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娘知道秀秀的心思。秀秀早已和王合难舍难分;她答应嫁给陶家,完全是为了一家人的活路。天下穷人家的女子就是这样可悲:很少能自主选择婚配,真正能逞心如意的能有几人呢!
尽管王合和秀秀早已两情相许,但秀秀娘心里有数:二人只是心灵相通,并没有身体上的接触。
在喜期临近的日子里,秀秀娘愈发绷紧经去看管秀秀。因为她耳边一直响着杨媒婆的话:「要时刻看住秀秀,如果洞房时已不是女儿身,将被退回来的……」不可想像,一个嫁出去的女儿,一夜被退回来,那该如何做人。况且,一旦退回来,欠陶家的高利贷怎么还?没有了土地今后的生活怎么过法!
尽管秀秀娘紧紧地看管着秀秀,但她毕竟要做家务,还要张罗秀秀出嫁的那些繁杂事情。
自从答应了陶家的婚事,秀秀自知和王合的缘分已尽,一切都无可挽回。但她始终盘旋着这样一个想法:既然自己的处汝之身要交由一个不是自己丈夫的老头子来破,那么还不如在这之前,把洁净的身体交给自己心爱的人呢。於是,她脑子里什么也没有,只是一门心思想着怎样见到王合。她知道,这几天王合曾几次来过自己家,却都被娘好言拒之门外了。
这天黄昏,趁娘去茅房的空隙,她便不顾一切地流出家门。到了王家,不容分说,拉着王合就走。
秀秀娘立时慌了阵脚。她拖着残腿风风火火地赶到王合家。王合他娘说秀秀刚才来过,拉着王合不知去哪里了。
秀秀娘满山遍野地寻了一阵子,突然想到了一个去处。她顾不得腿瘸,心急火燎地赶往后山下王家看庄稼的窝棚。
秀秀娘赶到时,被吓出一身白毛汗──此时可谓千钧一发的时刻。
进了窝棚,两个倍受思念煎熬的人紧紧拥抱,热泪流成河。之后,尽情亲吻。这是相恋这些年的第一次亲吻。
许久,秀秀才泪光涟涟地说:「王合哥,这次相逢,也就是我们的分别。看来,我们今生已经无缘了,等待来生吧!」王合抱着她急急地晃动,说:「秀秀,你真的要嫁给陶家了?就这么狠心离开我?啊?……」「不是我狠心啊,是没有别的办法呀!要是不嫁过去,我们一家人就无法活下去了!我弟弟今年才七 岁呀。只有豁出我自己了!」「秀秀……」王合几乎说不出话来,只流着泪。
「王和哥,在我们分别之前,今儿我要送你一份珍贵的礼物……」「秀秀,还有啥礼物比你更珍贵呢?」
「你说对了,我就是要把我送给你──我的处汝之身!也好作为我们今生的纪念!」「秀秀,这样好吗?」王合反倒局促不安。或许这便是真爱洁净无瑕。
「世间的事,哪有好与不好的!我们再见面时,或许我已是陶家的媳妇了。趁现在还是女儿身,把她送给你。不枉我们相好一回,也好下辈子相逢时,你能记得我……王和哥,下辈子早点来找我呀!」秀秀的声音凄婉,犹如犬牙山凄清的林风。
二人又不觉相拥呜咽在一起。晚秋的夕阳斜铺空茫的田野。两个人的心比这萧萧的旷野还要空茫。
但很快,秀秀擦乾眼泪,露出如花的笑靥。她慢慢解开腰带,脱去长裤,又褪去短裤。玉一般的肢体光润洁净地展现出来。
之后,她便躺在窝棚内铺着的谷草上,深情地望着王合,说:「快来吧,还犹豫啥啊!这是最后的机会了!」面对恋人生辉的玉体,王合青春的血液在沸腾。他迅速脱下裤子,忘情地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