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凌连人带剑,还有印染月,一起冲了出去。
“哪里逃!”黑衣老者见状脸色微变,白骨爪急速破空朝着秦子凌和印染月扣抓而去。
宫装女子这时也早已经再度祭起黑色玉如意,变化出一只巨大黑虎朝着秦子凌两人扑杀而去。
但就在这个时候,秦子凌四周空间起了一丝涟漪扭曲。
“瞬移道符!”
黑衣老者终于脸色大变,白骨爪勐地扣抓而下,却已经抓了个空。
“马上去出口,你继续命令你的息蛇感应‘千里息’。”
黑衣老者反应很快,一爪抓空,当机立断一把抓过女子,人已经化为一道黑光朝着火渊禁地的裂缝口而去。
千里之外,空间起了一丝涟漪扭曲,显出了秦子凌独自一人的身影。
印染月却不在。
一显出身影,秦子凌早已经祭了火鸦剑,化为一只火鸦急速朝着火渊禁地裂缝口飞去。
这时便显出了魂,还有打通了天地人通道的极大好处。
火渊禁地里密布的空间裂缝,还有许多突然出现的凶险,都被秦子凌提前感知,提前避让。
火鸦肆意飞行,丝毫不会碰触到空间裂缝或者其他凶险,彷若它本来就是属于火渊禁地一般。
“呼!”
一只火鸦冲出火渊禁地的裂缝,又以恐怖的速度飞冲出了赤岩岛,再然后突然一头扎入大海,化为一条金色蛟龙,在海底以恐怖的速度游了一段时间。
突然间,这条金色蛟龙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突然间凭空消失,一个很小的指环缓缓往海底沉落。
这时一条黑色鲨鱼游来,张口将它吞了下去,然后急速朝更远离赤岩岛的方向游弋而去。
一道黑光从火渊禁地裂缝冲天而起,显出一个黑衣老者。
黑衣老者手中提着一位宫装女子。
“你的息蛇没有任何感应吗?”黑衣老者脸色难看道。
“没有。”女子回道。
“不应该,那只是小瞬移道符,只能瞬移千里。千里距离,对我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他的小瞬移道符一发动,我便急速赶来出口,不应该会错过他。”黑衣老者道。
说话间,黑衣老者又冲天而起,绕着赤岩岛四周快速飞行,仙识全力释放开来,就像一张巨大的网铺张开来,距离赤岩岛一千余里的区域都逃不过他仙识的扫视。
“阎长老,会不会他还藏在火渊禁地里?火渊禁地环境复杂,我的息蛇感应也大受影响,若他藏得好,距离稍微远一些,便能躲过感应了。”宫装女子小心翼翼提醒道。
“嗯,你说的有道理,火渊禁地再过五日便会合拢,我们便在外面守着他。”阎长老闻言点点头,然后祭了一座黑色仙舟,漂浮在半空中。
阎长老端坐仙舟之上,目光如电地俯瞰扫视下方。
……
洞天世界内。
印染月站在潜龙山上,双目专注地望着山脚下,龙渊河头边上的一座庄园,彷若已经完全忘了刚才惊险无比的战斗,也似乎完全忘了震惊自己会突然出现在另外一个洞天世界里。
她只是专注地凝视着山脚下,河边的那座庄园,总觉得彷若哪里看到过,总觉得有着一种说不出的亲切熟悉感。
就像那只金龙手朝她探来,明明是金龙之爪,明明从来没见过,但当金龙爪主人声音在耳边响起时,她莫名地就忘掉了所有的警惕心,似乎她可以完全相信他。
突然间,印染月身后的空间起了一丝涟漪。
秦子凌从涟漪的空间中走了出来。
他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确切地说,他恢复到了差不多十九二十岁时的样子。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救我们?这里又是哪里?”秦子凌刚才显出真身,雷萧已经化为一条紫色电龙盘绕着印染月,电光缭绕闪烁的脑袋正对着秦子凌。
秦子凌没有理会雷萧,而是一步步走向印染月,双目一直不曾离开她婀娜窈窕的背影,彷若浑然忘了雷霆的存在。
印染月没有转身,她的双目依然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山脚下那座山庄,脑子不断努力地去回忆,已经浑然忘掉了周围的一切。
越看,她越确定那山庄她肯定哪里见过,但她想不起来。
雷萧见秦子凌一步步走向印染月,根本无视她的存在,一对龙眼里电光大盛。
“喂,你这人怎么回事?还不站住!别以为你救了我们,本姑娘就不会用雷噼你!”雷萧见秦子凌逼近,龙身不断缩拢。
但秦子凌依旧没理会雷萧,只是双目始终没有离开印染月的背影。
“算了,算了,你也是个怪胎,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雷萧似乎意识到有什么微妙之处,又变化为一扎着一对羊角辫的小女孩,都着嘴说了一句,又跺了跺脚,然后飞身坐在边上一块岩石上,抱着双膝,将下巴搁在膝盖上,一双眼睛又好又有些不满地看着两人。
“染月,你这些年过得好吗?很抱歉当年没能守护住你!”秦子凌最终站在离印染月一米的地方,轻声说道,目光看到她发髻上那镂花发叉,眼眶忍不住就红了。
印染月香肩微微一颤,接着勐地转身,双目死死盯着眼前这位英俊小生,身子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脑袋疼痛欲裂,彷若有什么东西要破开她的脑袋瓜,想从里面钻出来。
但印染月死死忍着,双目怎么都不愿意离开眼前这位既熟悉又陌生的英俊男子,双目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已经满是泪水。
“你认得我对不对?”印染月颤抖着声音道。
“我当然认得你,我怎么会不认得你呢?你头上的镂花发叉就是我买给你的,虽然对你我现在而言,根本就跟草芥一样不值钱,但当时却是我辛辛苦苦赚来的,也是我给你买的第一件饰品。
本来我以为以后的生活越来越好,我会给你买更多更好看的饰品,我会有能力保护你一辈子,但是……”
“少爷!少爷!你是少爷!你是少爷!”
秦子凌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印染月突然扑入他的怀中,死死抱住了他的腰肢,脸贴在他的胸膛上,眼泪如断了的珍珠一样不断挂落下来,湿透了衣服。
往事一幕幕浮现上来,是那么的深刻,那么的动人,那么的直接触动着她的灵魂。
“我不是你的少爷,我是你的夫君!本来那一年,娘要给我们拜堂成亲的。”秦子凌轻轻抚摸着印染月的脑袋,嘴不断亲吻着她额头,眼泪不断在眼眶里转动。
“夫人呢?夫人她还好吗?”印染月闻言一下子想起了崔筠。
“她就在山下那座山庄里生活着。本来这次我决意上九玄山找你,生怕九玄山高手如云,会出意外有危险,想把母亲留在无极仙岛。但她不肯,总想着第一时间见到你,所以也跟着来了。”秦子凌说道。
秦子凌话音还未落下,印染月已经松开秦子凌,飞下潜龙山。
秦子凌见状连忙追了上去。
坐在岩石上的雷萧看着眼前变化连连的一幕,眼珠子瞪得滚圆滚圆的。
“他,他是染月姐的夫君!他就是她的心魔障!”
因为担心老人思乡,洞天世界里的秦府甚至四周的房子,很多都模彷了安河村的样子,只是多添加了些房间。
庭院里,崔筠正在给花花草草浇水。
这些年,她修行小有成就,生活的很是安逸惬意,闲时喜欢上了弄些花花草草,也喜欢一切还是按照以前普通人的生活方式来过日子,颇有些返璞归真的意境。
还别说,崔筠这种自然随性,与世无争的心境,竟然使得她的修行除了进度稍微缓慢一些,但却始终稳步前进,一路顺利,没什么磕磕碰碰。
突然间,崔筠似乎有所感应,缓缓转身。
“啪嗒!”
崔筠手中的水壶掉落在了地上,水洒了一地,却浑然未觉。
她的双目直勾勾地盯着飞落在庭院门口的印染月,眼泪不知不觉挂落了下来。
“夫人!染月回来了!”印染月看着崔筠,缓缓跪下。
不过印染月还没跪下,崔筠已经飞身上前,一把将她揽在怀里,紧紧抱着她的脑袋,忍不住哭了起来:“我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我以为我再也看不到你了!”
“都是染月不好,不仅没能服侍夫人还拖累您挂念操心!”印染月哽咽道。
“你从小是我看大的,就像我的女儿,后来又要做我的儿媳妇,我只怪我没本事,当年没能留下你,又哪里能怪你!”崔筠说道,接着又捧起印染月的脑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破涕为笑道:“现在好了,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娘俩总算团聚了,娘心头的这石头啊总算落了地。”
“是的,一切都过去了!”印染月也伸手抹去崔筠脸上的泪水,破涕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