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去,是电梯,坐电梯一直到顶,有人等在门口,引着我们去到一间没有任何标牌的房间,途中我看到有经理室等等,顶层是他们办公之处。
我们进去,屋里已经坐着一位美人,看上去只有三十来岁,穿一身蓝色套装,情高雅,举手投足,流露出十足自信,看到我们进去,快步而不失优雅地向我们走来,和李叔握手,很坦然地说,「李哥,好长时间没看见你了。」李哥有点尴尬。
我打量着四周,不是按照办公室的模式布置,而是像豪华的休息室,显得恬静优雅,案几上似乎随意却很舒适地放着花瓶茶具,墙上挂着名人字画,这时李叔向她介绍我,我收回目光,和她对视着,她眼睛蕴满笑意地说,「早就听说过你的迹,本来不该在这儿和你见面,带坏了你这个小孩子,不过你要说的事好像和这儿有关,还是就事说事好点。」
她并不隐瞒饭店的性质,所谓明人不做暗事,她大概是想告诉我,我不怕你。
我说,「安姐,我可以叫你安姐吗?我见了美女就想叫姐姐。」
她笑了,笑得人魂飞魄散,确实美艳,但她并非为了讨人欢喜而笑,而是自然而然从心底里想笑,说,「你这么俊美,要有你这么个弟弟 ,我都美死了。可惜你是来谈事的,我可不敢认你,认了你,要不答应你的要求,就太不够意思了。要不,我可太想做你姐姐了呢。」
她的话明摆着告诉我,不必套近乎,除非我不提要求。我倒挺欣赏她的这种性格,也就决定直接谈正事。
她请我们坐下,亲自为我们倒茶,那手,细长柔美,动人极了。她让过我们,自己也端着一只精美的茶杯,微微后仰,镇静地望着我们,摆出一幅不再说话,只等我们开腔的架势。而李叔也不说话,显然都等着我开口。
我喝一口茶,放下,说,「安姐,今天我们来此的目的,你已经清楚了?」
「不,李哥没有说过,不过有过一点暗示,说可能有令我为难的事请我帮忙。」
真是快人快语。我说,「我家发生的变故,我不是指爷爷的去世,而指瑶姑一家的决裂,你应该知道?」
安姐点点头,却不说话。
我接着说,「虽然只接触了几分钟,你的性格我已有所了解,我也就不再拐弯抹角。我和瑶姑一家,实际处于敌对状态,想请你帮忙,算我欠你一份情,一定有加倍奉还的时候。」
「具体说说。」
「我知道瑶姑父是你的常客,想录下他的消魂场面。」我就直说了。
「你这不是叫我帮忙啊,你这是在逼我走绝路啊。我要答应你,以后还有客人敢上门?关门倒还是小事,可客人里全是有权有势的人,我要做一次,他们就都不放心,谁出手,都可以要了我的小命啊,你说你是不是在逼我走绝路?」她说话似乎可怜,可口气轻松,情更轻松。
我说,「安姐,你言重了,我知道这事使你为难,但也决不至于到如此地步。老实说,你会不会有一天被人追杀,决不会因为你帮我做了这事,而只会因为你的靠山倒掉。有时候,我们觉得是泰山一般的靠山,其实只是一座冰山,也许正在融化,我们却还没有知觉。」
我后来琢磨过白痴妈**话,总觉得话里有话,至少这儿的一号,和上面关系不算好,倒掉也不是不可能,现在先拿来吓唬她一下,也好。果然,她听了我的话,略略显示出凝重的沉思情。
可她想了一回,依然摇头道,「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年纪轻轻,话倒很玄。」
我说,「安姐,装糊涂可不是你的个性,我要说的是,假如你帮我,要是有一天,你有难了,我会全力帮你;可你如果拒绝,我家就不仅不会帮你,也许还会落井下石,我说的是实话,希望你不要理解为威胁。」
「可听起来真想威胁啊。」她的话依然轻松。
「绝不是,安姐,你可以打听,我的缺点就是喜欢美女,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人之一,我决不会威胁你,我只是在阐述事实,我家决不会因为你的拒绝,而来为难你,但一旦你的墙要倒,本来我家可以帮你扶一把,现在只会推一把,就这个意思。」
「可你现在要我做的事,就是在推我的墙啊。」
「决不是。我想你应该分得清,只是你觉得自己的墙很牢固,才会不留余地地拒绝我。--这样吧,我也不着急,你好好想想,也打听打听,要是改主意了,就通知我。行吗?」
话说到这份上,我觉得我的话再不能给她深刻印象,那也就无可奈何了,接下来随意聊了几句,但气氛很难转为轻松,我们也就告辞,她点点头,礼貌地送我们出去,但情不再轻松,显然已经在琢磨着我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