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部门之后,严道文公馀的时间确实变多了。更多小说 LTXSFB.cOm于是,又想把设了几年的「古玉赏析」部落格维持下去。
星期六晚上,严道文已经把「战国青玉龙首龙凤纹带勾」和其他两件古玉的照片拍好,三篇赏析的文章大纲也拟好了。可是,就是感觉欠欠的,不够圆满。是少什么呢?
想着,想着,瞌睡虫又爬上眼皮了,好久没抱着这玉带勾睡了,回到前世看一看也好………。
「
好多人或蹲、或立、或趴在木架上敲击着石窟上上下下的壁面,凿出相同纹饰。整个洞窟又高又深,高低曲折,除了施工的附近摆着火盆,转折处均立着火把架子,倒也视线清楚。
自己的身旁傍着个儷人,缓步跟着前面的两个将军,边走边跟施工的人招呼问好,走走停停。当走到深处的一个石室之前,前面的一个将军向后面尾随的军士交代了一下,这些军士随即围在这石室的门口,不让人进出了。
那两位将军各持了柄火把,领着自己和儷人鱼贯地进了石室。左一拐、右一拐就进到一间更小的石室,再左拐进一条向下的通道,走到头是个小石室,又右转进另一条向下的通道,走到头又是另一个石室。
这回大家不再走了,四个人站在这石室中倒不觉得拥挤,此时侧身才看清楚身旁的儷人就是灵儿。
其中年长的将军先向灵儿取了凤形玉带勾,拿着带勾比着前方的墙上雕刻着一支凤形的大浮雕,两者真的很是相像。然后又向自己要了『战国青玉龙首龙凤纹带勾』,比着右侧墙上的几件浮雕,有避邪、有简化的凤纹、有双小龙纹、有饕餮纹。
接着又领着自己和灵儿,转进了左侧一个不是很深的通道。通道底左右墙上各有一个铜圆盘,两位将军分别拿了一件玉带勾,按在铜圆盘上转了一转,稍等片刻,通道底厚重的墙壁突然『嘣』的一声,就向右方滑开了。这是一处密室,这对玉带勾就是开啟这石室门的钥匙。
走进密室,里面又分为前后两进的石室,石室的高度都很高,约有五、六米,前进较小,后进很大。显然这是处放置重要物品的储藏室。
自己和灵儿很满意地到处看看,末了还指着密室外的墙上,要求再刻些字。然后走出那些通道和石室,回到了大石窟之中,继续参观着下一个石室。
…………………………………………………」
星期天窗外的天色微微发亮,严道文还在半睡半醒之间。严道文边回忆着梦境,边记下了梦境中几件重要的事,然后拿着「战国青玉龙首龙凤纹带勾」翻来覆去地仔细观察。没错,梦里那石室墙上的的浮雕应该就是照着这件玉带勾雕出来的。
还有,灵儿的「凤形玉带勾」怎么那么像是「战国再策」中熊灵儿左手拿着的青绿色凤形盾牌?是自己又把网路游戏中的物件投射到梦境中吗?可是,梦里面灵儿拿出那凤形玉带勾的时候,在火把熠熠的光线下,那带勾闪着润透的光泽,青色略黄,纹饰细緻有,是那么精美、又真实的玉器啊!
难道,这世界上真有另一个凤形玉带勾和自己的「战国青玉龙首龙凤纹带勾」是一对的?
昨晚的梦以前从来没做过,是否跟过去做过的梦一样,都是被这玉带勾导引出来的前世记忆?
前阵子换了工作以后,比较有自己的时间,严道文重新思考了这几个月来遇到的种种怪事。最后,严道文下了一个结论,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都在这段时间陆续发生,虽然往往造成自己时空错乱,虚拟真实不分,梦境现实不辨,但严道文相信这些都是有意义的。或许,这就是老天爷冥冥中在这辈子给他的任务吧?
有了这样的想法之后,严道文也认命了,对这些怪怪的事原本存在的那一点儿排斥感,也就消散无形了,心底反而升起想揭开真相的衝动,越来越强。这让严道文觉得自己整个人突然变得机灵多了,心态也变得更积极主动,面对这些事情只想突破困难,找出答案。
严道文既然睡不着觉,乾脆爬起来,开了电脑,先进部落格回应一些格友的问候,以及对自己文章的一些意见看法。然后,开始把昨晚照好的三件古玉的照片和文章大纲叫了出来,开始敲着键盘写部落格的po文了。『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 @ gmail.com』
写到「战国青玉龙首龙凤纹带勾」,严道文终于知道自己昨晚欠欠的感觉是为什么了。
原来,文章就只介绍了「战国青玉龙首龙凤纹带勾」的玉质、纹饰风格,重点特写介绍,以及对玉带勾工艺的品评。或许,对其他的玉器,这样的评论分析已经足够。
但是,「战国青玉龙首龙凤纹带勾」可不是自己一般的收藏啊!它是有故事的,起码在自己的生命中它佔据了很重要的一个位置。只不过,自己的故事还没走到结局,目前牵扯的怪怪也不能写出来,而且也不确定是否真有另一件成对的凤形玉带勾?也不确定长得是不是真像游戏中熊灵儿的盾牌?
严道文的灵光突然一闪,依稀记得,四年前买这「战国青玉龙首龙凤纹带勾」的时候,那古董店老闆曾经提到这龙带勾与另一件凤带勾原是一对的。那么,他一定见过那凤带勾囉?
想到这里,严道文开始坐不住了。那古董店不知道还在不在?那老闆不知道还记不记得?离家不远,就去请教、请教他。看看萤幕上的时间是上午十点半,说走就走。
严道文套了件薄外套出门了。沿着信义路向建国南路走去,绕进巷子,「琉璃阁」的招牌还在,只是旧了很多。玻璃橱窗已经积了层灰尘,也没摆什么古董,只斜放了一个古董托架,透着股破败的味道。铁捲门是收上去了,可是玻璃门锁着,店里面暗黑黑的,还有经营吗?
正在犹豫的时候,似乎看见里面人影一闪,赶紧上前敲敲门。
十秒鐘后,有个头上已经半秃的男人来应门,隔着玻璃对严道文说道:「我们已经不营业了,要看东西到别家吧!」
说完就逕自往里面走去,严道文仔细盯着这男人,觉得有些像四年多前的那个老闆,只是老了许多。
严道文赶紧又拍着玻璃门,叫着:「老闆!老闆!」
那男人只有又转了回来,应道:「还有事吗?」
「不好意思!能请教一个问题吗?」严道文低声下气地请求。
那男人想了想,抬手扭开门锁,玻璃门拉开了一条缝,但仍然挡在门口,一副「有何贵干」的疑惑眼,盯着严道文等他问下去。
「老闆!是这样的,我在四年多前跟你买了一件战国时期的青玉龙带勾,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严道文向前靠了一步,满脸诚恳地问。
那男人歪着头看了看严道文,又想了想,突然睁着牛眼,一副惊喜的样子,大吼一声:「就是你!」
严道文被老闆这突如其来的一吼,吓得倒退三步,脑袋也飞快地转了一圈,暗忖:「干嘛!我又没抢你,只不过是上次买了玉带勾以后,没再来光顾罢了。」
老闆也觉得自己反应过了度,赶快笑嘻嘻地大步踏了出来,抓着严道文的袖子,使劲地把严道文往店里面跩,边说着:「对不起!吓到你了。我找你好久了,一看到你禁不住就高兴地叫了出来。」
「老闆!你为什么要找我?」反倒是严道文觉得怪了。
「来!来!来!快请进!坐下来再说。」老闆回身把玻璃门又上了扣。然后向着店里仅有的一张八仙桌、两张圈椅指了指说,「我先泡个茶,你坐!你坐!」
严道文本来就是来向老闆请教凤带勾的,就顺着坐了四年多前坐过的位置,这时才有空打量着这「琉璃阁」四年来的变化。记忆中原本满架子、满墙角、地上陈列着的瓶瓶罐罐,这会儿只剩下几个零星地搁在角落。原本厚毛的宝蓝色地毯染了东一块、西一块的油污。连天花板的灯光也只剩下两个灯泡还亮着。看来这店是不打算经营下去了。
里面一阵子「叮叮!噹噹!」之后,只见老闆拿着两杯茶走了过来,笑嘻嘻地递给严道文一杯,隔着桌子坐在严道文的对面,依稀彷彿四年多前那一晚的情景。
严道文忍不住问道:「老闆!您真的结束营业啦?」
老闆缓缓地点着头,不胜感慨地说:「唉!台湾古美术的路子已走到尽头囉!台湾过去的经济蹟累积下来的荣景也一去不回囉!这些政治人物,哪有一个是在为台湾发展打拼的?」
然后喝了口茶,又说:「有钱、有发展的,谁还要留在台湾啊?年轻一辈的自己都养不活了,哪有间钱来玩这些古董?最要命的是这些东西原本都是我们台湾人买的,把玩把玩腻了,也会再流出来,让给后继的玩家,大家这样才有交流,我们古董店的生意才会源源不绝、生生不息。现在好了,对岸经济起来了,规模大我们太多,原本的藏家流出来的物件,全进了拍卖公司,大陆买家一哄抢,都创了天价。谁还会来我们这古董店交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