起……
陈暮江挪身,从裴轻舟无形的围剿中逃开,眼飘忽不定,落在裴轻舟松松垮垮的衣服上。她双眸渐渐凝滞,坐起身的视线较高点,隐约能看到少女的胴体,没有遮拦。
她没穿内衣?
是的,裴轻舟没穿内衣。
昨天都没穿,陈暮江今天才发现。
“既然是租房,我们就额外立点规矩。”陈暮江语气下像在掩饰什么。
“什么规矩?”
裴轻舟坐直身,与她拉开距离,发出挤压的“吱咛”声,陈暮江听进耳里很挠心。
“1、在屋里…不,客厅里活动穿戴完整,注意着装。”陈暮江说着眼睛还在裴轻舟胸前转了转。
都是女的,注意什么着装。
明晃晃的眼,裴轻舟自然注意到,配合地问:“包括内衣吗?”
又被人看透。
陈暮江的心思写在脸上,裴轻舟每次都是开卷答。
“那当然。”陈暮江又打开电脑,屏幕光映在脸上,藏住微红的脸颊。
“2呢?”裴轻舟单手撑着头靠在沙发背上,斜看着陈暮江捣鼓电脑,像在看一只被围堵起来乱跑的蚂蚁。
“暂时没想到,想到再说。”陈暮江没想到界限该定在哪里,只有等人划破的时候,她才能知道。
比如今天,裴轻舟划破两次。
陈暮江把电脑展示给裴轻舟,换上专业的语气:“试镜一般是人物小传、或者是角色的经典片段,剧本你已经大概看过,这个是女主试戏的片段。”
裴轻舟接过后,反复看了三遍。
第一遍:还能微笑。
第二遍:沉默不语。
第三遍:愁容满面。
“你确定我能行?”裴轻舟耸拉着头问陈暮江。
陈暮江倒是很自信,耐心地给讲:“这个女主身份是个舞女,你呢,在酒吧是做DJ,四舍五入算一行。所以,在这点上你应该能与角色有共鸣之处,唯一难的是……”
陈暮江说了很多情节的讲解,裴轻舟听了一会儿,只觉得陈暮江的声音很好听。像什么呢?像会说话的星星,边说话边闪着光;还像江面上的晚风,徐徐挺进岸边人的发丝里,吹着小舟在水上荡悠。
裴轻舟睡着了。
陈暮江转头才发现,她支在沙发上睡着了。
中间隔着一个抱枕,陈暮江合上电脑,收起裴轻舟手里翻开的剧本,还有桌上那张租期一年的协议书。
她的影子在光支配下,停在裴轻舟左脸上,当她发现时轻轻挪开身子,让光重新回到熟睡的脸上,像是怕惊醒警觉的猫,想用一致的亮度让她沉眠。
也许是太累了。
可这才刚刚开始。
一个潮湿的月夜陪伴着潮湿的雨夜,等着干燥的夏夜把温度回升,恭候蝉鸣。
东林牌场,江北最隐蔽最大的赌场,也是非法聚集地。金色大堂,烟雾浓重,几张大圆桌上是旋转的轮盘和发牌机。筹码与牌面相碰,赌徒们用贪念祈求一夜暴富。
“压这个!”
“就压这个!”
“通哥,两天了,那裴轻舟还没送钱过来。”纹身小哥儿欠腰提醒正准备下注的通哥。
“都下好了?”女庄荷环顾一周,定在迟迟未下注的通哥手上。
通哥不顾众人催促的目光,抬头望她一眼,将燃着的雪茄放进嘴里,手搓着筹码,享受着万众等待的感觉,缓慢抽完一口,才将注下出,起身便走,留另一个小弟为他看牌。
纹身小哥起身追出,面露杀心:“通哥,这裴轻舟太狡猾了,要不我们…”
通哥叼着雪茄,靠着一张空桌子,像在等什么。
“通哥!!赢了!!!”
一阵叫彩伴着一阵懊丧。
掐灭雪茄,堆满油脂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眼眯成一条缝,通哥拍拍纹身小哥的肩膀:“明天去找她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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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存稿万字,我还没写到h,我真的是会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