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姥爷大舅那里出来,再到表姐表姐夫的房间。屋里摆放得很整齐,正屋里紧靠里间的门口摆放了一张床。进的里间的门,表姐夫孔伟斜斜地躺在床上,靠床边一只不高的小凳子,那是为了表姐夫上下方便,窗台上摆放了用酒瓶盛着的野花,显得很素雅,表姐白凤一直是个爱美的主儿,自小就与别人不一样,总爱在头上插一朵小花,为这还遭到许多小伙伴的奚落。
表姐夫孔伟大概是眯了一会儿眼,听到有人进来,抬了抬头,发现是他,很感激、很高兴地爬起来,“表弟来了,又让你费心了。”他歉意地说。
“姐夫,说哪里话?这还见外?”他趋前坐到床沿上。
“看我这身子,让你姐白凤跟着遭罪。”表姐夫孔伟虽然有病在身,可也养得白白胖胖的。
“姐夫,别想那么多了,好好地养病。”文龙看着表姐夫,心里着实也为他难过,“家里的事,你不用急,只要天气好,几天就完成了。”
表姐夫孔伟咧了咧嘴,说不出话来,他还能说什么呢?自己这样,总不能把庄稼扔到地里,不管吧。诗诗这时跑进来,偎在文龙身边,垂着眼帘低低地叫了一声,“表舅。”
表姐夫倒是很开朗地笑着,上下打量了诗诗一会,“诗诗长高了,有一米几了?”
“一米五六。”诗诗仰起头回答。
“大孩子了。”表姐夫孔伟露出一脸的羡慕,“长得真俊,长大了一定找个好婆家。”他夸赞着,递给她一包饼干。
“表舅,我不要。”诗诗羞涩着摆手拒绝。
“吃点吧,待会还要上地,小孩子饿得快。”
“表舅给你拿着吧。”为了让表姐夫不再让给,文龙推了一下诗诗,心里回味着刚才表姐夫的话:诗诗长大了也不会离开我的,因为她和她妈妈惠姨一样,都成为我的女人了。
诗诗走前几步接过来拿在手里。
“哞――”一声长长的母牛叫声让他们都感到心颤。
诗诗转过身看着窗外,“爸,舅妈家的老牛很大。”
“去年下了崽,想长大了换个钱,就留着了,这不天天还要人喂,你姐又要伺候我,忙里忙外的,我这身子,哎――什么时候是个头。”
望望表姐白凤在牛棚里的身影,她端着一个筛子正往栏里添草,小牛犊子围在母牛身边亲昵地拱着,和母亲争着吃草。白凤单薄的身子看起来很羸弱,又要照顾瘫痪在床多年的大舅,又要照顾受伤的姐夫,这几年她真的吃苦了。
站起来看了表姐夫孔伟一眼,“好好养着吧,我们下地去了。”
表姐夫孔伟用眼光送着文龙,嘴嗫嚅了几下,没说出话来。
中午饭要在地里吃,姥爷白老大在家里准备好了饭,让白凤回去拿,白凤回去的时候,文龙看着诗诗累得一塌糊涂,着实心疼,可表姐这里又不能不管,趁着休息的当儿递给诗诗一条毛巾,“快擦擦吧,看你都成了花老母了。”
“你才花老母呢。”诗诗不服气地说,看着诗诗眼里荡漾着情,心里一阵暖意。西南风刮得一阵火热,抬头望望天空,湛蓝的天际里飘着几块白云。
“呕――”诗诗突然是一阵呕吐,看得文龙心里一急,赶忙过去扶她,“没事。”她捶了捶胸口,吐出一点清水,“就是有点不好受。”
天这么热,哪能受得了?只是别中暑就好。看看不远处那棵大树,扶着诗诗走过去。树底下坐满了人,虽然不大认识,也有几个比较熟悉的面孔,毕竟文龙小时候没少在姥爷家玩耍。
“龙儿来帮忙呀。”人们还是热情地起身让座。
“都歇着呢。”文龙和他们打过招呼,扶着诗诗坐在一边。
“这孩子脸蜡黄的,是不是热的?”一位年龄较大的说,手试了试诗诗的额头。
“找个通风的地方吧,”几个青年赶紧腾出一块地方,“龙儿上大学了吗?这孩子更小了,还上学吧?”
“我上高中,她上初中,她是我惠姨家的女儿。”被风一吹,诗诗的脸色好多了,有人递过来一瓶水,文龙感激地拿起毛巾用水湿了湿,拧干了敷在诗诗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