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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徐来,初夏的黄昏时刻,一位穿着蓝底缀小白点洋装的标致丽人,独自坐在角落的咖啡座上,一派悠闲地眺望着河滨的绿色风景,偶尔她会啜饮一下果汁、或是伸展一下她那双交迭在一起的迷人小腿,那白晰细嫩的小腿肚、以及那涂着朱红色蔻丹的脚指甲,在高跟凉鞋的烘托下,显得无比的优雅动人。更多小说 LTXSDZ.COM
而就像往常一样,只要她出现在这家运动俱乐部里,总是会惹来许多灼热而贪婪的眼光,不管她是置身在那个角落、或是她正在干什么,总是会冒出一些仰慕者借机想要纠缠她,因此她也早就学会了对付这类登徒子的办法,多半时候她会客气的虚与委蛇,然后再让那些人知道她的男朋友就是这里的高尔夫球教练,通常的追求者到此便会知难而退,如果是碰到恬不知耻的橡皮糖,她也会适时的冷眼以对,总而言之,她以不使对方难堪为原则,但也绝对不让他们得寸进尺。
这就是这位绝代佳人陆语珊的个性,虽然她总是落落大方的待人处事,可是却也懂得怎么保护自己,所以,这位明眸皓齿、艳光四射的性感美女,在某些人眼中便成了冷漠的冰山,而日积月累下来,他们那种既妒又羡的目光,有时候还会夹杂着些许叫人害怕的邪恶光芒。
当然,陆语珊并不晓得那些人脑海里到底在转什么念头,她依旧我行我素,每天下班以后都会到这儿来陪伴男朋友,有时候她自己也会粉墨登场,上练习台挥挥杆或到旁边的室内网球场打个几回合,事实上她的运动细胞不错、加上具有一米七三的高挑身材,所以这两种球类运动她都有着不错的技术水准,但因为女孩子总是怕晒太多太阳的关系,因此她也只能把这些当成纯粹的娱乐和消遣。
不过她今天既未带着衣物袋、并且是穿着洋装亮相,摆明了就是不想上场运动,而从她若有所思的模样看来,这位美艳绝伦的俏佳人内心里似乎有些烦恼,只是,她那忙着在指导学生挥杆的男朋友黎盛,压根儿就没有注意到今天的陆语珊不但坐得离他很远、同时也静默的有点反常,除了偶尔回头看她一眼以外,黎盛的心思还是专注在学生身上。
而陆语珊的眼光则不时的会瞟向黎盛这边,望着那高大健硕的背影,她竟然不知不觉的轻叹了一口气,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就在这一瞬间,如烟往事一幕幕的全都浮上了心头。大约在两年半以前,她和黎盛在一场舞会里不期而遇,然后黎盛便对她展开全面攻势的苦苦追求,起初语珊并不喜欢这位年少英俊的纨绔子弟,因为当时的语珊不但已经名花有主、而且还有星探对她惊为天人,正全力在游说她放弃秘书的工作去当电影明星,所以尽管是出身于富贵人家的黎盛,语珊还是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再加上她向来就颇厌恶纨绔子弟身上那种虚矫狂傲的特有气息,因此她着着实实的让黎盛连续吃了许多次的闭门羹。
然而色不迷人人自迷,不管语珊怎么拒绝黎盛的追求,他就是抱着打死不退、宁死不屈的精,持续纠缠在语珊身边,而他这股牛劲,终于让他在一年多之后闯开了语珊的心扉,那刚好是语珊的男朋友赴美攻读博士三个月以后。
语珊的父亲是经济学教授、母亲则是高中老师,所以她的父母为她物色了一位同样是书香世家出身,年龄比她大四岁的电机系硕士,这个文静的书生型人物,很快地和外文系毕业的语珊坠入爱河,这场郎才女貌的恋爱不知羡煞了多少亲朋好友,但是语珊心中隐约了解,男方会在双方家长正在讨论订婚日期的前夕突然赴美读书,表示她心里所担忧的事情业已发生,虽然对方并未明说,不过语珊心底已经有所准备。
果然,对方在赴美一个月以后,便以电子邮件通知她要结束这段感情,而理由竟然是“无法接受你已非处子之身,只要想到你曾有过入幕之宾,便叫我难以忍受”这个似是而非的理由,让语珊既忿怒又无奈,但是这已不是第一个利用这个理由当借口而与她分手的男朋友,所以她既无意挽回对方的心、也不想再拖泥带水,把自己的青春耗在这些卑劣的男人身上,毕竟,才二十五岁的语珊原本就不想太早步上红毯,而且,她比谁都清楚,自己的性感与美艳对男性有着多么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只是,她的心底还是有点忿忿不平,因为每当对方在享受她36DD-23-34的完美身材时,那种贪婪的心态和迹近阿谀的赞美,可从未因她不是处女而有所嫌弃,但是一旦男人得到她的身体以后,到最后总是会产生这样的质变。
因此,有些时候语珊也会怀疑爱情的真谛到底是什么?而婚姻的基础难道就是建立在处女情结上面吗?
所以在黎盛第一次要带她上床的时候,她很认真的看着黎盛说:“你应该知道我有过男人了,如果你想娶个处女,那我希望我们就到此为止。”
“不、我不要到此为止,我要跟你天长地久、直到永远!我不管你有过几个男人,我只希望从现在开始,你的生命里就只有我这个男人。”
说完黎盛便将她扑倒在床上,展开了一长串的热吻和爱抚。
不过语珊并未被他的热情冲昏头,她在黎盛即将进入她身体的前一分钟,还不忘殷殷告诫着他说:“唉,阿盛,你最好考虑清楚,我不希望你将来会后悔。”
但黎盛斩钉截铁的呼唤着语珊的小名说:“裴裴,相信我!我会爱你一辈子的。”
然后在那间四星级的饭店里,黎盛便宛如猛虎出柙般的拼命冲撞着语珊的下体,那白晰而惹火的胴体,让黎盛不断的赞叹道:“喔,裴裴,妳真美!……你的奶子好挺……好圆……腰好细……大腿也好修长……好漂亮……”
而语珊也媚眼如丝的看着他呻吟道:“噢……阿盛……你也好强……好壮……把人家冲得好舒服……好爽!”
其实人高马大的黎盛阳具并不大,那细小的尺寸甚至让语珊感到有些意外,不过他的硬度却无可挑剔,而对女性而言,大小其实并不是顶重要,真正重要的是硬度与能否持久,那才是使女人能否享受到高潮的关键,所以,语珊不但全心全意地迎合黎盛的顶肏,同时她也暗自祈祷着:“啊,阿盛,你千万别跟其他男人一样,把人家玩够了就走。”
那一夜黎盛在语珊体内射精射了三次,而从那天开始,语珊也专心一意的对待着黎盛,她不但宛转而温柔的帮助黎盛改掉许多不良习惯,并且还让一向游手好闲的黎盛发挥一己之长,心甘情愿的当起高尔夫球教练,尽管收入不是很多,但因为有着绝代佳人的鼓励和陪伴,向来桀骜不驯、眼高于顶的黎盛,终于也改掉暴燥的脾气,成为这家运动俱乐部里的著名教练。
由于语珊带给黎盛如此巨大的改变,连带地使黎盛的父母也对她另眼相看,尤其是身为妇产科名医的黎父,原本对艳丽非凡、身材惹火的语珊有着极深的成见,他总得太美丽的女人会不甘于宜室宜家,所以并不赞成自己的儿子和语珊交往,但眼看连自己都管教不来的儿子,这半年多来却变得既成熟又上进,终于促使他敞开大门,正式叫黎盛带着语珊到家里来登门造访。那天在黎盛家里的聚餐,语珊虽然博得了黎家父母更多的好感,但黎盛那位恶名昭彰的大哥黎茂,却让她打从心底感到厌恶,因为她怎么也没想到,黎茂竟然当着众人面前就在餐桌下面不停踢触她的鞋尖,她不晓得这算是一种挑逗还是一种侮辱,同时黎茂看她时那种邪气的眼,总让她感觉有如芒刺在背,而且浑身都会非常的不舒服。
幸好这个比黎盛大六岁的哥哥并不常常回家,听说他打从离婚之后便更加花天酒地起来,不但吃喝嫖赌样样都来,并且还常欠下一屁股烂债让他的双亲去偿还,若非黎盛的祖父原本就是迪化街的大地主,加上父亲还开设妇产科医院,恐怕他早就沦为街头的游民了。
而黎茂和黎盛这对浪荡兄弟原本感情就不睦,两个人向来是各自行事,所以在黎盛改头换面以后,兄弟俩更是没有交集,虽然是住在同一栋屋子里,但因为两层楼的花园洋房委实太大、黎茂也难得在家,因此自从语珊能自由出入黎家这两个多月来,她和黎茂也只不过打了三次照面而已,尽管每次碰面时黎茂都诡异的望着她,但由于只是几秒钟的光景,语珊便完全忽略了潜藏的那份危机。事情发生在十天前的深夜,那个周末黎盛的父母照例住到海滨别墅去渡假,所以黎盛也趁机把语珊带回家过夜,然而因为白天陪学生连续打了两场球,加上晚餐时又喝了不少酒,可能是体力透支过度的缘故,当晚的床戏黎盛撑不到五分钟便草草结束,疲惫不堪的他抱着语珊很快地便沈沈睡去。
语珊爱怜地轻抚着怀中男人的脸颊,这个肯为她浪子回头的大孩子,虽然今晚并没有满足她的欲望,但她并不在乎,因为她知道真正的爱并非朝朝暮暮的耳鬓厮磨、而应该是长长久久的互相守护,所以她轻轻地亲吻了一下黎盛的嘴唇,才将床头灯的亮度稍微转暗了些,然后她便拥着满身酒味的爱人甜蜜的入睡。
两具赤裸裸的身体终于在熟睡之后分开,那条覆盖的蚕丝被早就不晓得被踢到哪去了,侧睡的黎盛背部对着语珊,而语珊则姿态撩人的斜躺在床中央,那雪白诱人的胴体,在灯光的烘托之下不仅玲珑有致、并且凹凸分明,浑圆坚挺的硕大双峰微微起伏着,而在并拢的大腿根处,那蓬柔软而浓密的耻毛,明显有着精心修饰过的痕迹,很少女人会将自己的耻毛修剪得如此匀净而美丽,但语珊就是与众不同,天生丽质难自弃的她,永远不忘把自己最完美动人的部份呈现出来,即使是这处被称为男人禁地的秘三角洲,她也同样不敢忽视。
冷气吹拂着美女的长发,稍显凌乱的发丝衬托着那仿佛被造物主精雕细琢出来的绝美脸蛋,笔直挺秀的鼻梁配合着丰满而性感的双唇,尤其是那看起来似笑非笑、又有点含羞带怯的迷人嘴角,简直就像魔女的呼唤般,叫人忍不住想冲上去吻她个天荒地老。
一扇铝窗悄然无声的被拉开,一个浑身早就脱得赤条条的男人抬脚跨进了房间,那是黎茂,他高大的身影迅速躺到了语珊身旁,虽然床身明显的往下一沈,但语珊并没有被惊醒,她依旧一付好梦正酣的娇俏模样。
黎茂先是支起上半身,细细欣赏着语珊那足以闭月羞花的绝美容颜,接着才伸手去爱抚语珊那傲人的双峰,他一路的轻揉慢捻,唯恐动作太大会惊醒语珊或黎盛,但就在他大致摸遍那两座既细嫩又充满弹性的肉峰以后,他便发现语珊匀称的呼吸已经开始变得有些急促,所以他赶紧打铁趁热的将手掌摸向语珊平坦的小腹,当那遍长着萋萋芳草的小丘陵沦陷在他的魔爪里以后,他脸上那淫笑连连的表情不但显得更加亢奋、同时也更增加了几分阴险和残忍。
他的每根手指头都穿越过草原、摩挲过丘陵,直到心满意足之后,才开始去触探那被大腿紧密夹住的秘洞穴,但这时只听语珊发出一声轻哼,然后便主动的拉着黎茂的手腕,将他的手掌引导回到她的酥胸上面,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原本使黎茂大吃一惊,但等他确定语珊依然闭着眼睛,只是本能的想要多享受一些前戏而已,他便放胆的双手齐发,用力的搓揉和挤压着语珊丰满的乳房,而且这回他连嘴巴也没闲着,不但用舌头把那对粉嫩的小奶头舔得又硬又挺,偶尔还会用牙齿去细碎的咬啮几下。
黎茂这一连串的爱抚与挑逗,使语珊的鼻息越来越急促、那双修长的玉腿也辗转不安地蹭蹬着床单,而她那卷长的眼睫毛始终都只是动了动而已,却一直都未曾睁开眼睛,看着这半梦半醒的睡美人这种越来越饥渴的反应,黎茂的右手又再次滑到了她的大腿根处,这回随着他的手指所到之处,语珊不但舒缓地张开自己的双腿、而且还不自觉的抬高了臀部。
当黎茂的两根手指头终于抠进语珊温暖的阴道时,她立即发出了叫人销魂蚀骨的呻吟声,而也就在那一瞬间,黎茂的手指头随即感到一阵温润与顺滑,原来只是有点潮湿的阴户,忽然变得淫水潺潺,那让黎茂可以轻易地用手指头抽插起她紧密的阴道,有时候,他还会用整只手掌包覆着那颗甜腻多汁的水蜜桃不断搓弄。
美女的大腿越张越开,她的呻吟也开始伴随着兴奋的喘息,一波波传入黎茂的耳朵里,这种淫猥的表现,让黎茂更加肆无忌惮地挖掘着她的秘穴,而随着手指头深入浅出和左抠右刮的步调,语珊的香臀也扭摆出了同样的节奏。
黎茂抬头观察着语珊性欲勃发的色,猜想她此刻应该已经醒来,不过在下意识里她可能以为正在撩拨她的人是黎盛,因此她一直都没睁开眼帘,只是全心全意的在享受这样的挑逗,而黎茂眼见美人儿满脸春色,那种时而甘美舒畅、时而凄苦难耐的表情,使他胯下那根早就硬梆梆的七吋长大肉棒,顿时怒气冲冲的抖动起来。
这时语珊发出了一声荡人心弦的哼哦,那微张的性感双唇,让黎茂再也忍不住的吻了下去,而语珊也如斯响应,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他热吻起来,就在两舌相接的那一瞬间,黎茂也随即翻身上马,他唯恐这只煮熟的鸭子会突然睁开眼睛而展翅飞掉,因此他打消先帮她舔屄再入侵的念头,当场握住自己的肉棒,迅速地对准了湿漉漉的洞口。
强而有力的顶入,让语珊爽得把双腿立刻交缠在黎茂背上,她热情的舌头也贪婪地探入男人的口腔里去翻江倒海,她只觉得此刻的黎盛有如生龙活虎一般,把她的下体顶得是又饱又涨,那种前所未有的新鲜好滋味,让她快乐的挺耸着屁股,淫荡地迎合着黎茂的抽肏,她怎么也料想不到,正在和她翻云覆雨的根本不是自己的男人。
邪恶的奸淫一直在持续、两人的热吻也未曾稍歇,如果不是黎茂一方面急着要跃马挥戈、大快朵颐,一方面又惦记着自己的弟弟会被他吵醒,那么,他就不会想把语珊抱到地板上去方便他冲锋陷阵,而这场偷香窃玉的淫行也还可以继续下去,但是操之过急的黎茂,却在这时犯下了一项致命的过失,他不仅停止了和语珊的拥吻,并且还一边抽肏、一边将语珊悬空抱起。
突然背脊一凉的语珊,本能的睁开眼睛,在第一时间她并没发觉有什么不妥,还以为抱着她的黎盛,但等她猛然看见黎盛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时,她心头的震骇当真是笔墨所无法形容,她先是浑身一僵,然后便拼命的挣扎道:“你在干什么?赶快放开我!”
接着,她和倏地抬起头来的黎茂打了个清清楚楚的照面,只听语珊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呼道:“啊……怎么是你!”
眼看事机败露、而语珊又不肯迁就业已发生的事实,黎茂只好匆忙的把语珊丢回床上说:“听好!我一定会再找你干一次。”
说完他便溜下床,但他在跳出窗外以前,还弯腰把语珊的蓝色三角裤捡在手里才离开。惊魂甫定的语珊,目瞪口呆的望着那扇敞开的铝窗,她压根儿没想到黎茂会如此色欲熏心、胆大妄为,尤其她脑海中还浮映着刚才那惊鸿一瞥,但却叫她印象极度深刻的大肉棒,黎茂那根沾满淫水的胯下之物,让语珊不禁惭愧的自责起来,她暗中谩骂着自己:“他的东西比阿盛的大了那么多,我怎么都没有发觉不同?”
熟睡中的黎盛像是被语珊的惊呼声吵醒了似的,忽然咕哝着转了个身,而语珊怕他如果真的清醒过来,会发现她湿淋淋的下体而瞧出什么端倪,因此她飞快地把床头灯关掉,房间里顿时一片漆黑,但是透过窗外的微光,语珊可以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捧着衣物,正蹑手蹑脚的朝楼梯方向走去。
黑暗中的语珊轻轻地咬着下唇在沈思,刚才那令她无比舒畅的顶肏还让她回味不已,但对方是黎盛的哥哥,这叫她该如何是好?她还应该继续和黎盛交往下去、甚至和他结为连理吗?或者她应该跟黎盛坦白自己已经失身于黎茂,而两人就此分道扬镳?要不然将来她又该如何去面对这对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兄弟呢?
那一夜语珊辗转反侧、难以成眠,她想了好多、好多,但最终还是没有结论,她只记得每当想到黎茂那句“我一定会再找你干一次”的告白时,自己便会没来由的一阵脸红心跳,仿佛那句话就如同魔咒一般,不但使黎茂那付令人讨厌的嘴脸反复浮现在她眼前,就连那根亮闪闪、沾满了淫水的大肉棒也不断萦绕在她的脑海里……既挥之不去、也难以释怀。
接下来的半个月内,语珊不但为这件事所深深困扰,就连和黎盛在一起时,她的心头也总是有些忐忑不安和愧赧,所以她总是极力避免再和黎盛回家,因为她实在很害怕会和黎茂来个不期而遇,到时候她可不晓得自己该怎么面对那种尴尬、甚至是更难堪的状况发生。
尽管语珊已小心翼翼地避免和黎茂撞见,但她的烦恼并未因此而减少,也不晓得怎么回事,最近经常有些鲁莽的男性会对她做出无礼的邀约,虽然她都会委婉的拒绝,但随后他们那种望着她窃窃私语的眼、以及故意在她身边说些隐晦但明显带着色情意味的字眼,总让她心里有点惴惴难安,尤其是前天她在贩卖部里无意间听到的那席话,更叫她下定决心要赶快找个精通台语、又绝对可以信任的人聊聊,否则以她对台语不到二十分的低劣程度,只怕被人卖了自己都还不知道。
其实,这也是语珊今天来俱乐部最主要的目的,因为她一直在等待某个人的出现,所以她的眼光除了偶尔会望向黎盛之外,大部份的时间她几乎都是在注意着入口处,果然,昨天并未来练球的理查,今天一如她所期盼的准时出现了。
服务生才刚接过理查的球袋,语珊便站起来朝他挥手,理查一看到她今天的穿著,两眼不禁为之一亮,他边走边向语珊说道:“哇!今天怎么穿的这么漂亮?看样子你今晚是不准备打球,另外有节目哦?”
对那些无聊男子的赞美,语珊向来是嗤之以鼻,但理查的这几句话却让她乐得打从心底笑了出来,因为,她知道理查很少理会女孩子,更别说是要他口出赞美之词了,所以她故意佯装愠怒的瞋视着他说:“哼,只会说人家漂亮,每次找你出去逛街又不要。”
理查一听她又往事重提,连忙打着哈哈示意她坐回宫廷椅上说:“好了,裴裴,妳不是要我过来听你训话的吧?是又要请我喝咖啡、还是有什么事要谈?”
语珊依旧微笑的哂视着他说:“你几时喝过我请的咖啡了?帮你叫柠檬红茶好不好?”
理查点着头说:“好,顺便叫份水果盘。”
语珊仰头向服务生说道:“帮文先生送杯柠檬红茶和水果盘过来,还有,麻烦你先把他的球具放到练习台那边。”
等服务生走开之后,语珊才有点埋怨的望着理查说道:“你昨天怎么没来?害我一直等到十一点才回家。”
理查有些意外的说道:“怎么?有急事吗?还是和阿盛吵架?为什么不先打个电话给我?”
语珊缓缓的啜了口果汁说:“没那么急啦,我只是有几个小问题想请教你……”
她顿了顿之后,才略带腼腆的看着理查说:“我想问的问题可能有点蠢,所以你待会儿不可以笑我喔……还有,你也不能让阿盛知道这件事。”
理查看她一付煞有介事的模样,故意摊开双手说:“阿盛没瞒着你干过什么坏事啦,如果是想知道他有没有带这里的女学生去开小差,放心!他安份的很。”
然而语珊内心的疑惑和黎盛并无关系,所以她立即接口道:“我不是担心这个……而且来这里学打高尔夫球的年轻女孩也没几个,就算他想乱来恐怕也只能找那些婆婆妈妈吧?”
“知道就好。”
理查催促着她说:“那有什么问题还不赶快说?”
语珊似乎有些踌躇的比了个手势说道:“等等……等等……你不要催我,让我先把问题整理一下再说。”
这时服务生刚好把水果盘和红茶送上来,所以理查便好整以暇的吃着凤梨片说:“好,不急,等你想开口了再告诉我。”
而语珊则饶富趣味的看着眼前这个活力充沛、好像随时都浑身是劲的男人,他那种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的特质原本就很吸引女性,加上去年他曾经出手救过黎盛一次,所以不但黎盛从此将他视为可以用性命相许的莫逆之交,就连语珊自己也是对他另眼相看、私下芳心仰慕不已。
*** *** *** ***事情发生在去年的一场球赛以后,那天黎盛在关西的旭阳球场拿了个亚军,在颁奖典礼中被灌了好几杯威士忌才赶回台北,但他和语珊在俱乐部里碰面还不到五分钟,随即便遇到一位不速之客,这个叫阿宏的家伙原本是他的球友,因为几天前在停车场趁着四下无人,强拉语珊要去跳舞,因此和黎盛发生严重的争执,尽管双方没有当场大打出手,但两人的多年情谊也差不多就此告终。意外的是阿宏那天竟然另外找了阿泰和曾仔两名球友,连袂来俱乐部要跟黎盛和语珊负荆请罪,他们软硬兼施的缠着黎盛,说是阿宏已经在某家餐厅摆好了一桌酒席,也不管黎盛在晚餐时已喝了不少酒,硬是要拉着他和语珊去喝这趟赔罪酒,无论黎盛怎么推辞,他们就是不肯罢休,搞到后来他们甚至还说黎盛如此不给面子,干脆大家就彻底翻脸好了,言下之意,大有反过头来向黎盛兴师问罪的意图。就在双方拉拉扯扯、场面即将失控的时候,语珊忽然看到正从短杆练习区走过来的理查,她那时也顾不得理查和黎盛的交情到底如何,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便连忙把人叫过来说道:“理查,能不能请你帮帮忙?阿盛又在和别人吵架了。”
由于大家全都是球友,有了理查的介入,双方的火气顿时小了点,但阿宏却反而得理不饶人的说道:“我是要跟你们道歉,又不是要干什么,你这么瞧不起人,妈的!好像我会把你毒死似的。”
而黎盛也不甘示弱的嚷道:“我已经说过了,我今天很累、晚上也喝了不少酒,所以我不想再续摊了,你要请我喝酒就不能改天吗?”
但阿宏也咆哮道:“这桌酒可是花了我两、三万大洋,难道要我拿去喂狗吗?”
这时曾仔也跟理查强调道:“阿宏真的在海之味订好了一桌酒席,钱都已经付过了,总不能叫他改天再摆一桌吧?”
其实理查心里也不赞成黎盛去赴会,别说时间已经接近子夜,自古以来那句“宴无好宴”的道理他又岂会不明白?尤其是在目前这种状况下,阿宏这家伙到底有没有安着好心眼也实在很难说,所以他灵机一动,正打算要花笔小钱来解决这场纷争时,阿宏忽然提出一个新的建议说:“这样好了,如果你怕我会对你和陆小姐怎么样,那叫理查也一起过来当见证人,这样你总该赏脸了吧?”
这一来理查也被正式卷入了漩涡,而黎盛一时也为之语塞,他明白自己若再拒绝便会显得胆怯,所以他也用不信邪的口吻说道:“去就去!我还怕了你不成?裴裴,你进去把我的车子钥匙拿来。”
“不必了,裴裴,你们坐我的车好了,阿盛已经喝了不少,不能让他开车。”
说完,理查又转向阿宏说:“走吧,要不然天都要亮了,不过,等一下你可别叫阿盛喝太多,大家终究是朋友一场,意思到了就好了。”
阿宏连忙点着头说:“当然,我就是诚心诚意的要跟他们俩赔罪才摆这一摊的,我会适可而止,不会让他喝挂啦。”
他嘴里虽然这么说,但眼中却闪烁着一股恶毒而兴奋的光芒,而其余那两个家伙也显得有些亢奋和紧张,理查一一看在眼里,忍不住皱了下眉头,但他并没吭声,只是在上车以后才叮嘱着黎盛说:“等一下别在那边耗太久,最多半个小时就要走人。”
大约二十分钟后,两辆车相继抵达了“海之味”门口,由于时间已将近半夜零时,所有店面都已打烊,失去了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台北南区的这个角落显得相当冷清与阴暗,理查一下车便先打量着四周的环境,然后才随着阿宏他们进入这家位于大楼地下室的海鲜餐厅。至少有两百坪大的空间里,摆满了已然收拾好的桌椅,而在右侧的一隅、也是室内唯一灯光较为明亮的地方,果然备好了一桌丰盛的食物,有个厨师模样的人正在点燃火锅的瓦斯开关,等阿宏招呼大家入座以后,他便悄然无声的朝另一头的厨房走去,但就在他的背影要消失在布幔之前的那一瞬间,理查从晃动的黑影中,知道厨房里还有其他人在,而且还不止一个人而已。
气氛从一开始就不对,尽管阿宏必恭必敬的端着小酒杯站起来跟黎盛和语珊说道:“我先干为敬、连罚三杯,算是这次对陆小姐不礼貌行为的道歉。”
说完他连灌三杯黄汤下肚,接着他便摇着手里的空酒杯对语珊说:“陆小姐,怎么样?如果你愿意接受我的道歉,那就麻烦你跟我干一杯。”
他酒杯才一放下,旁边的曾仔和阿泰连忙又斟了两杯酒,分别送给他和语珊,而语珊看着手里的十五年约翰走路,马上面有难色的说道:“对不起,我不太会喝酒,能不能随意就好?或是我改喝啤酒好了。”
但是阿宏却坚持道:“你这样是不给我面子嘛!陆小姐,如果你是诚心诚意接受我的道歉的话,那你一定要陪我干了这一杯。”
他话声一落,仰头便又栽下一杯,这招逼上梁山让语珊顿时陷入骑虎难下的窘境,她端着酒杯踌躇起来,露出一付喝也不是、不喝又怕得罪人的表情,幸好黎盛反应灵敏,他一把抢过语珊手里的酒杯说:“哪有叫女孩子这样喝威士忌的?没红酒你也该准备一瓶啤酒才对,来,阿宏,这杯我帮我女朋友喝了。”
虽然黎盛抢着把酒喝掉,但阿宏并不买账,他挥着手说:“这杯不算!他妈的,阿盛,你这样算什么?我是在跟陆小姐赔罪又不是在跟你道歉,你这样抢酒干什么?好,你想喝是不是?那今天我们就来喝个够!”
这次他坐下来忿忿的跟阿泰说道:“倒大杯的,我倒要看看阿盛有多带种,还有,曾仔,你去厨房叫他们拿瓶啤酒过来给陆小姐。”
曾仔一走开,阿宏便把大酒杯递到黎盛面前说:“来,干杯!阿盛,别说我这个人不通人情,只要你能和我连干三杯,陆小姐那杯酒就算让你挡掉了,怎么样?敢不敢?”
黎盛还没回答,语珊已经焦急的说道:“不行,这么大一杯,阿盛如果再喝一定会醉,这样好了……阿宏,我和你干小杯的好了。『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 @ gmail.com』”
“哇!这下换美人要救英雄了。”
阿宏讽刺的耸着肩说:“阿盛呀,你真好命,连拼酒都靠女人帮你罩,嘿嘿……实在让人羡慕……”
明知这是激将法,但黎盛还是气得一跃而起说:“阿宏,这次换我先干为敬,不过今晚我们也就到此为止。”
说罢他抓起大酒杯一饮而尽,然后也不管阿宏的反应如何,便一边拉着语珊往外走、一边朝着理查说道:“我们走。”
但理查都还未起身,阿宏已经挡到他们面前说:“喂!阿盛,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讲好是三杯,你怎么才喝了一杯就要走?……不行、不行,没喝完三杯不能溜。”
黎盛原本就紧绷的表情,这时候变得更加难看了,他伸手想推开阿宏,但阿宏硬是挡在两张餐桌中间,说什么也不肯让出通道,就在他们两个人开始推推拉拉的时候,一个洪亮的破锣嗓子高声说道:“怎么搞的?连一口菜都还没吃就要散会了?莫非是嫌我这里的菜色不好?”
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身材虽然不高却很壮硕,他穿着一件南洋衫,脖子上吊着一条像牛索般的大金炼,嘴角还刁着根牙签,那模样看起来说多讨厌就有多讨厌,黎盛和语珊同时都皱起了眉头,因为这个气焰嚣张的中年人,摆明了他就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接着他又摇动着手上的两瓶啤酒说:“不是有人要喝啤酒吗?没喝完这两瓶啤酒和桌上那两瓶威士忌,谁也不准走!”
阿宏一看到这家伙出现,立刻满脸堆着虚伪的笑容,他故意热情的拉住黎盛的手腕说:“来,阿盛,我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叔叔,今天晚上他是特地留下来要和你喝两杯的,给我个面子再坐一下,不管怎么说我叔叔也算是个长辈,总不能让他难堪嘛。”
不只阿宏突然软语相求,就连曾仔也赶紧敲着边鼓说:“对、对,大家再多坐一会儿,陪陈董喝两杯再走。”
尽管黎盛是百般不愿,但却也只能无奈地被连拖带拉的推回座位上,而那位陈董一坐到椅子上,立刻把啤酒交给曾仔说:“你来倒酒,该喝啤酒的就喝啤酒、该喝威士忌的就喝威士忌,还有,不准兑水,喝纯的才够味。”
就在曾仔忙着帮众人斟酒的时候,陈董大辣辣的翘着二郎腿,摆出一付不可一世的姿态对黎盛说道:“曾仔他们这些小鬼都叫我陈董,不过在外面人家都叫我大头英、英国的英,哼哼……你随便去打听一下就知道我是那一号人物,这家餐厅是我开给小老婆消遣用的,赚不赚钱都无所谓。”
说到这儿他突然语气一沈:“不过你这小毛头也真大牌,竟然让我侄子请你请到半夜才肯过来,你看,不但菜都凉了,连厨师也等到现在才能休息。”
说完他也没待黎盛答腔,便转头朝后面厨房里陆续走出来的三个人说道:“喂,老康,你先把今天送去磨回来的那几把刀检查好再回家。”
只听有人漫应一声,然后那家伙便在另一张桌子上打开一块麻布,从里面取出了一把亮闪闪的西瓜刀和沙西米刀,他先把两把刀交叉在一起磨擦,那金属的刮撞声在地下室里听起来格外刺耳又阴森,接着他又拿起一把厚重的剁骨刀说:“不错,陈董,三把都磨的很利。”
大头英满意的点着头说:“很好,等一下我试完刀你们再回去。”
他这么一说,那三个家伙立刻一字排开,而他们的面前都摆着一把精光闪闪的利刃,虽然还隔着两张餐桌的距离,但那种架势已经让整间餐厅都笼罩在杀气腾腾的氛围里。这种露骨的威吓手法,马上让语珊忧心忡忡,但她只能惊惶的望着黎盛和理查,却是什么也不敢说,而黎盛这时更是扬眉怒目,气得满脸通红,不过他总算还能强忍着满腔怒火举杯向阿宏说道:“来,阿宏,算我还欠你两杯,干完这两杯我要先告辞了。”
阿宏毫不啰嗦的和他碰杯说道:“好,够爽快!干。”
两个人同时“咕噜咕噜”的灌下那杯黄汤,而曾仔立刻又将那两个空酒杯斟满。而这时大头英又说话了:“喂,你这小子怎么这么不懂礼数?竟然没先敬我这位长辈就自己先喝起来了?干!你是瞧不起我吗?”
他存心就是要找黎盛麻烦,不过黎盛并未上这个当,他行礼如仪的站起来举杯跟大头英说道:“对不起,陈董,我已经喝的差不多了,这杯酒我敬你、也敬大家,改天换我请大家喝一摊。”
看到黎盛这番表现,理查不禁以赞赏的眼光望了他一眼,虽然他明白事情很难就此善罢甘休,不过看起来黎盛这些年来也不是在社会上白混的。
果然大头英一听黎盛这样说,立刻不屑的摇着手说:“想用一杯酒就打通关啊?呸,我从来就没看过像你这么鸡鸡歪歪的男人,你如此龟毛,怎么有资格带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出门呢?我看,你干脆就把这位大美人让给我们家阿宏照顾吧!要不然你就先和阿宏喝完第三杯,再来跟我敬酒。”
他话一说完,故意连看都不看黎盛一眼,转而向理查举杯说:“年轻人,咱们来干一杯。”
理查先挥手示意火冒三丈的黎盛坐下,然后一口喝下半杯啤酒以后,才举杯向大头英致意道:“不好意思,陈董,我也不太会喝酒,所以只好占你便宜,用啤酒换你的威士忌了。”
大头英一听他不会喝酒,竟然连杯子都不沾的嘀咕道:“你也不会喝喔?不会喝酒跟来干什么?没事不会赶快回家睡觉。”
他轻蔑的看了理查一眼,接着便找上语珊说:“来,美人,你陪我喝一杯,我喝威士忌、你喝啤酒没关系,呵呵……你应该比那些娘娘腔的酒量好一点吧?”
语珊有些紧张的握着酒杯慢慢啜饮,而大头英则满脸横肉都发出油光,他眯着眼睛嘿嘿淫笑着说:“好、好……我最喜欢喝酒会脸红的美女了!呵呵……今晚咱们俩可得痛快的喝几杯,不过,不会喝酒的人还是别留在这里扫兴了。”
大头英最后这句话就像是一道指令,他话声才一打住,阿泰便马上凑近理查耳边说:“兄弟,你既然不喝酒,我看你还是先走吧,省得惹陈董不高兴,他发起脾气来可没人能挡得住。”
这一搭一唱的双簧,摆明了就是要打发理查走人,但也不晓得理查是真的听不懂、还是存心在装糊涂,他竟然伸手把两瓶啤酒都摆到自己面前,接着还自己加满酒杯说:“我都还没吃半点东西呢,等我吃口菜、喝完这杯再走。”
理查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使大头英和阿宏他们个个面面相觑,而黎盛就像突然被点醒了一般,他倏地站起来向阿宏说道:“这是我们的第三杯,干!”
一俟阿宏和他干完这一杯,黎盛自己马上又把酒杯斟满,然后他转向大头英说:“来,陈董,这杯我敬你。”
这回大头英总算把酒杯捧在手里说:“好,这杯我陪你。”
他像在喝白开水般的喝下那杯威士忌,但反观黎盛在勉强灌完第四杯黄汤以后,不但身形已经有些不稳,就连伸手想去牵语珊的时候都踉跄了好几步,而眼看黎盛已然不胜酒力,语珊连忙站起来扶住他说:“阿盛,你不能再喝了。”
黎盛搂着语珊的肩膀,醉态可掬的挥着手说:“好,不喝了,我们回家。大家再见!”
但他才刚迈开脚步,大头英马上拉住他说:“礼尚往来,现在换我敬你了,小伙子,今天你非得陪我喝完这两瓶不行,要不然你休想回家。”
“不行、不行……我真的不能再喝了。”
黎盛用力甩开大头英的手,但自己也摇摇晃晃的跌回座位上说:“我说不喝……就不喝……你……干嘛强迫我?”
大头英一看黎盛竟敢如此造次,当场便翻脸拍着桌子怒骂道:“干!小兔崽子,给你脸你不要,小心老子教训你。”
而阿宏一看大头英发火,马上打蛇随棍上的说道:“喂,阿盛,你就再喝一点嘛!拜托,你看你弄得我叔叔都不高兴了,来,没关系,你喝不完的我帮你喝,最重要的别让长辈生气嘛。”
然而打着酒呃的黎盛根本不吃这一套,他也开始发飙的朝着阿宏吼道:“我他妈就是不喝,你想怎么样?”
这回不待阿宏开口,大头英便又抢着向黎盛呛声道:“小鬼,我老实告诉你吧,今天要不是看在阿宏的份上,我老早就海扁你了,你以为你是老几?阿宏还要摆台子跟你赔罪?你他妈的,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自己和咱们的大美人是什么关系?她是你老婆还是未婚妻啊?我侄子找她跳舞有什么不可以?还要摆台子跟你道歉?肏!就算阿宏要霸王硬上弓也轮不到你在那边鬼叫。”
他一口气说到这里,接着便指着黎盛面前的酒杯说:“现在,你要是聪明的话就乖乖的给我连喝三杯,要不然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大头英的厉害!”
话讲到这里,大头英的流氓嘴脸已经完全暴露出来,眼看冲突一触即发,语珊紧张的跑到理查身边说:“怎么办?理查,你快叫他们不要这样子。”
理查慢条斯理的啜了口啤酒之后,才若无其事的低声对语珊说道:“记住!等一下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惊慌,然后要一直跟在我背后三至五尺的地方,知道吗?”
他等语珊点头表示明白以后,便轻松的拍着他左手边的椅子说:“你先坐下来。”
这头语珊才一坐下,那边黎盛便把他的酒杯放到大头英的面前说道:“陈董,要喝你自己喝吧,我真的要走了。”
黎盛这种不惜决裂的态度,马上让阿宏找到了借题发挥的机会,他用力推着黎盛的肩膀骂道:“干!阿盛,你怎么一点都不尊重我叔叔,他可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耶。”
随着阿宏这一高声开骂,原本一直站在大头英左后方的曾仔,这时悄然无声的移位站在黎盛正后方,如此一来,黎盛便被包围在大头英、阿宏和曾仔三个人所形成的铁三角内,这种极端不利的处境,使理查不禁为他担心起来。
而在同一时间,另一头的老康他们也虎视眈眈的蠢蠢欲动,不过这次反倒是大头英比较冷静,他一边挥手制止老康他们的进逼、一边吊儿郎当的对黎盛说道:“好啊,你要走就快滚!不过……嘿嘿……你可以带你朋友一起走,可是陆小姐要留下来,她可是我今晚的贵宾唷。”
接着他便以一种既猥亵又邪恶的眼光望着语珊说:“美人,对吧?阿宏这小子都还没跟你好好赔罪呢,放心,今天晚上我一定叫他跪着跟你磕头认错,直到你满意为止,呵呵……”
这种一语双关的下流话,语珊可能听不懂,但黎盛怎会听不出来那份弦外之音?再也忍无可忍的他,气的猛拍桌子叫道:“他妈的!你到底想怎么样?”
黎盛这一失控,早就等待多时的阿宏立刻挥拳打中他的左脸颊说:“干!请你吃饭还敢这么嚣张。”
猛然吃了一拳的黎盛,慌张的站起来想要还击,但曾仔马上从后面把他紧紧架住,双手难以施展的黎盛,下巴马上又吃了大头英一记老拳,他痛得一边谩骂、一边两脚乱踢,所幸他身材高大也孔武有力,才没在第一时间就被那对叔侄撂倒在地,不过他嘴角冒出的鲜血,还是让语珊忍不住发出了惊呼。
这时候坐在理查右侧的阿泰也站起来想冲过去帮忙,但因为被椅子和阿宏挡住,他竟然就拿着手里的酒杯朝黎盛砸了过去;而那边的老康他们也各自抄起桌上的家伙围了过来。
语珊眼看黎盛就要血流五步,整个人吓得僵在那里,她脸色发白、杏眼圆睁,但却只是楞楞地站在当场,根本就不晓得要如何去面对这个既恐怖又混乱的局面。
但是理查却在这个时候动了!他第一个对付的是阿泰,只见他用右手肘狠狠地往阿泰的腰部顶击下去,阿泰马上便惨叫一声、两手抱住腰身在地上激烈的翻滚起来,那额头冒出冷汗、脸色发青的痛苦模样,叫人见识到了理查这记反手肘击的厉害!
不过说时迟、那时快,阿泰才一仆倒,理查便双手各自抓起一支啤酒瓶互敲下去,“砰”的一声,瞬间爆裂开来的玻璃碎片和液体,溅满了整个桌面,而理查手上的两支酒瓶也顿时变成了两把尖锐无比的多面刃,就在众人都还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理查已然一个箭步冲到了阿宏背后,他手起刀落之际,阿宏刚好回头,但阿宏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却只能睁着那双充满恐惧的眼睛,硬生生的看着理查手上的啤酒瓶朝着他的屁股猛击而下,在激射而起的血光溅落在地以后,大家才听到阿宏发出杀猪般的怪叫声,然后便看到他双手捧着血肉模糊的屁股,又叫又跳的蹦到一根柱子旁边瘫软下来,而他嘴里的哀嚎还夹杂着哭音。
理查的攻击并未因此中止,他在阿宏的屁股标出鲜血的那一刻,已经如鬼魅般的贴到黎盛面前,这次他越过黎盛的肩膀,笔直地把獠牙般的酒瓶刺向曾仔的脸孔,曾仔起初楞了一下,但随着阿宏的惨叫声响起,他才恍然大悟的仰头往后仓皇的闪避,但由于他的动作过猛,黎盛被他这一拉也整个人失掉了重心,霎时只听到一阵乒乒乓乓的巨响,他们两个人不但压垮了一张桌子,同时还跌坐在一起,有两张座椅甚至还压在他们腿上,不过黎盛此刻已然脱离曾仔的箝制。
理查一看这虚晃一招的目的已经达到,马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转向攻击大头英,而原本盛气凌人的大头英,在看到理查这种凶猛如虎、迅捷如豹的搏斗方式时,心里早就有点发毛,所以当他看到理查向他扑杀过来的那一剎那,他竟然拖着那张原本要用来当作武器的椅子想往后跑。
但是对理查而言,擒贼擒王正是他所要的战略,所以他岂容大头英躲到老康他们三个人的背后去,只见他突然一跃而起跳上另一张桌面,接着便居高临下,把右手的破瓶子猛砸在老康和大头英两个人中间的地板上,那砰然四射的玻璃碎片不仅镇住了老康他们的脚步,就连大头英也吓得定在当场。
没等他们回过来,理查一面把左手的酒瓶换到右手里、一面飞快的跳到被大头英拖着跑的那把椅子上,当大头英脸色大变、倒吸了一口冷气想要逃开时,理查业已一手揪住他那头烫得非常难看的卷发、一手用破酒瓶抵在他的脖子上说:“别动!割断了大动脉可是没得救喔。”
一切都发生的又快又急,根本叫人目不暇给,老康他们才想冲过来砍人,自己的头儿却已经莫名其妙的落进敌人手里,他们一看情况有异,只好紧急煞车,但那作势欲扑的态势,还是使屋子里充满杀气。
语珊也是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景像,她只记得理查干净俐落、又狠又准的连续撂倒两个人,然后看到他冲向黎盛、又倏地转身跳上桌子,接着在一阵爆裂声响中,大头英便被他用破酒瓶抵住脖子,仿佛一幕武侠电影、也像是一次特技表演,理查的攻击不但一气呵成、丝毫都不拖泥带水,而且动作快得有如一阵风,语珊估计他这一波行动,总共所花的时间应该不到五秒钟。
原本一直都在提心吊胆的语珊,这时虽然惊魂甫定的暂时放下心中那块大石头,但她也明白危机并未真正的解除,所以她一边依照理查的吩咐,悄悄贴近他的背后,一边朝正在和曾仔徒手对干的黎盛叫道:“不要再打了,阿盛,你赶快过来这边。”
黎盛的酒意这时可能已消退了一大半,他一看场面已经被理查控制住,赶紧一脚踹开曾仔,绕着餐桌跑到理查的身边来,而理查这时才从椅子上跨了下来说:“陈董,麻烦你送我们上去吧。”
说完理察依旧紧揪着大头英的头发、尖锐的酒瓶也紧贴在他颈脖上,但也不知大头英是真带种、还是他仗着有三把刀等着要伺机而动,所以理查扯住他想往后退,但他却硬是扳着桌沿挣扎道:“妈的,有种你就杀了我!”
这种黑道人物的狠劲,使黎盛和语珊更加紧张起来,黎盛甚至还赶紧抓起一把椅子当武器,但可能任谁也没料到,理查竟然脸上带着微笑说道:“好,我就让你如愿以偿。”
他话才刚说完,大家便听见大头英惨叫着嚷道:“啊……啊……干……不要……喔……不要呀……我、我……走……我送你们上去……就是了。”
除了语珊以外,每个人都看到大头英的右边脖子冒出了一股鲜血,而理查的右手似乎还在缓缓的增加劲道,只见大头英慌乱的踮起脚尖,脸上也满是痛苦和紧张的鬼叫道:“哎……啊呀……不……不要……这样会死人的……走……走……我现在就送你们上去。”
理查现在反而不急了,他一面慢慢退出插入皮肤大约有一公分深的瓶尖、一面冷冷的环视着曾仔和老康他们一眼以后,才用膝盖狠狠顶了一下大头英的屁股说:“你这才真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他妈的,不是想耍狠吗?要不要试试看老子现在就先把你脖子割断,再来和你这几个手下玩玩?”
大头英痛得呲牙裂嘴的闷哼道:“不要、不要……我马上叫他们把刀放下,兄弟……你就别再玩我了吧。”
说完他一手抹着淌进衣领的血液、一手指着老康他们焦虑的说道:“他是玩真的,你们先把手上的家伙放下再说。”
老康迟疑了一下才放下手里的西瓜刀,而拿沙西米刀的那个也跟着把刀丢到桌上,但另外那个握着剁骨刀的壮汉,却心不甘、情不愿的瞪了语珊和理查好几眼之后,才气愤的把剁骨刀使劲地摔在另一张餐桌上说:“肏!今天算你们走狗屎运,要不然我就不相信煮熟的鸭子还会飞!”
他这用力一摔,斜滑出去的厚重刀身把桌上那个装水果的大纸箱整个撞翻到地上,顿时一大堆东西唏哩哗啦的倒了出来,理查定眼一瞧,地上除了两条红色的短皮鞭和一大捆绳索以外,竟然还散落着七、八根异常刺眼的大型假阳具,那些造型不一、满是颗粒的丑陋物品,让理查不禁皱起了眉头。而在他后头的语珊也看到了那些不堪入目的成人玩具,只听她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低啐道:“哎呀……怎么这么恶心?”
接着她才又好像恍然领悟了什么大道理,赶紧挨着理查的身体说道:“啊,这些人好恐怖、好下流……我们赶快走吧。”
理查回头看了语珊一眼,却见她低眼垂眉、满脸馡红,那丰满的胸膛快速的上下起伏,美绝人寰的瓜子脸上也泛现出一种既羞赧又怨慲、甚至还夹带着些许惊慌和娇嗔的色,而她那付眼观鼻、鼻观心,宛如是个犯错的小女孩般不敢抬头见人的胆怯模样,当真是叫人我见犹怜、于心何忍。
看见语珊脸上这种委屈的表情,理查忍不住把瓶尖顶在大头英的喉结上说:“我真想现在就帮你这杂碎放血!”
他低沈又肃杀的语气,马上又使大头英紧张的直摇着双手说:“别、别这样……兄弟,你也知道……咱们在外面跑跳的,图的不就是个酒色财气嘛,这次碍了你的眼,你就当做没看到,不要跟我计较了。”
理查闷哼一声,也不搭理他,只是使劲拽着他的头发往后拉着走说:“少啰嗦,叫他们留在原地不准动,你乖乖跟我上去就对了。”
说罢理查便押着大头英缓缓的退向楼梯口,而黎盛并没看到地上那些东西,所以他并不晓得他们俩到底在说什么,他只是一面跟着理查撤退、一面对着还蹲在地上痛苦喘气的阿泰说道:“你和曾仔都给我记着,改天我一定会找你们两个算今天这笔账。”
但现场并没人应话,曾仔跑去照顾阿宏,而老康他们三个虽然没有亦步亦趋的跟住大头英,但也不敢弃他不顾,他们隔着约十来步的距离,一直跟到楼梯边以后,老康才向已经站在楼梯头的理查喊道:“小子,今天算是我们栽了,不过有种你就报上名号,不管你是混那里的,我们都一定会找你讨回来!”
理查冷冷的看着老康说:“想找我还不简单,问阿宏就知道我住在那里,如果还不行的话,那就回去问你们当家的红豆就会知道。”
一听人家呛出自己老大的名号,大头英忍不住问道:“你认识我大哥?如果你知道他老人家,怎么还敢跳进来淌这趟浑水?”
“怎么?”
理查扬着眉毛说道:“红豆在道上是以专搞大型赌场出名,几时也叫你们这些家伙出来设局诈色了?”
大头英的额头开始冒出冷汗,他显得有点结巴的说道:“你……你到底是谁?……兄弟,你总该给我个名号……让我回去好对我大哥有个交待。”
理查先放开大头英的头发,然后把车钥匙掏出来交给语珊说:“你和阿盛先到车上等我。”
他等黎盛和语珊走出门外以后,才拍拍大头英的肩膀说:“你真的想知道我是谁吗?”
大头英点了点头说:“当然。”
这回理查一面押着他往门外走、一面告诉他说:“好,你回去就跟红豆讲阿宏的屁股是被文家的老三弄开花的,记住,你可别跟他说我叫理查,我这个英文名字他应该不知道,所以你就跟他说我是文家三兄弟那个老三他就会知道,不过,既然要我报上名号,那咱们就按照江湖规矩,如果三天内你老大没找我喝茶,那我就会再过来找你们聊聊,知道吗?”
大头英发觉理查已经把酒瓶从他的脖子移开,当下不禁松了口气,但是他那猖狂的劣根性也立刻又浮了上来,他似乎忘了几秒钟以前他还担心会被人割断颈脖,此刻却还是死鸭子嘴硬的说道:“哼,文家老三?好,我会记住你的,放心!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也一定会去找你。”
这句场面话才刚说完,大头英却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等等……等等……你说你是文家老三……莫非你是……你是那个……别人都叫你三少爷的那个……杀人画家?”
理查未置可否的笑了一下说:“我是会画图、也砍过几个像你这样的王八蛋,至于三少爷台湾恐怕有很多,是不是指我我就不晓得了。”
说完理查丢掉手上的酒瓶,朝停在一旁的轿车走了过去,而语珊业已发动好引擎站在车门边等着他,她明亮的大眼睛在黝暗的夜色里,紧紧地凝视着理查,不晓得从什么时候开始,理查这个身高比她矮了几公分的男人,竟然已经变成了她心底的一座堡垒,那么坚强、那么足以依靠。
不过站在骑楼下的大头英,这时虽然不再有生命的威胁,但他却觉得自己从头顶凉到了脚底,他抖簌着双腿,像望着魔鬼的背影般,目送着语珊和理查一前一后的钻进车里、扬长而去。
老康他们从地下室冲了上来,望着正停在红绿灯下等候号志的汽车,老康挥舞着手上的刀子说:“大哥,要不要开车追上去砍他们?”
大头英惊慌的连连摇着双手说:“不要、不要!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霸王龙那双腿就是被他斩掉的?”
一听到这件近年来黑社会最有名的火并事件,老康他们三个人也全都睁大了眼睛,好一会儿之后,老康才吁了口气说道:“这小子……就是那个三少爷?”
大头英点着头说:“这下惨了!这件事明天不请红豆老大出面,恐怕一定会节外生枝,干!没尝到甜头却先惹来一身腥,也真他妈的倒楣。”
老康眼看着那辆汽车已然消失无踪,不禁有点泄气的问道:“那怎么办?就这样算了?说真的,那女的我光看下面就硬了,没抓起来好好玩她个几天,实在有些不甘心!”
不过早被理查吓出一身冷汗的大头英,此刻可没心情想到那方面去,他搔着头皮思索了一下才说:“反正无论如何都得先把文家的老三应付过去再说。”
餐厅喋血事件发生过后的第三天,语珊只知道黎盛和理查又连袂参加了一场鸿门宴,但是这次双方人马却什么事都没发生,黎盛回来以后只告诉她一切都已雨过天晴,至于那些黑社会的谈判场面,黎盛说他不想让语珊了解,因为那是女孩子根本不必知道的事,所以语珊也没多问,不过她却可以从黎盛的言谈之间,发现他对理查有着一份绝对的尊敬。
*** *** *** ***从此之后,阿宏他们那几个讨厌的人再也没在俱乐部出现过,而在语珊心底,一股既秘又甜美的情愫正在悄悄滋生和蔓延,尤其是在那家餐厅内,她忽然看到地上那一大堆假阳具的时候,竟然有股冲动想扑进理查怀里去寻求慰藉,也不晓得为什么,从那一刻起,她就是觉得理查比黎盛更值得依靠和信赖,每当忆及那微妙的瞬间,她美若仙子的娇靥上便会浮现一抹醉人的微笑,那既像酒后的微醺、又似隐藏着千古的谜题,令人看了简直要魂为之夺。只要一有机会,语珊便会私下要求理查陪她去逛街或喝咖啡,但不管她用什么理由和名目,理查就是不肯单独和她外出,即使有好几次语珊已抛弃女性应有的尊严与矜持,主动开口邀约理查陪她去看午夜场、或者去海边兜风,但理查还是不为所动,对语珊这样一位人间绝色而言,他这一连串的冷淡与拒绝,已经不止是情何以堪四个字所能形容。
因此,当理查在语珊生日那天,再度婉拒和她一起去阳明山看夜景时,语珊终于再也忍不住的问理查说:“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理查并未立即回答她,他在凝视了语珊那付泫然欲泣的情好一会儿之后,才温柔地对她说道:“你想要我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