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紧不慢,似笑非笑,万姿托着香腮晃荡,看他低头翻起西装。
当时半定制这套衣服,从面料到剪裁再到颜色,林林总总有二十多道选择。梁景明向来对这些无所谓,全部细节便由她代劳。他势必没察觉,她让裁缝加了个暗袋。
何况,那封情书又那么薄。
解开纽扣,探出袋中,不知摸索到了什么,他看起来有些迟疑。
可如表演荒诞魔术般,梁景明终究还是抽出手——
只见那如玉雕琢成的修长手指间,勾着某样织物。
一条黑色蕾丝丁字裤。
还没有男人半个巴掌大,洗得干净如新,却好似浮着玫瑰香,若有若无。
是她身上的味道。
“这么惊讶干嘛,谁说情书一定要是信呢。”
他愈是目瞪口呆,万姿愈是不以为意。
甚至还吹了吹指甲,才来兴趣似地望住他。
“这甚至比普通情书更好,可以随便喷东西上去……明白吗。”
“你想怎么弄湿,都可以。”
话语柔柔入耳,他几乎屏息。
一颗有力搏动的心,却仿佛跃至喉头。
“你还记得它吧。”
明明相隔千里,她就像近在眼前,如往常亲热般,温热粉舌舔弄着他的耳廓。
身上仿佛有蚂蚁在爬,所有燥意缓缓浮出,由她招摇着驱赶着,蠕蠕往小腹走。
“当时在船上,我故意脱下来,留在你房间浴室,你就拿着它……”
眼皮千斤似滞重,他再怎么撇开目光,丁字裤的浮突勾边,依旧熨着他的手。
一如那个摇摇晃晃的越南之夜。
他怎么会不记得。
那次被逼迫到极致而崩盘的欲火;那些匿于唇齿间的闷哼喘息;那种幻想混杂摩擦的彻骨灼热……
还有她,如艳鬼般骤然出现,勾他魂魄的女人。
他怎么会不记得。
“你看看,我对你多好。”
害怕和期盼绞成一团,他惴惴不安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但万姿向来不按牌理出牌,转了个弯旧话重提。
“怕你一个人,又是这种精力充沛的年纪……长夜漫漫,太难熬。”
“你再看看你自己,连个情趣玩具都不让我玩。”
重新漾起淡淡惆怅,她有条不紊地挑选语句。
似乎根本没意识到,每一秒延宕停顿,都把他的理智架在火上。
她真是坏透了,坏得就像那些严苛的驯兽师。故意让动物罚站在食物旁,香味已冒着热气无孔不入,她清楚眼前的兽在饥渴垂涎,却仍扬起皮鞭,竖起指头——
我说可以吃,才可以吃。
“梁景明,摸着你的良心,如果你有的话……”
等待了几近久远,她终于与他视线相接。
“再说一遍,让不让我玩。”
来不及思考她的问题,说不出任何话语,不假思索地,他只能点头。
似乎只要一开口,便会溢出负痛般的呻吟。
拳头紧握渗着汗意,传递到那抹精致丝缎。熟稔的触感,令往事不受控地扎入经——
在那个郁躁的夜,他鬼使差地,把它从浴室台面拾起,慢慢攥在手心。
然后他意识到,她才刚刚褪下。
也是这么热,这么湿。
“真的?”
溶于月色中,万姿的瞳色极黑极深,是一面纯粹的镜,映出他的情难自抑。
她宛然一笑,太了解他的极限,于是再往前推近一点——
“那我改主意了,我想玩你。”
“把裤子脱了,让我看看你的衬衫夹。”
“让我看看那些皮做的,硬邦邦的环……”
“是不是真的绷得好紧,嵌在你的大腿里。让你的皮肉,都失了血色。”
说得越多,就变得越慢。
近一点,再近一点,她何尝没有极限。
好想要他。
好想用软穴夹他,代替那些皮环,蛇般扭转绞杀,嵌进他的肌肤血肉。
声线兴奋中战栗,她紧咬着牙关,短暂地闭上了眼睛。
不是第一次调戏梁景明,可从未如此要强压着起伏气息。
光是想象那般画面,加上他现在被情欲折磨的脸,足以吞咽喉咙,交迭起腿。
把身上他的T恤和底裤,夹得更紧。
可她毕竟是万姿,最享受这般愉悦与痛楚,冰火两重天,在刀尖翩然起舞。
所以她哑着声,凝视他,眸中燃起幽微的火,把最后一点隐秘诉求说完整。
船很晃,晃得人心旌摇曳,头晕脑胀。
他们还在船上。
“我要你看起来衣冠楚楚人模人样,实际下身穿着衬衫夹,手里拿着我的内裤……”
“然后乖乖地,撸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