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千秋苦笑说:“原来……夜哭古村的空气里真的有噩梦啊。”
石湿不以为意道:“我看这都是枉死在这里的人的怨念吧,这地方那么邪门。呵呵。”
王透擦了下汗,他刚打算戴上眼镜。
抬头看了眼窗边后,忽然愣住了。
王透颤声:“我们的窗边,站着一个女人。”
“应该是个纸人,头发很长,穿着一身不伦不类的红绿衣服,眼睛画歪了,一上一下,脸色青白,张着血盆大口,四肢贴着墙,整张脸都怼在我们窗户上。”
王透想了想,把那个纸人的样子也画了出来。
与此同时,众人也听到了指甲扣弄纸的声音,像是有人急切贪婪,在试图弄破他们的窗。画里的纸人样貌诡异恐怖,笑容扭曲,披头散发,蜘蛛一样趴在他们窗前。
众人借着烛光,看到那个古怪的身影,心中一惊后,都快速冷静了下来。
叶笙道:“除了那个女人外,你还有看到什么吗?”
王透转了下头,用透视看了眼隔壁的房间,他说:“除我们外,其余村民都把灯熄了,我什么都看不到。然后门口……”王透突然愣住,他低声说:“我们门口站了一个畸形儿。”
他吞了下唾沫,不知道怎么描述。
“他、他的脑袋非常大,几乎占了身体的二分之一,手脚都很小,跟动物的爪子一样,脖子、手臂,全细到没有。”很快,王透在纸上画了个血红的畸形儿出来。
王透脸色大变,警惕说:“越来越多的畸形儿朝我们这边赶过来了!”
刺啦,忽然很重的一声,是从窗户纸那边传来的。
窗纸被那个女人刮得越来越薄,这里的纸人看样子可以“登堂入室”!
管千秋一下子出声道:“不好!已经过十二点了!快吹灯!”
石湿离得比较近,一下子把火光吹灭。
王透冷汗直冒。
室内陷入一片黑暗,刹那间,女人的动作停住了。她恨恨不休,一张怪异的脸贴在窗户上,那双眼珠子里的怨恨,几乎要跟毒蛇一样缠到人身上。很快,她就四肢爬行地走了。外面的风声太大,呜呜咽咽的哭声,压过了畸形儿咯咯咯的笑声。它们停在门口见没了光,也歪着头离开。
管千秋说:“畸形儿……我想起来了,我们吃饭的时候,没有看到过一个小孩。”
王透摇头道:“小孩其实还是有的,很少就是了,夜哭古村大部分是老人。”
苗岩在第一天的时候,就打探了特别多的消息,她说:“因为在夜哭古村,畸形儿是错误的,他们是孟家血液的耻辱,连孟家先祖都不承认他们。村民们一般不会让他们白天见人。”
王透用了太多异能,他现在气喘吁吁,精疲力尽:“管姐,你们还要讨论吗?明天又需要高度集中精去走独木桥和做灯笼,我想先睡了。”
管千秋苦笑道:“算了,都熄灯了,大家先睡吧。”
宁微尘转头对叶笙说:“我睡哪里?”
叶笙:“你睡地上”
宁微尘语气上扬:“嗯?”
管千秋道:“呃,叶笙,你旁边的床不是空着吗?”
叶笙本来就没打算让宁微尘脱离自己的视线范围外,“嗯。”
他拉着宁微尘,把他往自己那边拽。
萤虫照不见黑暗中他们的动作。
宁微尘也就不遮遮掩掩了,他顺势牵住叶笙的手,光明正大地楼住叶笙的腰,把人拽到怀里,低头咬住叶笙耳朵。从第一军校赶过来时,一肚子的怒火,现在都发泄这一咬里。
叶笙愣住,怎么都没想到,他那么大胆,“你……”
宁微尘白天言笑晏晏,优雅从容,看不出一点生气的样子。实际上,之前招惹叶笙、让叶笙生气的每个动作,他都是故意的。
宁微尘薄唇贴着他的耳朵,嗓音凉薄,撕开影帝的真面目,他笑着寒声问道:“宝贝,你这算不算食言呢?”
叶笙愣住。“……”
这叫什么食言,他不是提前通知了吗。
宁微尘舌尖舔了下他咬过的位置,黑暗中眼眸银紫色幽深,轻声道:“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啊,哥哥,惩罚我定。”最后四个字又轻又柔,无比清晰。
叶笙:“……”他还是低估了宁微尘的演技,居然被他白天的样子骗过去了,以为电话里那咬牙切齿的声音,已经是过去时。
宁微尘扳过他的脸,又咬了下他的唇,才算是满足。叶笙被他搞得呼吸有些乱。他杏眸因为刚刚的吻浮现出一些水汽,在黑暗中别过头去。
宁微尘已经直起身体了,配合他不暴露身份,演“帮助同学”的戏码。他装摸做样地抽了下手,抽不动,于是矜贵地说:“同学,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叶笙:“……”他真该在饭桌上让他多补点脑。
叶笙:“睡觉!”
慢慢地,人声淡去,只有安静的呼吸声。
叶笙手指碰了下捕梦网的纸流苏,也闭上眼。
他进夜哭古村开始就一直处于一种游离状态,直到宁微尘过来,他才有了点真实感。叶笙扯了下嘴角,无语地想,真不愧是唯一一个被他列入未来里的人。
又是一夜无梦。在拂晓时分,天将亮未亮之时,叶笙突然感觉自己的脸被戳了下。叶笙睁开眼,就看到宁微尘坐在床边,他桃花眼低垂,情凝重,轻声对他说:“听。”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