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问题答到尾声时,主持人已准备收场,但裴轻舟给了个眼,并且手放死角朝主持人比个等等的手势。
于是主持人接了一个问题:“通过我们的采访,相信大家对江舟老师的了解也更深了。不知道江舟老师还有什么想对看直播的各位朋友们说呢?”
裴轻舟感激地看看主持人,正对镜头说:“听说很多粉丝喜欢我那张简笔画,当时其实是因为艺术签名我还没学会写,就随手给小朋友画了一张,没想到会有很多人喜欢。我已经和公司商量过了,不久会有正规的购买渠道,而且都是我亲手画,不是影印,如果有想要的粉丝,可以去关注下。”
跟公司商量过?
她姜迎怎么不知道。
看着裴轻舟,姜迎说不出话了。
因为没错可挑。
除了和公司商量过这一条,但是裴轻舟说的是购买,等于说有钱可赚,所以也没错。
既没有暴露那个女孩的信息,也没有说,真的去下场为谁伸张正义,更让姜迎觉得高明的是,这段话完全讨了粉丝的心。
很少明星会真的亲手画n张简笔画给粉丝,大多影印,或者仿签,倒也不是说人不真诚,毕竟艺人行程紧,没必要这些不计数的东西投入时间。
如果真的要做,应该能再吸波粉。
亲笔画不比死板的亲笔签名好看?
那应是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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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常理来说,城市郊区的地价该比市中心贵些,但滨江郊区有一处有悖常理,其地价甚至与市中心相近。
那便是陈家老宅方圆十里的地界。
山水相环,低低的中式合院在中央,像沉睡的老人,用白砖青瓦、红木石砖诉说古老的时间。
山脉的轮廓如底图,远看过去,大风车不停歇地工作着,山灯在上面微闪,雨让一切朦胧。
车停在平阔的院门前,陈暮江踏雨而入。
小伞从方形石地板挪上菱形石地板,绕过水花四溅的风水池,进入主屋前厅,开两扇连门,停倚在红木柱上,不久有人拿走,怕弄湿厅堂前的仍然干爽的石板。
“秋言,伞放我屋吧。”
“好。”
秋言收起伞,定步不动,见陈暮江望着里屋,欲言又止的样子,便说:“叔叔阿姨都不在,糖糖在偏厅玩。”
肩膀放松,睫毛轻放下来,陈暮江看眼时间,偏头问:“吃过饭了吗?”
秋言笑回:“吃过了。糖糖确实饿得早,晚饭我就先给她做了吃的,中午饭倒还好跟着一起吃的。”
“麻烦你了,秋言。”陈暮江颔首笑笑。
秋言摇摇头。
家里开饭总比陈暮江独居晚一小时,每次回来时,她总要调下饮食习惯,她怕糖糖不习惯交代秋言先给糖糖开小灶。
大人可以为规矩忍忍,做些调整,但小人她想惯着。
“姐姐吃过了吗?”秋言问。
“吃过了。”
陈暮江看看秋言,觉得人好像长高了,想想年纪好像和裴轻舟差不多,但裴轻舟比秋言高些,还要瘦些。
身形一高一低,两人抬步去偏厅找糖糖,路上聊着天。
“姐姐这次回来几天?”
秋言印象里,陈暮江回家的次数一年比一年少,今年这是第一次回家。
她心里大约知道陈暮江不怎么回家的原因,但碍于身份,不好多问。
“明日工作结束后就走。”
陈暮江双手放进风衣侧兜,走过一截石板路便观望几截连廊外的房景,感觉陌生又熟悉,像回家,更像走亲戚。
两只眼睛对新添的物件持有好,对一成不变的植株满怀亲切。
秋言听话倒也不失落,笑着说:“我马上要上高三了,老师说我应该能考晋大。”
晋大是省属高校,全国排名前5,陈暮江都考不上。
“那明年就该高考了吧?”
拐过连廊,到了露天区,陈暮江拿伞撑起,秋言跟在一侧,两人踏过六个隔断的石板,进入偏厅的过道,没雨后,才又接上话。
“是啊,明年就高考了,我还没想好学什么专业呢。”秋言背起手,跟在陈暮江左边,过道靠雨的一侧。
陈暮江抖抖湿漉漉的伞,笑说:“可别让我建议。”
给一个人的人生做建议,太有风险,要为其选择承担不计其数的隐性风险,且无任何投保。
到达偏厅。
秋言不再搭话,接过陈暮江手里的伞,看见糖糖正跑过来,给陈暮江指了指。
“小姨——!秋言姐姐——!”
“秋言你回去睡吧,我照顾她就好。”陈暮江摸摸糖糖的头。
“好,明日几点叫你们吃饭?”秋言朝糖糖笑笑。
“不用麻烦了,明天早上我不在家吃饭。”陈暮江蹲下来问糖糖:“你是要等我工作结束后来接你,还是明早就跟我一起走?”
糖糖思考了一会儿,说:“明早走的话是不是可以见到舟姐姐和青哥哥?”
断网一周了,还是CP脑,陈暮江无奈笑笑,说:“是,但是要6点就起。”
发布会是上午9点,从郊外到市区约莫一个半小时,算上琐碎时间,保守点儿要6点起,糖糖通常睡到9点起,陈暮江是不确定她愿不愿意。
“行,”糖糖抬起小脸又对一旁的秋言说:“秋言姐姐,那你也别做我饭了,我也不在家吃。”
陈暮江被逗笑了,她说不在家吃是因为不想让家里阿姨起早单独给她做饭。
秋言在家里很自由,做饭这种家务活可做不做,给糖糖开小灶是陈暮江交代过才给做的,糖糖这话意思是吃一次秋言做的饭,就把人当她御厨了。
一时不知道该夸还是该笑。
陈暮江抱歉地看看秋言,但秋言不觉有什么,很爽快的应了声:“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