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乡长,做工作,我们服。”蒋兴鼓眼瞪胡子说。
“你不怨我就好啦。”张玉华妙目扫过来,蒋兴凭空矮了三分。
“不怨,不怨。思想工作做到咱心窝里去了。”
原来,蒋兴她生了三胎,三个女儿,已经超生了,按计划生育政策要“株连九族”,不但要拆他的屋下他家的瓦牵他家的耕牛,还要罢免他的哥哥,还有在县城工作的妹妹妹夫也要受到牵连。
蒋兴,他准备做绝事,将一家人锁在屋子里,屋子里洒满燃油,声称屋在他在,屋不在他不在!张乡长牵着他的牛来他家敲门了。一番话说得他心服口服,连夜找回老婆到卫生院做了结扎手术,不再纠结了。
“今天不会也是去排解基层纠纷吧。”我看她嚼着肚片,笑靥如花。
“你说呢。今天处理两家准备火拼的工作。”
“火拼?你也敢去?”我舌头都吓得打结了,“你没带派出所的双队人马去,就你一辆自行车?”
“你懂什么?山里很多地方只能骑自行车,一条窄窄的石板路。”
“你认识路?”我颇为惊心,一个弱女子去调解纠份,要是遇上蒋老四那样的毛贼,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十个自然村,三个民族寨,没有我没去过的。实话对你说吧。我带上司法所、派出所的人,有时,反而引起村民们的心理防范,不利于开展工作。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这两家本来是有界碑的,但就在界碑后面冒出一株桂花树,长了很多年了,也没人在意,风水树嘛,桂花飘香,两家都受益,好风水。偏偏这几年桂花树涨价了,一棵那样的桂花树可能要值个千把块钱,相当一个人的年平均收入。两家就眼红了,你说是我老像样栽,他说这是他老爷爷栽的,谁说得清楚。于是,矛盾激化了,两家搬来了救兵,准备大干一场。乡政府得到消息,派我下去处理。我只得服从党组织的安排。
“我去把两家召集在一起,叫他们两家备好文房四宝,我书了一幅对联:天生一桂何以为贵?两家对下联,对出来就是哪一家的?萌根,你能对出来吗?你对出来,我也奖赏你。”
众人的眼睛齐刷刷看着我,张玉华满是挑逗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