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迷糊了,好好的,让我一脚踏进了迷宫。”
“后悔了不?靠不住,明天我就告诉我姐。”
“别,别,说玩笑话的。我主意已定。”
“快说,否则,吃不了兜着走。”
“你先说。你怎么离婚了,你怎么认识林干事的。”
“你睡过来,这会儿,我也睡不着,我慢慢说给你听。”
病床很窄,熄了灯我们就挤在一起,漫无边际地聊着,她的老公叫冯圭璋,冯圭璋,人长得霸道,做人也霸道。好赌,好拉帮结伙打架。前年,刚嫁过去,两人还恩爱,没想到一个月我赌博,被抓进了派出所。只好托人找关系,说情送礼赎出来。她闹着要离婚,我跪着求她说我改,一定要做大事,赚大钱,让她一辈子吃不完用不尽,然而,没过半年,又被抓了,这回是骗人家的一车货。只得又东托人,西求人,这样才认识林干事的。林干事刚从政法学校毕业,一回见面,就让她逮住我的心了。我死心蹋地为她办事,当然,她只略给我一点甜头就足矣。这次,她回娘家月余了,不签字,她也不回家,看谁耗得过谁?
“我要是还不签呢?”
她说:“当时是我怀了我的小孩,为了孩子,忍住这口气。这回,没有这个理由了,想必我也死心了,我也狠心了。”
“你不怕我报复吗?”
她在我耳畔说,“我们远走高飞,今生今世,我怕难见上我了。好了,说完了,该你了。”
“我嘛,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一个字,走。”
“怎么走?”
“当然,我先走,立足之后,娘一起接走。”
“不读书了?”
“读。读书,挣钱两不误。”
“男人,奖励你一下。”她重重地吻了我一下。
第二天一大早果然开来了一俩破吉普车,下来的是一位穿司法制服打领带戴细边眼镜的年轻干部,背了一个大袋子。两人收拾了一下,匆匆跟我道别了,我只得一个人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