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转头看着阿大,又问道:“少爷怎么样?”
“少爷没事,只是,只是晕过去了,”阿大低着头回道,他又偷着看了一眼两个女主人,见两人没有再追问,才松了口气,打晕少爷,那可是大罪,他可是真怕有人追究。
“哎,真是多事之秋啊!”翠莲意兴阑珊地感叹道。
小雅听了阿大的话本是怒容满面,她一直欺骗自己,自己的相公是最好最好的,可是当亲耳听见了真相,她的怒火就有点控制不住了,不过翠莲的话就像给他迎面浇了盆冷水,她一下收敛了自己的怒气,“是啊,在这个要命的节骨眼上,首要的问题是怎么保住这一家老小啊,千万不能意气用事,再说,自己的孩子都快出世了,”小雅温柔地抚摸着高挺的肚子,幽幽地想着心事。
一时间,整个房间静了下来,翠莲还是懒懒地半躺着,微眯着眼,眉头紧皱,一副烦恼模样;小雅则坐得虎虎生威,只是那挺着肚子为她增添了几分为人母的柔性;阿大诚惶诚恐地站着,一会看看大奶奶,一会看看二奶奶,见两女暂时都没有找他麻烦的意思,也就把心放回了肚中,倒是欣赏起两位奶奶的美貌来。
“二奶奶,二奶奶,少爷醒了,少爷醒了啊,”翠莲的丫鬟小兰一脸惊喜地推门而入,嘴里反反复复絮叨着这几句话。
“嗯,知道啦,”小雅和翠莲同时回过来,异口同声道。
翠莲挥手喝退了小兰之后,看了一眼阿大,见他正低着头一副恭敬模样,也就不再理会,她转过头来对着小雅,皱着眉思量了一下,才接着道:“小雅,我们要早做打算才好啊,”
“什么打算?”小雅迷茫地看着翠莲。
“你今天出去不顺利吧?”翠莲问道。
“嗯,”小雅艰难地点了下头,她很不愿承认自己的无作为,可是当她带着“季家会”的兄弟赶去的时候,那些当兵的早已退入镇上,她除了杀了一些在外巡逻的,并无其它收获,不过要说收获也不是一点没有,她起码知道了那些当兵的武器究竟有多强,虽然“季家会”也是人手一支枪,可是比起熟练度,那是差了很多很多啊…
翠莲见小雅一脸沮丧,又不说话,不得不推了她一下,见她回过来,才接着道:“小雅,虽然季家村很隐蔽,可是并不是找不到,我想我们暴露是迟早的事,到那时,我们这一大家子人该怎么办,相公怎么办,我们的孩子怎么办?”
小雅无力地垂下了头,她也许能从那些当兵的手里溜出去,可是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她现在有家有夫,又即将有子,要是被那些人逮住了…小雅不敢再想下去了,她怕,她怕她想到的是她所不能承受的,她可怜兮兮地看着翠莲,就像要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翠莲,那你说该怎么办,现在这么点人我们都打不过,要是再来…嘶…”小雅倒吸了一口冷气,她好像已经看见了她们这一大家子人都倒在血泊中的样子,到处都是一片血红,到处都是直挺挺倒在地上已经咽了气的人…
翠莲看着小雅的脸色突然变得黯然,忙又推了下她,急切地道:“小雅,你这是干什么,我们现在要冷静,你不是女侠吗,怎么变得这么胆小,”说完,还鄙夷地看了小雅一眼。
翠莲本以为她那一眼说不定能激起小雅的好胜心,却不想反而惹出了小雅的两行泪,看着小雅那副娇弱的模样,翠莲叹了口气,道:“小雅,我们现在还没有到绝地,你这是干什么啊?你先不要哭,我们再合计合计,下一步究竟该怎么办?”
“嗯,”小雅瞪着双泪眼委屈地点了下头,她也不知道怎么就流泪了,而且是在这个女人面前流泪,也许是怀了孩子吧,小雅温柔地抚摸了下肚子,虽然孩子还没有出生,可是小雅知道她已经爱得不行了,她只希望能早一日生下,早一日疼他爱他。
“小雅,你必须先振作起来,”翠莲苦口婆心地劝道,“你是我们中武功最好的,也是保住我们这家人的唯一希望,你知道吗?”说到激动处,翠莲不禁扶住了小雅的双肩用力地晃了晃。
小雅受到翠莲的感染,不禁也打起了精,“好,我听你的,你说吧,我们应该怎么做?”
“我觉得我们应该走出去,”翠莲沉声道。
“走出去?什么走出去啊?”小雅迷茫地问道。
阿大听到这里,不由目瞪口呆地看着翠莲,他明白了她的意思,“走出去,那不是要离开季家村,那不是要放弃这个家,不是吧,情况已经坏到了这步田地了吗?”阿大呆呆地听着,连牙齿已经把下唇咬破都没有察觉,他只是在心底慢慢消化着那个怎么也消化不了的问题。
“小雅,你听我说,季家村被人找到是迟早的事,我们必须早作准备了,我的意思就是我们提前离开…”
“离开,你是说我们要放弃这里?”小雅吃惊地看着翠莲,她感到浑身发冷,她只是看着翠莲,只希望从那两片红唇中能给出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
翠莲诚恳地接着道:“小雅,你都说那些当兵的难对付了,你想,要是我们这一家子被围在这里,那我们真是死定了啊,我们连逃的地方也没有啊,可是只要我们能提前出去了,那我们什么地方不能去啊,那时我们就自由了,而且那些当兵的又不认识我们,也不一定会为难我们啊,”
“可是,可是…”小雅听明白了,可是她却没了主意,她只能茫然地盯着翠莲那殷切的双眼,却说不出话来。
“大奶奶,大奶奶,阿三回来啦,阿三回来了啊!”门外,阿二那兴奋的声音远远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