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慈司马昭之心就差写脸上。
陈灿想的就更开了,在他的观念里,你接触的圈层决定了你以后的高度。他就喜欢和有钱人玩,这不是嫌贫爱富,而是他情商高,提前给自己打造人脉。所以陈灿快快乐乐跟了过去。
夏文石毕竟是做户外灵异主播的,眼好使,很快发现了楼梯下那扇被打开的杂物间。
“靠靠靠,我之前记得这里的门是关着的啊。小叶他们不会玩探险进去迷路了吧?”
三人就这么误打误撞,也闯入了这个“父亲的世界”。
楼梯狭窄低矮。
“这里怎么那么黑啊。”
“好冷。”
夏文石用手机的手电筒打光,扶着墙壁刚走完楼梯,到了旧体艺馆地下的废弃空间,就听到了一个非常愤怒的声音。
“你们几个,干什么呢干什么呢?!”
谢文慈吓得脸色一白,他娇生惯养惯了,还没有谁敢这么大声跟他说话呢。抬眼望去,看到是一个戴黄帽子脏兮兮的建筑工人,谢文慈立刻捏着鼻子嫌弃地后退一步。
陈灿也被那股味道熏到了,后退。
夏文石一个人站前方,震惊道:“这位大哥你们那么晚还在这里工作啊。”
工人长了一张凶恶煞的国字脸,手里拿着铁铲,裤腿上还有泥巴,没有回答夏文石的话,愤愤道:“施工地是你们几个学生能随便进的吗?不像话!”
夏文石急忙解释说:“不不不,大哥你误会了,我们是来找朋友的,我朋友失踪了!”
工人语气古怪:“你朋友?”
夏文石:“对啊朋友,大哥你有看到我朋友吗,是两个很高的帅哥。”
工人怪地打量着他,随后硬邦邦道:“我没看到。不过我可以帮你们问问,我的两个弟弟也在这里,你们跟上吧。”
夏文石喜出望外:“好嘞,谢谢大哥。”
他暗舒口气,主动拉近关系:“大哥,你和你弟弟这么晚还在工作啊。”
工人说:“嗯,这里要重修,时间紧迫,晚上都得加班加点。”
夏文石:“辛苦了辛苦了。”
工人国字脸上掠过一丝古怪:“辛苦有什么办法,村里的井坏了,出不了水,日子过不下去,我们三兄弟必须出来谋生。”
夏文石能说啥,只能讪讪笑。
工人语气古怪又低沉:“只可惜,我们三兄弟都有强健的身体,到现在却都没弄明白幸福是什么。”
夏文石:“???”是他漏了什么话吗,为什么话题突然转到那么魔幻的角度去了。
他一头雾水,两眼懵逼。
幸福两个字这也太魔幻了吧。他从小到大只在童话故事里看到这个书面语,比如“从此王子和公主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了一起”
于是夏文石只能硬着头皮接话:“知足常乐嘛,能吃饱喝足做自己想做的事,就是幸福了。”
老大恶狠狠道:“不会说话就闭嘴。”
“……哦。”夏文石闭嘴了。
*
底下迷宫里,苏婉落跟着这只鸟走越走越觉得诡异。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耳边好像听到了滴答滴答的水声,像是有什么液体一点一点溅落在地。
小鸟要她把手电筒关掉。
苏婉落强忍恐惧,关掉手电筒,借着极度微弱的光,跟着小鸟走。
脚下的地柔软下陷,鼻子尖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
苏婉落颤声说:“请问,我们还要走多久,才能找到你的树朋友。”
小鸟说:“马上就到了。”
苏婉落从长袖里拿出一把刀来,紧握手中以备危险,她问:“树不应该长在森林里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小鸟说:“去年它是长在森林里的。但是我回来后,那里就只剩下树根了。”
苏婉落:“树根?”
“对。”小鸟顿了顿,语气略有怪异,不情不愿说:“我问树根,树去哪儿了。树根说伐木工人把它砍倒,拉到了山谷里。我又飞去山谷,山谷里有一个很大的工厂。我问工厂的大门,树在哪里。大门又说树在厂子里被切成细条条,做成火柴卖到了城里。绕了一圈,我一定要找到它。”
苏婉落听完,脸色苍白如纸。
她跟着它往前走。
身边是粘稠的风、阴郁的血,每一步都踩在湿软的东西上,完完全全人间地狱。
可小鸟的话里。春天,唱歌,去年的树,山谷。这一瞬间,苏婉落觉得这个世界都是割裂的。
她不是在地狱,而是在童话世界,旁边花草缭绕,森林里春意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