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古诗什么意思?」艾妹又问道。
「痴儿,你解释解释看。」玥姑望着我说。
「玥姑,我,我不会解释,我只是觉得刚才艾妹的样子,和看到的照片很相似,就随口说出来了,也不知道这是古诗,会说古诗很了不起吗?玥姑?」
「也算不上了不起,你艾妹就会不少古诗,可不见得会用,你却用得很好。」
「怎么好?到底怎么回事?」艾妹追根寻底地问。
「‘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唐朝着名诗人白居易的诗,专用来形容美女悲伤。」玥姑一边解释,一边观察我的反应。
我望着玥姑,微微张嘴,说,「那,玥姑,我没说错什么,对吧?」我相信我自己装得很像。
「还没说错,白痴?你敢嘲笑我?」艾妹瞪起杏眼,雨帘大开。
我低声喃喃道,「你就是美女嘛,哭泣的美女。」
「你!」艾妹用手指指着我,「你有本事靠自己赢我,靠别人帮忙,还有脸嘲笑人家!」
「那好,我就凭自己的本事赢你。到时我还要看梨花一枝春带雨!」
「我呸,你臭美!」
「那我们打赌,我赢了你以后叫我哥哥。」
「一言为定,你输了我就叫你白痴。」
我们两人都兴致勃勃地同意,艾妹摩拳擦掌,一副此局不赢誓不为人的模样,而我表面气势汹汹,其实心里已经决定这局要输给她。我故意和艾妹剑拔弩张地打赌,借此把吟诗一节轻轻揭过,不知玥姑心中如何想,我也顾不上了。
「刚才是你先下的,这次轮到我先下。」艾妹毕竟不敢托大,把我下在棋盘上的棋子拨到一边,自己在天元上放下一子,我反正已经决定要输,也就不在乎。我们专心致志下棋,玥姑也专心致志看棋。五子棋要输,并且输得不留痕迹,其实并不难,只要一味进攻,有四就乱冲,必然会输。果然这局没到三十步,艾妹抓住我一次进攻中的疏漏,一个双滑三,就置我于死地了。
艾妹高兴得跳到沙发上,一边蹦着,一边叫道,「白痴,白痴,白痴!妈,这回你可不许管我,这可是我赢来的权利。」
我故意难过地看着棋盘,说,「下次我要赢了,你可得叫我哥哥。」
「下次我不再和你打赌,我就可以一直叫你白痴。」艾妹得意地笑着说。
「玥姑,她这算不算耍赖?」
「不算耍赖,算耍滑。」玥姑笑吟吟回答我。
我故作生气而无奈地望着艾妹,艾妹指着我笑道,「你也来个梨花一枝春带雨给我看看。」
「那是形容美女的,我说你不懂活用古诗嘛。」玥姑说。
「妈,你不是说过,他比美女还漂亮吗?也许这句古诗用在他身上更恰当呢。白痴,哭一个。」
「我才不会输棋而哭呢。--反正我见过你哭,你见不到我哭。」
「见不到你哭?你以前鼻涕眼泪一大把我都见过,白痴。--妈,那叫涕泗交流,对吧?」
「那是以前,不算。」
「那好,总有一天,我还会让你在我眼前哭!」
我心里微微一动,一种异样的感觉从心底升起,那是一种类似于失恋的感觉,痛苦而又甜密,当年万瑶离我而去,不算强弱之分,和现在的感觉有点类似。是啊,我会为这个小美女哭吗?当年为万瑶,我流过无数的泪,现在还会为另一个小美女哭吗?我心中知道,我不会了,我也知道,这是一种不幸的失去,我忍不住深深叹口气。
「叹气有什么用?白痴就是白痴。」艾妹依然嘲笑我。
电话铃响起来,艾妹从沙发上跳下来,跑过去接电话,拿起话筒,说,「馨馨,是你吧?我就猜是你,你等等,我回屋再打给你,白痴在边上偷听呢。」
「艾艾,在外人面前不许这样叫。」玥姑训斥道。
艾妹冲我伸一伸舌头,一溜烟跑进自己的屋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