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宝打断他的笑:“我看你铺子的生意不错,这段时间能不出去就别出去了,出去了也早点回来,别贪旁人那两个钱,不干净。”
温如巩和刘建设点点头,薛仁宝继续说:“好了,我来就是嘱咐你这事儿的,我吃过早饭了,现在去村里转一圈,你们两个吃吧!”
温如巩和刘建设赶紧准备往外迎他,但一瞬间包括薛仁宝在内的三个人都愣住了——林汉俄跑进了铺子。刚才村长大人的到来让他们两个没怎么注意外面,可不知道这林汉俄是怎么搞的,像是个没头的苍蝇,硬生生闯进来,气氛一下子变得很是怪异。
薛仁宝知道林汉俄和温如巩之间有猫腻,但他不敢相信,这大白天的他们竟敢明火执仗的私会,自己在不在还另说,边上还有刘建设这么一个大活人呢?大放肆了!薛仁宝扭头瞅了一眼温如巩,望向铺子门外面,长叹了一口气,人也停下来没有要走的意思。
林汉俄像是被人追着般逃了进来,这才发现村长薛仁宝也在,赶紧上去问了个好,说:“宝叔,你这么早就起来了啊?你别误会,我婆婆又病了,我来买两卷卫生纸的,买完就走。”
薛仁宝心里冷笑:误会?我说什么了吗?一脸的不悦挂在他那皱皮纵横的脸上,说:“你婆婆啥时候病的?啥病啊?”
“昨天晚上病的,呕血!”
林汉俄声若蚊蝇,还带着颤抖。
薛仁宝决定不能再放任他们两个这么下去,对刘建设说:“你闲着没事儿,帮忙拿上两包纸,和我一起去看看。”
扭头望向温如巩:“把纸给他拿了,我回头给你钱。”
又问林汉俄:“家里现在方便吗?”
林汉俄没有说话,点了点头,薛仁宝临出门看到温如巩一直盯着林汉娥,鼻子里哼一声大步向外走去,林汉俄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温如巩一眼,跟在他们身后走了出去。
这件事犹如一个晴天霹雳,不偏不倚的砸在温如巩脑门上,他以前很多次预想过事情败露之后该怎么办,但当事情真的来了,他却一点主意都没有。到了今年,他和林汉俄的行为已经很过份,因为温如巩现在在城里拉货的队伍之中混的很熟,存的钱买一套房子是不可能,但交个首付再找人跑跑关系,在城里安个家的钱倒是差不多够了,眼看着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事情,温如巩做了最坏的打算:村里没男人,还不至于着急忙活的赶他走,死皮赖脸的在村里忍个半年,大不了背点账搬走。
晴天霹雳虽说只能砸到一个人,但却能惊到很多人,刘建设当然是其中之一,但这件事在他心里碰撞出很微妙的反映,他一方面还要仰仗温如巩,一方面却又盼着事情败露,让温如巩身败名裂,他估摸着自己这辈子是得不到林汉俄了,得不到就让她毁灭,也好在整天在自己眼前晃悠。
薛仁宝本想着利用这件事,进一步巩固自己的权威,杀杀温如巩的威风,却不料到了林汉俄家里,发现事情真如她所说,她的婆婆病了,已经呕出了半盆血,但老人家固执的不去医院,一趟医院要花不少钱,还不如留些钱给子孙后代。
中国的老人差不多都是这样,一辈子含辛茹苦,在闭上眼睛彻底撒手之前的最后一秒,始终都在为自己儿孙考虑,可怜天下父母心!只可惜,这样的用心却始终很少向上发挥同样的作用。
生老病死也是常事,薛仁宝看到林汉俄说的是真的,反而有些失望,对林汉俄的婆婆嘘寒问暖说了一些儿孙孝顺之类鼓舞的话,丢下一百块钱给林汉俄让她给老婆子买点东西。
临走时候,薛仁宝一直觉得脑海里有个问题胡来闪去,却始终想不起来,直到他和刘建设出门的那一霎那,听到林汉俄干呕的声音才问她:“你也病了?”
林汉俄不明白他什么意思,摇了摇头。
薛仁宝睁大他枯纹密布的眼睛道:“你怀上了?”
林汉俄一惊,半天没上来气,一句话否认的话到嗓子眼上说不出来,薛仁宝以为她不好意思,便开心的说:“你总算怀上了,这要让尕娃知道,还不给乐疯了,走,快去告诉你婆婆,给她冲冲喜,说不定病就好了。”
林汉俄赶紧拉住薛仁宝说:“宝叔,我婆婆的身子一直很弱,还是等她好点了再告诉她吧!”
林汉俄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发现薛仁宝身边的刘建设,正在用一种让人恐惧的眼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