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小流氓不慌不忙,下盘一个扎马,运气于胸,犹如骇客帝国里的基努里维斯躲子弹一般,用了个“乌龟缩头”的招式,轻轻松松闪了过去。眼看那把刀越过他头顶,直飞窗外去了。
文龙潇洒地甩了下头,过去拉宋薇儿,说:“哎,你不知道这里面的利害,更不知道我的苦衷,这件事……咳咳……实在不是我的本意!你先不要哭,也不要生气,待我慢慢给你道来。”宋薇儿一摔手,挥拳打去,正中鼻梁,顿时鲜血四溅鼻涕乱飞,满脸桃花灿烂了。他也顾不得擦拭,去一把牢牢抱住了宋薇儿的腰,大叫:“冷静冷静,你要听我解释……”
宋薇儿兀自哭得凄厉,两眼朦胧,什么也看不清楚,挥手噼里啪啦只管打,大骂:“去……去你妈的……谁要听你胡说八道!”
骆冰倩站在门口,尴尬万分,初时他勾引文龙,也是空虚无聊,对男女之事,她向来豁达,虽然因此惹出诸多事端,却也从来没有过检讨的意思。那实在是因为生性使然,轻佻惯了的。原以为被女儿看见,最多也就是丢个脸,在孩子面前没了大人的风度,况且宋薇儿对她也从来没有多少尊敬,越发不在意了。可宋薇儿的举动如此过激,才让她恍然——这孩子竟是在心里喜欢那小子的!
在她眼里,两个小孩自幼就打打闹闹,争强斗胜,也就是小人儿心性,最多算是个玩伴,全没往心里去仔细思量的。这时候再看他们举动,就明白八九是有过事情了!才有些惶然:我,我这竟是在和女儿抢男人了……
看着两人扭作一团,却没脸过去劝,怔怔地站在那儿,生平头一次有了几分悔意!又看宋薇儿虽然对文龙拳打脚踢,却没了之前的气势,手里的刀又没了,料想不至于出什么大事,就悄悄带上了门,靠在墙边发愣。她脸上倒还是红晕满颊,却不是情欲而是羞惭了!之前的欲望,俱都雨打风吹散尽!
好不容易把宋薇儿抱上了床,代价自然巨大!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红一片,屁股大腿更是挨了若干掐拧踢踹,好在不比刀枪凶残,倒也无大碍。灰头土脸地往宋薇儿身边蹭,逆来顺受拳到脸迎,只盼小丫头性子使过了,能想办法绕住她。宋薇儿偏没歇的意思,哭个不停,身子也不让他碰,床上的枕头棉被都被扔了下去,那阵势,要是有力气,把他扔出去的心思都有!
眼看收拾不了残局,索性也不再劝,故意长长地叹了口气,其状甚惨,一副难言之隐的样子。他这一招叫做“声东击西”,是给宋薇儿量身定做的诡计,旨在引她说话,只要她肯说话,自然有办法周旋。
宋薇儿果然上当。看他装模作样往床上盘膝而坐,一脚踢了过去,边哭着边骂他:“滚,别在我眼前假惺惺!”
这一脚踢得结结实实,文龙仰面从床上跌了下去,摔了个仰八叉。他也不以为意,麻利地爬起来又上了床,说:“你不知道我的苦衷!唉,大凡忠臣孝子贤良义士,都有被人误会的时候,我也不求你理解,再苦再难,我就一个人承受好了,免得你也跟着难过!”
宋薇儿“呸”的一口唾沫吐在他脸上:“信你我就是猪!你有什么苦衷?不要脸的事情做了一件又一件,先前跟那个潘慧茹孟晓柔娘俩乱七八糟,如今又下流到我家里来了,你快走,我一眼也不想看你。”
文龙又叹了一声,才说:“我本来不想告诉你,可要是不对你说明白,将来你想通了这其中的关窍,难免会后悔今天这样对我,到时候我可能已经因为被你误解,有冤难诉,郁郁而终。那个时节你一定会心怀愧疚,责怪自己,要是因为我生了什么郁郁的病,倒是我害你了。”
宋薇儿怒骂:“你去死,死得快些才好。我冤枉你?我怎么冤枉你了?”对这个流氓她当然了然于胸,素来诡计百出花样繁多,说他会郁郁而终,打死也决计不能相信!
文龙忽然正襟危坐,沉声说:“我问你,你妈妈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用回答我也知道答案,不错,骆阿姨为人很好,性格爽朗,是个大大的好人!可是她这个好人却有个致命的缺陷,你自然也知道,那就是喜欢和男人混在一起,对不对?你看,宋叔叔那方面又不行,骆阿姨正是如狼似虎的妙龄,如此守活寡如何守得住,如何让人不心疼。唉,宋叔叔不心疼,你这个做女儿的不心疼,反正我是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