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瞬间发生了新的改变。
房间还是那个房间。
天开语还是那个天开语。
一切如常,没有丝毫特异的变化。
两人忍不住再次对视,在对方的眼里,她们看到了浓得无法化开的疑惑,就如:同那“妖莽幽坑”的氤氲迷雾一般。
推开门时的瞬间感受,令御安霏和杞眉眉恍似做了一场梦,只不过这场梦的时间太过短暂而已!不,这短短的一瞬只是正常物理世界的衡量,但对身处其中的二人来说,却不啻经历了一个漫长的、侵蚀至心灵深处的幻梦……
“一切都好了,你们不用担心啦!”天开语笑着对面前两个心爱的女人说道。御安霏和杞眉眉推门而入时情发生的瞬息变化早已经尽收其眼底,因此他急以“心能御控”的速度及时转变了之前与血镜踪“交谈”时布下的诡异气机。
见眼前的天开语再无丝毫异样,御安霏和杞眉眉这才松了口气,脸现欢容地向爱郎扑去——不过就在身形跃动间,她们却同时感觉到自己周身已是凉湿一片,显然是方才那短暂的心灵震骇所引发的冷汗披淋所致……
“先生,您没事吧……”
“主人,您真战胜了血堂首?”
“天哪,您不知道我们有多么担心呀!”
“现在可好了……”,
纵身入怀后,御安霏和杞眉眉便如同八爪鱼一般紧紧地抱住了天开语,在他脸上痛吻不止的同时,小嘴里也是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紧紧地搂着两具动人鲜美的胴体,天开语一双大手畅意逡巡在那性感弹跳的高山谷底间,聆听着清脆动人的娇喃,眯着眼睛展现享受的笑容,道:“是吗?幸好为夫没有令你们失望,否则岂非现在大家要痛哭流涕了!”
他这么说着,却见到御安霏的美眸已经微微泛红,一抹晶莹正闪烁浮动。显是处于喜极而泣的边缘,忙紧搂她一下,俯脸分别吻着那对流波情眸,一边大手挤捏她胀弹的乳峰,一边柔声安慰道:“好啦好啦,看看,刚说着,安霏就要流眼泪了……乖,不哭,啊?”
这里安慰着御安霏,转眼看时,杞眉眉俏眼红红的娇柔模样又落入了眼底,弄得天开语只好再对她进行一番抚慰——女人自古以来就是这样,一有合适的机会,便会向她们的男人全方位地撒娇撒痴。
情绪总算平复下来,御安霏和杞眉眉不再扑压着天开语,而是分开一左一右地,紧偎着她们的男人。杞眉眉先忍不住发问道:“先生,您是怎么战胜血堂首的?他很厉害的。”她在说话时,身前的一只手正亲密无问地越过天开语,爱抚着御安霏的丰润娇躯,“是啊,血堂首身为我们东熠的‘军武教父’,身手之高绝非寻常高手所能企及,为何主人却能够轻易击败他呢?”御安霏眯着水汪汪的美眸,享受着女伴的亲匿,也轻声问天开语道。
“主人?安霏姊姊,你……”乍闻“国手堂”有数高手御安霏如此称呼天开语,杞眉眉登时一愕,疑问眼着说口而出。
御安霏也是一惊,心道自己居然如此不小心,竟会因耽溺于爱人灼热的怀中而失口暴露出两人间的秘密来!
不待御安霏后悔掩饰,天开语已经大掌用力一拍杞眉眉的弹跳隆臀,笑道:“不错,从今往后安霏就是天某人的爱奴!怎么,眉眉不想仿效吗?”说着一双沉凝黑眸闪着霸道的芒深深地往杞眉眉的眼中射去。
杞眉眉顿时娇躯重重一颤,一时间竟有种胸口喘不过气来的压抑感!在惊骇与慌乱下,她情不自禁地叫了出来:“当然!当然眉眉愿意……哦。求求先生——不,求求主人,不要用这种眼看眉眉,人家心里好难受、好害怕……”
见她一副乖弱柔媚的娇态,天开语这才眯起眼睛,收摄回那令人心寒的目光,这时御安霏已经敏慧地领悟到了天开语的心意,便惧势抓着杞眉眉刚才还在爱抚自己,但此时却已经变得冰凉的纤手,安慰她道:“当然了,眉眉跟安霏同事多年,既然先生喜欢,她当然也心甘情愿地跟随在主人身边的,是不是呢,眉眉?”她这话一半对着天开语说,另一半却是针对杞眉眉的。
杞眉眉本就是机警非常之人,否则也不会在这么多年与众多男人周旋而一直保持全玉之身。此时听御安霏这么“调解”立刻会意地在天开语脸上讨好地亲吻几下,媚笑道:“连安霏地座都是……主人的爱奴,那眉眉又有什么资格和胆量不服从主人的呢?”
御安霏心中暗叹这鼎鼎大名的眉眉夫人果然玲珑剔透,那商业的天赋令她在人际的逢迎上圆滑得不带半点雕琢痕迹!
“眉眉你真聪明,愿做主人的爱奴。知道吗?既为主人的爱奴,便可时刻跟随:在主人的身边,无论在哪里……”御安霏摇头爱怜地望着一脸敏慧的同伴,推心置腹地对她说道。
“真的?”杞眉眉登时俏眸一亮,显然御安霏所说的这点是她没有料想到的。
“当然是真的,主人亲口对安霏说的。”御安霏笑着点头道。
“那……以后要怎样做,就请姊姊多指点了。”杞眉眉忙乖巧地向御安霏讨好道。
“哪里,应该说是我们姊妹一起,将主人用心服侍好才对呢!”御安霏疼爱地看着杞冒冒,柔声说道。
她二人在天开语身畔一左一右地亲热说话,天开语却心思飘匆了开来……
虽然与御安霏和杞眉眉调笑,并听着她们清脆动听的声音说话,但他的心情却仍有大半留在前不久与血镜踪交锋的情境之中。
血镜踪给他带来的感受实在不同凡响。
他刚才真的赢了这威名赫赫的“血堂首”吗?
未必。
如果说离字凄是属于那种远离尘世、超然有若当空皓月的话,那么血镜踪就是那滚滚红魔中的重重万丈浊浪!
与离字凄的一意出世,寻求人道与天命间的幽秘里谛不同,这血镜踪分明就是那种全心霸据俗世人类巅峰的豪杰!
在血镜踪的身上,天开语看到了自己前世“霸”的影子。
一个追求武道极致的强者。
虽然未曾拥有传说中的五种能巨力,但是血镜踪凭借其极高的武道天分以及超越常人的执着,竟然也达到了寻常武道的极限,直逼究极力量的境界——真不愧是东熠军武者的“教父”!
武者之间到了他、离字凄及血镜踪这种级别的修为,即便是普通的一个眼、一个表情,便可以透过心灵的无形交流判断出相互间的高下。也唯其如此,在刚才与血镜踪的短短交锋中,无须进行真实的能量交战。二人间才会很快便分出了高下。
之所以能够快速结束与血镜踪的“谈判”,天开语当然还有其讨巧的部分在其中!与任何人进行心灵上的交战,他总是具有无人能及的先天优势,在这方面,与接近天人修为的无虚大老离字凄的战果便是先例。
饶是如此,天开语仍不得不承认,这个血镜踪是一个足以令自己头痛的人物。现在的情形,由于自己的身分特殊,故而血镜踪不可能真的与自己来场实战。如果放手而为呢?尽管自己的修为深不见底,但相对于这与千万人经历过惨烈搏杀,并仍然昂然屹立于武道之巅的“军武教父”的实战经验来说,即便自己能够赢得了他,恐泊过程也不会如何轻松……
在小屋里,天开语一面与御安霏和杞眉眉敷衍说笑,一面想着自己的心事,而在升往地面途中的血镜踪,心情却无法像自己的对手那般有丝毫的轻松。
紧紧跟随身后,寻和同事巴斯库特天座不敢发出些许粗喘的气息,因为自他们的堂首身上所弥漫出来的沉重气机,实在令二人心惊胆颤。
寻还好,在与天开语相处的这些时日来,多少对他的惊人实力有所了解,因此虽然出现刚才的结果,倒也未过分惊骇,只不过多了一些对所尊敬的堂首的担心,而已。
而巴斯库特就不同了,在他的心目中,鼎鼎大名的东熠“军武教父”血堂首,根本就是一个战无不胜的无敌武者,皆因血堂首在这一百多年的生涯中。所经历的大小战斗不计其数,从来就没有输过,在他这个多年跟随的属下看来,这个首领便是一座无人可以逾越的武道高峰——人人都说月亮城的大老离字凄如何如何秘强横,但那只不过是传闻而已,究竟实情怎样,却没有多少人亲眼目睹。
然而……
就在刚才……
尽管没能亲眼目睹,但是依照跟随多年的经验,血堂首如此好强霸道的人物,根本没有理由表现得那般沉默,因此其原因只可能有一个,那就是——
他输了!
他输了……
多么令人不可思议,又多么令人惶惑不安。
巴斯障特甚至感觉,眼前这座坚不可摧的山峰,倒下了……
“寻,看来你的感觉是正确的。这个天先生的确高深莫测——不但行为,便是修为也是如此。看来是我们低估他了!”就在巴斯库特心中茫然思索时,他听到血堂首开口对寻说道。
“不仅仅如此……”寻轻咳了一声,略略向前俯身恭敬:“我们还可以推断出,月亮城离字凄大老的修为已经到了何种的程度——据我们的情报,离字凄大老尚要比天先生高出一筹不止……”
“哦?”血镜踪听到这里,停下了脚步,略侧过身子,目光看着前方,眉峰微微颤动一下,道:“看来最近有传闻,说什么‘空王幻圣’,是有实据的了?”
寻一怔,不解道:“‘空王幻圣’?这个……请堂首恕属下不太明白。”
巴斯库特至此时才有机会说话,忙轻碰寻一下,道:“现在从月亮城正传出一个民间谣言,说是月亮城有‘空王’离字凄大老、‘幻圣’天开语先生庇佑,做任何事情都可以无往不利呢!”
寻又是一愕,忍不住道:“这离字凄大老被称为‘空王’,倒还能够让人理解,因为这位大老的武道心法听说非常特,是把一切力量化为空无……也不说他了,只是称天先生作‘幻圣’,就未免有些离了:因为据寻所知,这天先生的武道心法倒是很正宗的,只是较之常人来说,有多种修为呈现高阶并行的惊人状态而已。但这只能说他天分极高,并未能头示他有‘虚幻’的特别表现啊?”
“是吗?”听到寻这么说,巴斯库特脸上露出了一片茫然,显然不理解同伴的分析,倒是血镜踪开了口。
“如果这么说,那看来寻你尚未对这位天先生了解深入——唔,你这番话倒提醒了本堂……看来传出这‘空王幻圣’谣言的人,与天先生的关系很不寻常哪——起码也是如本堂这般,与其交过手的!”血镜踪若有所思地点头沉吟道。
寻的心脏陡地一跳!
凭借多年来对武道修习的浸淫,他立刻敏锐地觉察到血堂首话中有着旁人无法捉摸到的深刻含意——难道与天先生交过手,能够得到另外的收获吗?
“寻你不要乱想了!”似感觉到寻心中所念,血镜踪即时打断了下属的沉思,还憾地看着寻迷惑的眼睛,道:“以你目前的修为,实在是与这位天先生差得太远……说实话,如若真正动手,就连本堂也未必有必胜的把握。”
“啊?”寻和巴斯库特不禁一齐张了下嘴,显然是没有想到,之前在小屋里,血堂首居然没有真正与那个姓天的怪人动手!
那么他这一系列的感触又是从何而来呢?
为何他又要说“与其交过手”的话呢?
空洞洞地一笑,血镜踪将目光从两个属下身上移开,重新迈动脚步,沿地窟的长廊前行,一面似自言自语道:“有的时候,两个人的较量仅用心灵相触,便已经足够了……”
地下的训练场。
“兰特,你不要紧吧?”
“嗯……”
“唉,你又是这种样子,什么事情都藏在心底,说出来不好吗?”
“珠儿,我……我没事的。”
“真的吗?可是最近你的话越来越少了呀!是在担心吗?”
“嗯……”
“唉,你担心也是对的……真不知道这样的寻找要到什么时候……”
“……我们的人分成四个方向去找,不知道别的人有没有收获……”
“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消息传来,那一定没有找到——唉,真是一想起这个,就让人心焦!”
“但愿典籍真的记载不会有问题……”
“是啊,兰特我们都出来这么久了。”
“典籍的记载,‘他’应该是出现在武道训练场里,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几乎所有有名的地方我们的人都查找过了,却一直没有遇上呢?”
“难道我们找的方向是错的?”
“应该不会……典籍里记载着,‘那人’出现在一群小星之中,如同一颗太阳般绽放出无人能敌的夺目光华,令所有武者的武道之光为之黯然……”
“那就是拯救我们族人的‘波切旬月大’……”
“唉,这内容就是倒过来背,也可以一字不差了,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遇到他呢?”
“对了,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地方的资讯太过闭塞,其实外面已经有人找到大了,但我们却不知道呢?”
“嗯,有这个可能性呢!兰特你这么说,倒是提醒了我——我看我们有必要与家里联络一次了!”
“可是珠儿,这种联络方法可不能常用的,族长说过,非到必要的时候,不能使用的呀!”
“管不了这么多了!兰特,我有一种预感,其实大已经找到了,但是我们却不知道……”
“是吗?珠儿你里这么想?”
“不错,但即使不是因为这个,我也想试一试。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珠儿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下去呢?”
“因为……我不想再看到你闷闷不乐的样子……”
“珠儿……”
“兰特……”
阳光普照大地的时候,“杏林”迎来了本年度最尊贵的客人——月亮城的军武新贵——卓楚瞑将军。
而天开语也终于见到了期盼了一夜的爱人,仪态万千的美丽贵妇卓映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