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萌根这样的读书人,才知书达礼,守着妈。”绿玉半是赞赏半是讥讽地说。
“大妹看你胡说什么呢。”青玉显然是怕我妈多心。
妈还是叹了一口气:“唉,三婶也多亏了国庆这孩子的。”
“三婶,吃仁糖膏子。”
“不,婶子,先吃糖,再吃广柑,广柑就没味了。大婶先吃广柑才是。”绿玉剥了一个大广柑塞给妈,怕妈不吃,硬剥了一瓣塞到妈的嘴里,才乐滋滋地吃她的广柑。
青玉剥了一个,吃了一瓣,打了一个冷颤,酸,塞给了我,我半信半疑地掰下一瓤,只咬开一个角,汁水直涌了出来,甜!蜜糖一般甜,五脏六腑都甜透了。
“怪不得叫你书生,吃东西真像千金小姐,吃吧,书生,姐寒碜咱呢。”
青玉忍不住笑了,她又剥开了一个,吃得有滋有味的。
“可惜,还缺一个人。”绿玉嘴唇吮着汁,原来,绿玉并不吃渣,她只是像婴儿吮奶一般,嘬着嘴吸干了汁。
“唉,”母亲又叹息了一声,“婶啊,日里夜里都盼着她呢。”
“婶子,你急有什么用?要萌根急才有用。”
“我也急,娘急,说得出口,我急啊,说不出口,光急在心里,揣了个心事,娘明白着呢。”
“书生,是吗?”绿玉逼视着我,我怕她看出我的窘迫。
我取下眼镜,掏出手绢,擦拭着,没有吱声。眼前特区姑娘正戴着头盔,骑着摩托车,风驰电掣般地从特区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掠过......
“难不成看上特区姑娘了。”绿玉打趣我。
我涨红了脸说:“全凭姐姐成全小生。”
“这个人看戏看迷了,说不出口,唱得出来。那姐姐就成全你了。”后一句,绿玉模仿黄梅戏《天仙配》的唱腔,逗得大家都笑了。
我瞧青玉笑得呛了一口,拍着胸口说:“不要看电影了,倒听你们唱戏,更加闹热。”
“这曲戏,还得大姐,你唱下去。大姐,你可是牵线人。”
“姐不如你伶牙俐嘴,三妹平时又买你的账,我看三妹的媒,你做得来我倒做不得。”
“姐,你说真话还是假话。我还有点想做这个媒。”
“得,萌根,你还不过来谢过大媒人。”
青玉故意推搡了我一把,我装模作样向前作了一个揖:“还望姐姐玉成晚生。”
绿玉扳起脸:“萌根,只要你有良心,我妹子到了你家,她和婶子作伴,供你读完大学。然后,有了好的工作,一家人生活就幸福了。”
妈一口一个阿弥陀佛:“妈还想着抱孙子。”
我指着苍天发誓:“苍天在上,我萌根要是负了她,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我说“她,”眼望着青玉,青玉一言不发,背过身去和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