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冰倩就忍不住恼怒,骂:“跟我说句话你就要迟到了!刚才和他没羞没臊怎么就不怕迟到?”
宋薇儿正穿鞋,被这话惊得全身僵硬,脸一下子白了。旋而向骆冰倩怒目而视,只觉得果然天下做妈妈的都很卑鄙。骆冰倩瞧见她小脸儿由白转红,一触即发的样子,哭笑不得:“你干么这样子看我?怪我偷看你了?你也不想想,自己连门都不管,我想不看都难……”
叹了口气,缓缓走到她旁边,接着说:“你才多大?胆子倒大的没了边儿,我知道现在说你一定是听不下去的,可我做妈的,总是要说给你听……今天的事情,我权当作没看到,可也只此一例,你要是再犯,别怪我发狠!”
宋薇儿梗了脖子:“我不要你管。”
骆冰倩被她噎得气血翻滚,对这个女儿,她倒没了对付各式男人的自如。之前宋卫兵在家,她是不怎么去管教的,只听之任之,宋薇儿平时有什么心事,更也不肯和她讲,两人倒还能相忘于江湖。待宋卫兵被文龙高薪聘请到龙贞集团下属保安公司做了副科长,忙得四脚朝天,当了点小官就尾巴翘上天,多少天连家都不回了,而她要端起做妈的架子时候,却因为自己跟文龙的事情而没了底气,如今又和女儿做了通家!说起话来更不方便。
还是忍了气,刻意放低身段劝她:“你一个孩子,什么都不懂,就敢干这样不顾后果的事情,将来总要后悔的!再说……他……也不是个靠得住的人!将来你长大了,真遇到称心如意的那个人,怕肠子都要悔青!”
宋薇儿还觉得气苦——若不是你勾引他,他又怎么会靠不住?她却从没想过,如果真是靠得住,又怎么会被勾引到。
也不理骆冰倩唠叨,穿好了鞋出门去了。
而文龙没有心思上学,先跑去一家溜冰场去溜了两个小时,又开车到体育场看人踢球。换做往日,难得有半天自在,必然会乐不可支满心欢乐!这会儿却是越觉得烦躁。估摸着时间要到放学了,才没精打采地赶回家吃饭。
白素贞却不在家里,去到厨房,饭也是没做的。
这样的情形平日绝不多见,妈妈无论多忙,午饭是一定给他准备的。小流氓不由要往坏处想:她老人家向来言出必行,昨日说要离婚,怕是这就忙起来了!连中午的一点空儿都舍不得耽误。说不定现在正和老爸陆淳风谈判呢。
去卧室躺了会儿,正琢磨着下午要不要去上课,忽然听到开门的声音,顿时精一振,从床上爬起来迎接妈妈——想来必定是从外面买了饭菜带回来的。一出房门,就看见白素贞正弯腰拖鞋,身后门外还站着个男人。那人头秃脸大,腿短肚肥,一脸的猥琐笑容,正是邻居李大嘴巴。
白素贞抬头看见他,手里的鞋子就直接扔过来了,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气急败坏地骂:“你个不让人省心的货!老娘找你找了一个上午……”
文龙侧头躲过那只鞋,还没来得及回话,眼前突然一黑,一件事物迎面砸在自己脸上,顿时火辣辣剧痛。低头去看时,原来是妈妈的第二只鞋子。知道不妙,转身就往房里跑,人还没跑进屋,屁股上就挨了一脚,一个狗吃屎结结实实趴到了地上。
他本来转身进屋反手关门两个动作齐发的,可怜还没摸到门框人就载了,人已经摔倒在地上,那只反手关门的手,还在空中挠了几下。白素贞怒火攻心,这一脚就格外发狠,力道又是顺势,文龙的人就在地板上滑着飞出去,“砰”的一声,撞在了桌腿儿上。人就一阵迷糊,哪里还有机会爬起来?只觉背后一沉,已然被白老虎踩在了脚下。
换做往常,这点挫折又算得了什么?他恐怕还能有心思用一招“回头望月”去偷看妈妈内裤颜色,然后从容使出狗刨式行百爬,直接钻入床底。白素贞再是恶毒,有外人在,也决计不肯自贬身份,追杀他到床下的。可是今天,我们的诡计百出小文龙诸事不顺,郁闷气结,斗志全无!一丁点儿反抗的劲头都提不起来,狗屎一样爬在那里。心里想:我老人家生无可恋,你打死我算了。
白素贞探手揪住他耳朵,扯着翻过来,“啪”地在脸上来了一巴掌。这一下也丝毫没留情的意思,脸上顿时掌印隐约浮现。文龙也不吭气,只是拿眼睛看她,目光却十分倔强,大有烈士宁死不屈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