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我的心情忽然烦躁起来眼皮也胡乱的跳,原来是哥哥出事了。
「妳好好看家,我们去医院。」
爸爸交代着。
「我也要去。」
我哪有心情待在家里啊!
「好吧!走吧!」
我们匆匆忙忙的赶到医院的急诊室,在担架上看到浑身是血的哥哥,眼见此景妈妈几乎昏厥,在我和爸爸的扶持下才免于晕倒。
这是怎么一回事?哥哥向来骑车都很小心的,怎么会伤成这样。
听警察说好像是和小客车在转弯时插撞,通常这种时候肉包铁的机车总是受伤最严重的。
因为伤势严重,哥哥很快的被推进手术房,据说是有多处骨折,必须尽快处理,我们只能等在手术房外乾着急。
爸爸一直安慰着不停留着眼泪的妈妈,而我也很想找个地方大哭一场啊!
可是我选择坚强的等待结果,我相信哥哥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果然吉人自有天相,手术顺利,虽不能说只是虚惊一场,但总算是平安无事,只不过哥哥要在医院待上好一阵子了。
这个消息是爸爸事后打电话告诉我的,他知道我明天要期末考,硬逼着我回家,让我想在医院等哥哥动完手术都无法如愿。爸爸不是严肃的人可是一旦他板起脸来,就连最调皮的小桓都得乖乖听话,我也只好接受爸爸的安排了。
可是……这种情况下谁能看得下书本呢?一本课本翻来翻去,就是静不下心来,谁教我整颗心全都悬在手术房里的哥哥。
手术后的哥哥全身都打上了石膏,爸爸和妈妈必须轮流照顾哥哥,而我因为期末考根本不能请假,好不容易捱到考完放假,爸妈拗不过我,才答应让我留在医院照顾哥哥。
※ ※ ※
爸妈走后,我坐在单人病房里的沙发上,凝望着哥哥熟睡中的脸庞,希望哥哥能快点醒来。
「怎么是妳?」
哥哥从午睡中醒来,看着我惊讶的问着。
「考完试开始放假了,所以我就让爸妈回家去休息了。」
「这样啊!」
「怎么看到我好像不怎么开心啊!」
「小ㄚ头,妳胡说什么,看到妳我怎么会不开心。」
哥哥打着点滴的手肯定想来摸我的头,却因为肩膀的伤而无法如愿。
「不要乱动,你全身是伤。」
「好难过,动都不能动,就只剩一张嘴。」哥哥皱着眉头道。
听妈妈说前二天哥哥连说话都很困难,常常痛的要医生打止痛针,听得我心疼的眼泪直掉,现在看到哥哥眉头深锁,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哥,要不要我叫医生啊!」
「不用,我没事的,已经好多了。」
哥哥微微一笑,是为了让我安心吧!
「哥,不舒服要说喔!」
我担心哥哥逞强。
「好──。妳吃过饭没?」
「吃过了,我吃完饭,爸妈才回去的。」
「妳今天期末考考得如何?」
「你怎么知道我期末考呢?」
「妈妈跟我说的,不过我猜想也知道。」
「差强人意喽!及格应该没问题。」
「这么没信心啊!青青不是应该拿前三名。」
「哥伤成这样,人家都担心死了,哪还有心情读书,还好平常有烧香,不用临时抱佛脚。」
「真的担心哥哥啊!」
「当然,说那什么话,你是我最亲的哥哥呀!你要早点好起来。」
「为了青青,哥哥一定会早一点康复的。」
「什么为了青青,是为你自己。」
我忍不住要纠正哥哥的说辞。
「好嘛!我是病人,都不肯体谅我。」
瞧!哥哥一付可怜兮兮的模样,还真是我见犹怜,反正他现在手脚都动弹不得,也不可能作出什么踰矩的行为来,就不那么苛求他了。
「你乖乖的,我喂你吃水果。」
看到病床旁边的小柜子上有几颗红艳艳的苹果,又大又红,肯定是最好吃的富士苹果,想着口水都流出来了。
「好啊!」
哥哥开心的回应着。
我把苹果洗净后,拿着水果刀沿着表面一圈圈转着,很快的就削好一颗苹果。
「青青真厉害,削苹果的功夫一流的。」
哥哥称赞着我俐落的技术。
「小意思而已啦!来吧!尝一口我切的苹果。」
切下一片苹果,送进哥哥的嘴里。
「嗯……真好吃,青青削的特别好吃。」
瞧哥哥一脸幸福的模样,就是削一百个我都心甘情愿。
「青青也吃啊!光我一个人吃我不好意思。」
「我想吃随时可以吃啊!哥哥不用不好意思,吃不够我再削。」
「一个就够了,我怕等我好了,变成一头猪了,每天除了吃就是睡。」
「说的也是,哥哥的脸好像有点圆了。」
「真的吗?那剩下的妳吃吧!」
瞧哥哥紧张的。
「逗你的啦!我削的你不吃完,我会生气喔!」
「别生气,就算被青青喂成猪,我都心甘情愿。」
那久违的温柔眼又再次出现了,多少次我只能在梦中重温,可是每到梦醒时,我却必须说服自己不能去追寻这不属于我们应有的感情。
我迴避的哥哥的眼,我想那一瞬,哥哥的心情是失落吧!
「ㄚ!ㄚ!」
哥哥怎么学起鸭子叫了。
「ㄚ!ㄚ!」
我好的抬起头,才明白原来哥哥在等待我喂食,而那充满深情的眸光已经被哥哥收藏起来了。
哥哥十分赏脸的吃完了诺大的苹果,我也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想到哥哥却必须躺在病床上一动也不能动,想着想着都心疼。
想替哥哥按摩按摩,却不知从何下手,哥哥的四肢全都上了石膏,就连大腿都不例外,除了哥哥的胸膛外,好像还没有一处空位能碰啊!
「妳在看什么?」
「我本来想帮你按摩的,可是好像无从下手啊!」
「呵呵,有啊!只是妳一定不肯而已。」
「哦!只要能让哥哥舒服一点,青青怎么会不肯呢?」
「真的吗?」
哥哥睁着眼疑惑的望着我。
「你告诉我哪里不舒服,我帮你捏捏。」
我可是很有诚意的。
哥哥的眼有些不怀好意,可是我却不明白何以如此。
「算了吧!」
哥哥自己笑了笑,放弃。
「说嘛!你没说怎知我不肯。」
哥哥摇摇头,闭上眼睛。
到底是什么啊!不说就算了。
※ ※ ※
好几个晚上都因为担心哥哥而难以成眠,可是没想到坐在哥哥身边,竟然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要不是听到哥哥的呼唤,还不知道要睡到几时呢。
「哥,对不起我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没关系,妳帮我叫……」
「叫什么?」
「青青是来照顾我的吧!」
嗯?怎么话题突然一转。
「是啊!」
「那么照顾哥哥的饮食起居都是应该的喽!」
「这是当然啊!」
「那……我现在想上厕所,怎么办?」
「我扶你去。」
话落,我才发现根本不可能,哥哥是没法离开这张床的。
「妳好像不能动耶!那怎么办呢?」
「床底下有个尿壶,帮我拿上来。」
弯下身体,往床底一看,看到了唯一一个符合壶的形状的塑胶壶,我拉住把手提了上来。
「算了,还是……」
哥哥几番欲言又止,「爸妈也真是,怎么让妳来照顾我一个大男生。」
哥哥好像很懊恼。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哥哥不停地叹气,一双眼睛转来转去的,让人摸不透他到底想干什么。
「你不是要上厕所吗?」
我不耐烦的问着。
「是啊!可妳能帮我吗?」
「当然可以啊!」
「那好,妳把簾子拉上。」
「喔!」
我把尿壶放在床边,然后替哥哥拉上簾子后,便走出簾子外。
「等等,妳去哪?」
「啊?你不是要上厕所,我当然要迴避啊!」
「迴避?妳看看我有哪一只手能……」
「哦!喔!」
我终于了解哥哥始终支支吾吾的原因了,也明白他刚刚为什么怪罪爸妈留我下来照顾哥哥的道理了,女孩子确实是有不方便的地方,比如说要方便的时候就不方便了。
「明白了?」
「明白,可是……」
「可是什么啊!我快憋死了,赶快来帮我吧!」
我只好走了回来,但看着哥哥,确实无从下手。
「我怎么帮你啊?」
「拿出来对着尿壶就好。」
「拿什么?」
「拿……SHIT,拿……小鸟啦!」
哥哥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红的,好似很尴尬。
当然最尴尬的是我吧!就是要我帮哥哥拿出「那个东西」,然后……
「我可不可以后悔啊!」
「怕什么呀!妳都看过了,妳不是也想摸吗?现在妳可以光明正大的看,理直气壮的摸了。」
「我哪有想摸啊!」
简直是栽赃嘛!我顶多是要看而已,什么跟什么。
「求求妳了,我的石门水库快爆了,妳就行行好吧!反正妳也摸过了,不差这回的。」
「我真的摸过你?」
我忽然想起哥哥在「妹妹的衣橱」里描写的片段。
「现……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吧!妳先帮我解决,然后我再告诉妳。」
好吧!牙一咬忍一下就好了。
我半瞇着眼睛,先掀开哥哥的被子,然后在掀开哥哥的病服,病服里早就空无一物,哥哥所谓的小鸟就这么赤裸裸映入眼簾。
可是怎么和我上回看的不太一样,软趴趴的,病厌厌的。
「还没看够啊!我都快尿出来了。」
「直接拿起来啊?」
「噢!天啦!当然是啊!快点啦!」
我知道尿急是一件很难过的事,情急之下,也不管他三七二十一了,把尿壶提到哥哥的小鸟前面,心一横,瞄准好用壶嘴挑起哥哥的小鸟,稍稍移动,竟然就大公告成了。
「哥,你可以尿了。」
「妳真是粗鲁。」
「……」
「好吧!妳别过头去,但是别放手喔!真的不能放手喔!」
「好啦!」
我别过头去,就听到淙淙流水声,水势还不小,空气里瀰漫着一种温热的异味,我的心情也是一种异样的感受。
水声停止了,想必已经结束了吧!
「好了。」
哥哥说了一声。
吁口气,转过身,白色的尿壶里透着黄色的光影,壶嘴还挂着哥哥的小小鸟。轻轻一提,将尿壶给抽离了,暂时先放在地上。抽了二张面纸,在挂着水珠的鸟头前轻二下。
「妳要干么?」
「帮你擦乾净啊!」
「不用吧!刚刚让妳摸,妳不肯,这会还帮我擦。」
原来哥哥会脸红喔!想来我的脸也很红吧!这么羞人的事竟然在今天领教了。
既然哥哥说不用擦了,那就好了,帮哥哥拉上衣服,盖上被子,也算大功告成。
做完清理的工作,掀开簾子,好像一切又恢复平静。
「现在换你回答我刚刚的问题了吧!」
「什么问题?」
还想装蒜,「就是……就是……」,怎么教人家再开口一回嘛!
「那件事啊!」
哥哥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