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昨晚今早,琳姑自然心虚,也就只「哦」了一声,不再问了。
「和你瑛姑说什么事呢?」白痴妈妈很好。
「没劲,和钱有关。半年前,爷爷给了她十亿,让她投资股票,说好半年上报一次,本来该李叔管,可她偏要我去。你知道,我和萌萌姐很要好,现在她有什么事,我都愿帮她。」
「我听你琬姑说起过她家的事,遭遇这么多不幸,她现在还好吗?」琬姑父插嘴问道,语气里倒流露出真心的关怀。
「唉!不好也没有办法,人生有时就是一场苦难,熬过去就好了。」
白痴妈妈「扑哧」笑了,对菲姐说,「菲菲,你真是名师出高徒啊。」
菲姐说,「琬姨,你别取笑我啊,他比我聪明多了,我哪敢做他老师。」
「至少你是我启蒙老师啊,菲姐,我可是一直把你尊为老师的,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师。」
「不错不错,」琬姑父在一边鼓掌,说,「这一字之改,就显示出不凡的功力。难以想象,你的进步如此速!你琬姑还一直为你担忧呢,看来她是多虑。」
「你可千万不要高估了他的能力,他懂事是算懂事,可办事能力差得远呢,没人帮他,根本不行。」玥姑在一边插嘴,显然,她一听琬姑父说「多虑」两字,就担心他们放手不管,赶紧补充了,亲妈都在边上,她都如此担心,可见玥姑的母亲情节之严重,我感激地冲她一笑,同时,白痴妈妈也感激地冲她一笑,说,「放心吧,玥姐,他姑父已经答应帮他了。」
琬姑父说,「是啊,我觉得,万家的事,不仅仅是一家之事,牵涉巨大,万家资产的安全运转,会影响到方方面面。再说,万老先生在世,为国家建设,没少出力,现在故去,万家的事,国家当然不能袖手旁观,我们会要求各税务部门,协助查验万家公司的资产,提供各种帮助。」
我心中大喜,有了他的帮助,就没有谁敢隐瞒资产,就算以前隐瞒,现在也很容易查出,税务部门也不敢追究,一切还都冠冕堂皇,权力啊,真好!
琬姑父又继续说道,「我听你琬姑说了你的改革方案,真了不起,你怎么作出这个决定的?」
我心中一动,说,「其实想到这个方案并不难,难的是下决心实施这个方案。关键在于对权力的理解和掌控,权力这东西,其实很坏,权力必然滋生私欲,私欲也必然扭曲权力。当然,我说的权力,指的是私权,即个人的或小集团的权力,把私权转为公权,即公民集体权力,许多难题就迎刃而解。但很少有人能做到,毕竟权力这东西,实在太诱惑人,历史上很少有人肯拱手让出权利,就酿成无数的腥风血雨。我想通了这点,就能够做出正确的决定,也等于把权力拱手相让,其实真的是退一步,海阔天空,于人于己都有利。再说,时代不同了,独裁专制肯定已经过时,改革只是早晚的事,不如趁着大家造反前,下定决心改革,免得到时更狼狈!」
琬姑父简直是目瞪口呆地望着我,我的话,对他当然是太大的触动,他呆呆望着我,大家也默不出声,也很惊诧地望着我们两人,我的这番说词,平时说说没什么,可在琬姑父面前说出,内容可谓惊人,大家都有被雷倒的感觉。
琬姑父幽幽叹口气,自言自语说,「一家之事容易,一国之事就难多了。」立刻感觉到自己的失态,赶紧转换话题,转头对菲姐说,「菲菲啊,这话是不是你教他说的?」
「哪有?」菲姐直摇头,「我只不过推荐他读几本文学作品而已,他的这些古怪想法,天知道哪来的。」
「哪来的?」琬姑父半开玩笑地问我。
我说,「我除了读文学作品,也读点历史作品,如《明朝那些事儿》之类,自然而然会产生一些想法。」
「可有人读一辈子书,都不会有你这些古怪想法,你就是不规矩!」玥姑责备我。
「别责备他,小小年纪,有这样的想法,很了不起,只是实际事物没有这么简单,等他长大,经事多了,自然明白。」琬姑父说。
我心中暗暗叹气,知道琬姑父没有勇气做出这样关键的改革,是啊,很有可能身败名裂,何必呢,安安稳稳掌权十年,就算不能流芳百世,也算名垂千古,自然不想冒险。我的改革毕竟也有很多迫不得已的因素啊。
接下来我们就聊点轻松的话题,白痴妈妈很关心我读什么书,菲姐插嘴说,「他都读过《战争与和平》呢。」
「真的?能读懂?」白痴妈妈简直不相信,我说,「琬姑啊,千万记住,有人说过,天才和白痴就一步之差,我就是从白痴一步跨进天才的,什么事都不要惊诧。」
「那好,我就考考你,要你用一句话,概括《战争与和平》,你怎么概括?」白痴妈妈笑眯眯地问我。
我踌躇了一下,说,「这题可真难,要说表现了道德自我完善的主题,太像别人的评论。用我自己的话来说呢,确实很难。」我又想了一想,说,「我觉得一部伟大的文学作品,都有这样一个基本特征,就是对现实的深刻认识和批判,与对理想的执着追求的完美结合。我觉得《战争与和平》可以看作是伟大作品的典范。」
白痴妈妈张大了嘴,惊诧不已地看着我,对她来说,我的这番话,比刚才的话还要雷人,她又转头看看玥姑,好像在问,「这是我的那个白痴儿子?你们是不是把他给换了?」
玥姑冲她苦笑笑,说,「有时候,看他这么聪明,我都伤心,不知道是不是吃我奶长大的痴儿?」
「那你一定喜欢被打回白痴时的我?」
「喜欢谈不上,不过那倒真是我的痴儿。」
我想玥姑心中的结,真是难以解开,我也不想去解她的心结,反正她在外人面前,总是把我做她的痴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