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董老板既没说跟胡老大的保卫班续约的事,也没提是否同意增加人手。那么胡老大陷入被动局面,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提增加打手的事,而如果因为一队二队不来上工导致产量无法保证,那董老板就有理由处置胡老大和他的团队。
“叫新来的一起下井,所有人都打起精来,看好人。”
下了命令,又赶快让李鑫下屯子里去打探消息,我则是镇守七队跟胡老大商议情况。
年前来的那一波人还在四队宿舍里关着,初一闹事之后,这几天每天只给一顿饭,期初屋里为了抢食打了几次,后来都饿得没力气打了,消停了不少。
跟胡老大商议的没结果,我决定审一审这帮带纹身的。
“亮子,去提一个。”我让亮子去四队宿舍带一个出来。
亮子特意挑了一个刺头模样的,带到胡老大办公室来。
“说说吧,说的好给馒头吃。”
这小子不以为然,不说话。这几年我是啥狠人都见过了,这种态度不至于弄得我生气。倒是亮子发起脾气来踹了这小子两脚。
“说啥呀?”这小子还是拽拽的。
“叫啥名?几岁了?打哪来?犯的啥事?”
还是一副大义凛然。
“让他妈你说话呢?”见这小子不开口,亮子又上去给一脚,直接踹倒了。
这小子想反抗,可惜抵不过亮子力气大。本也是膀大腰圆的,只是几天没吃饱饭,哪来的力气。
“行了行了,今天没心情跟你俩玩,能放快放,好好说给这个……”说着我从抽屉里掏出一包花生米和一罐啤酒。
“……不好好说,给那个……”然后又指了指门口的大铁锹。
这小子看来也是识时务的,瞅了瞅桌上的吃食,开了口。
他叫常满地,海拉尔人,29岁,强奸未遂判了6年。这帮人都是鸡西看守所临近释放的劳改犯,当然现在已经没有劳改犯的说法了,年前是他们最后一次外出劳作,任务是给警察单位的工地干活(到了年底,东北的建设工程是停工的,但是警察单位要赶着盖楼,动用了犯人做事)。这王哥也不知道是哪来的权利,就把他们拉到这来了。
在车上,王小个子给这帮人下了命令,叫他们在过年期间趁管理不严的时候闹事逃跑,跑了就算他们自己的,要不过了年再给他们拉回去。这个情况我是意料到了的,不过看得出,这些人里有些狠角色,看来他们的目标不只是逃跑,恐怕还要弄死个人啥的。
“你以为真放你们走啊?这地方都是进来出不去的,这的人都不老实,叫你们来搞,是因为你们这帮死猪不怕开水烫,你还真以为你能跑出去?不是我说,现在就给你放了,你能跑出这个院儿算你有本事,就算出去了,你以为外面没带绿帽的等着么?”
这些犯人审的没啥新鲜的,看来董老板的意图还是逼胡老大走上绝境,这些都是小伎俩。
巧了,刚审完这个常满地,王小个子就回来了。王哥假惺惺地问起这一队二队咋没来上班,我也只好回答不知道。
于是王小个子当着胡老大和我的面给董老板电话,说了一队二队不来上工的情况,而董老板则是假惺惺地说道,这新来的工人跟原来一队二队的人数差不多,产量还是要保证的。
得,听着董老板和王哥在电话里一唱一和的,就知道是用产量来压胡老大。
王哥传达完消息,就大摇大摆的走了。由于年前的产量就没完成,年后又出现这种事,保证产量是绝对做不到的,下个星期就是交货期,煤不够数,董老板就要开胡老大出局了。
直到晚上也没李鑫的消息,胡老大和我在七队等得着急。
电话打给李鑫,这小子竟然说他在刘英家。感情他是看准了今天是刘英从她娘家过年回来的日子,又跑去鬼混,再问一队二队的人打听的情况,结果是都说不干了,没二话,口风异常的统一。
骂了一顿李鑫不早点告诉我消息,又送走了胡老大。
晚上等工人们下工回来,新来的几个受不了压力,累倒了3个。今天是安排了几个打手下去专门看着的,所以工人和打手们都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