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婆婆会意地点点头,迷惑地问:“您是说请老堡主出堡迎接?”
江天涛道:“金大侠和马总管他们会给家父适当的建议。”接着,又同林婆婆叮嘱道:“你顺着这条山道前进,不要走进左右支道,就可到达九宫堡,我和丽姊姊她们一面浏览山色,一面前进……”
话末说完,林婆婆立即会意地应了声:“晓得了。”了字出口,疾挥马,鞭叭的一声打在马股上,座马一声痛嘶,放开四蹄,如飞向前驰去。林婆婆经过富丽英等人马侧时,尚挥鞭高叫:“诸位姑娘慢点跑,我老婆子先去报信了。”话声甫落,叭的一鞭,又着实打在老马的屁股上。
那匹老马,连声怒嘶,昂首竖鬃,又蹦又跳,如疯向前猛冲,眨眼已跑得不见了踪影。林婆婆坐在飞奔的老马上,游目一看,山区景色绮丽,谷壑薄雾似烟,远处的峰峦山势,已隐入茫茫的暮色中。老马沿着人工石道飞驰,穿林翻岭,绕峰越谷,到达九宫堡的繁舟谷口外,已是掌灯时分了。
林婆婆虽然久历江湖,对九宫堡在武林中的威名声望,也知之甚详,但是亲自前来九宫堡,尚属首次。尤其即将看到她平素最敬仰的老堡主,陆地龙江老堡主,以及亲自目睹这座古老巨堡的雄伟建筑,心中也有些激动。来至两座纵岭的狭谷口外,已看到那盏耸入半空,隐隐发射红光的大纱灯,直疑插入满天寒星之中。
林婆婆知道,半空中的那盏红灯,就是九宫堡工程浩大,机关重重的摘星楼的尖顶。冲进谷口,即见谷中俱是双人合抱的古松巨木,在茂林的上空,已清楚地看见插出林上的九座堡楼阴影。因为,在其余八座堡楼的尖顶上,同样的悬着一盏红纱灯,因而,愈显得摘星楼气势磅礴,其如鹤立鸡群。林婆婆一冲进林内,目光不由一亮,只见在笔直石道的尽头,现出一片明亮灯火,虽然慬有数十丈距离,但由于林内漆黑,乍然看来,似是远约数十里,林婆婆知道,那一定是九宫堡的巍峨堡门。
林婆婆一见堡门,心中不由一急,她必须设法不受堡丁的阻止和盘问,否则一误时间,尚末见到老堡主,江天涛他们已到了。心念末毕,果见堡门下的警卫堡丁,已有数人听到蹄声跑上吊桥察看。林婆婆心中一动,距离吊桥尚有十数丈,首先急声高呼道:“我是随少堡主前去塞北的林婆婆,有急事要见老堡主,时间无多,恕我老婆子无暇下马了。”说话之间,马速不减,迳向桥上冲来。
所幸桥上的警卫堡丁中,有两人在星子山小绿谷营地中见过林婆婆,这时见她如此慌急,知道事态紧急,立即齐声吆喝:“快些闪开,她是林婆婆。”横阻桥上的其余三人,闻声飞身闪开了。
一阵急骤蹄声,挟着惊人劲风,林婆婆纵马飞驰而过,险些将横阻桥上的几人撞倒。警卫堡下为使堡内有备,立即吹了两声呜呜号角。林婆婆飞马冲进堡内,无暇细看堡中的雄伟建筑,和堡中为何有几分忙碌气氛,纵马直奔灯火通明的摘星楼。
林婆婆一听那两声号角,知道堡门的堡丁在通知堡内的巡逻高手,索性放马向摘星楼下驰去。突驰间,举目一看,只见在灯火辉煌的巨厅内,人影一闪,果然纵出一人,凝目一看,正是飞蛟邓正桐。
林婆婆一见飞蛟邓正桐,立即高声欢呼道:“老水鬼,好消息,快告诉我,老堡主在哪里?”
邓正桐一见是林婆婆,不由吃了一惊,虽然听她口中高嚷好消息,但仍忍不住急声问:“老虔婆,你怎的一个人回来了?少堡主他们呢?”说话之间,飞步向林婆婆迎去。
林婆婆呵呵一笑,道:“少堡主他们也到了,要我老婆子先来报告……”话末说完,发现光明耀眼的大厅内,突然涌出不少人影,她不知道这些人中是否有陆地龙江老英雄。由于凝目细看,忘了减低马连和飞步迎来的邓正桐,老马依然飞奔前冲。
邓正桐大吃一惊,飞身闪至一侧,同时大喝一声:“老虔婆……”
林婆婆刚刚看清马云山和金剑英等人,拥着一位身穿杏黄袍,头戴毡缨英雄帽的慈祥老人由厅内走出来,便听到邓正桐的震耳大喝。心中一惊,顿时惊觉老马仍在飞奔中:全急之下,大喝一声,猛的一收马缰绳。老马一声惊人痛嘶,前蹄倏然人形立起,一连就是几个猛烈旋身。邓正桐吓得连声大喝,马云山等人立时纷纷惊呼,立在大厅左右的剑壮堡丁们,也纷纷吆喝前扑。
林婆婆何曾经过这等阵势,不由吓得魂飞天外,两腿挟紧马腹,两手握着缰绳,死也不敢放松。所幸,老马奔驰了一日路程,已没有了十足的冲劲,旋了几旋,蹦了几蹦,便已静立不动。林婆婆一定惊魂,吓得飞身纵下马来。
就在她飞身下马的同时,厅阶上立即掀起一阵愉快而赞佩的哈哈大笑,同时听金剑英等人低声盛赞道:“真没想到,林婆婆尚有如此精湛的马术。”
飞蛟邓正桐已将林婆婆的马拉过来交给了堡丁,也以为林婆婆有意卖弄,因而低声埋怨道:“你倒着者堡主的面,也好逞能。”
林婆婆早已吓得两腿发抖,眼盲金星,但她却绝不承认她的骑术不精。这时一听老堡主,立即抬头上看,发现马云山、宁道通等人簇拥的黄袍老人,方面大耳,虎目霜眉,正抚髯而笑,慈祥地望着她。林婆婆知道中立的黄袍老人就是老堡主陆地龙江老英雄了。于是,急上数步,施礼恭声道:“鄂北桃林山张府林佟氏拜见老堡主金安。”
老堡主对林婆婆随江天涛等人远赴塞外的事,早已由邓正桐、金剑英等人转告,立即慈祥地笑着道:“林婆婆不要多礼,一路之上,你已很辛苦了。”
林婆婆连说不敢,接着恭声道:“少堡主已经入山,片刻即到,因有三钗帮的富帮主同行,特来禀报老堡主知道。”话一出口,江老堡主霜眉一蹙,马云山和赛扁鹊等人也都愣了。
老堡主略一沉思道:“三钗帮自改三老帮后,便失去了富帮主的行踪去向,怎会和涛儿走在一起了?”
林婆婆立即恭声道:“此次塞北之行,惊险万分,如非富帮主几时赶至,后果已不堪想了。”
江老堡主惊异地噢了一声,一双虎目惊异地望着林婆婆。林婆婆将富丽英率「银钗」皇甫香前去的原因,简要地说了一遍。
老堡主听得甚是感动,立即望着马云山等人道:“富姑娘身为一帮之主,曾是统领近万英豪的领袖,且对小犬有救命之恩,礼应列队出堡恭迎。”
话声甫落,齐鲁大侠金剑英,立即恭声道:“老堡主年高德隆,望众武林,如出堡恭迎,必令富姑娘深感惶恐,且彼等均为小儿女,也许另有隐情……”
老堡主听得心中一动,立即插言问:“以金老弟之见?”
金剑英立即恭声道:“先在厅前降阶迎接,再视富姑娘的执礼而定夺。”说话之间,又急步走至老堡主身侧,恭谨低声道:“三钗帮改组及富姑娘失踪时,卑职曾对老堡主谈及三钗同心结义的事,这次富姑娘和皇甫香同来,也许与此事有关。”江老堡主霜眉一蹙,正待说什么,堡门再度响起两声有客号角。
小李广首先兴奋地道:“少堡主到了。”
老堡主一听爱儿回来了,霜眉一展,心怀高兴,不由愉快地自语道:“这孩子既派林婆婆来通知我,为何又紧跟而至?”
林婆婆受了富高丽的金叶子,仍没忘了为富丽英美言,立即恭声道:“富姑娘为人雅静,美慧聪颖,她必是洞烛少堡主的意思,为恐老堡主出迎,特地随后跟来了。”
马云山立即附声道:“林婆婆说得极有可能,老堡主就不必出堡相迎了。”话声甫落,堡门下已传来一阵急骤蹄声。
众人举目一看,只见七匹快马,不疾不徐地奔进堡来。当前并骑的三人,正是江天涛、富丽英和冷萍,其次是彩虹龙女和皇甫香,最后两人是朱彩蝶和邓丽珠。江天涛剑眉微轩,俊面展笑,朗目闪闪生辉,一望而知他这时的心情是如何的激动兴奋。老堡主手抚银髯,满面祥和,尤其当他看到爱子江天涛,数月不见,变得完全像个剑壮而成熟的青年人了,不由欣慰地笑了。
立在阶下的林婆婆,呵呵一笑,道:“老堡主,您看,和少堡主并肩驰来的,就是富姑娘和我家的张姑娘。”
老堡主正打量端庄雅静的富丽英,他不敢相信这位雍容高华的少女,竟是轰动武林,威震大江南北,而统领近万英豪的三钗帮帮主金钗富丽英。这时经林婆婆一提醒,不自觉地噢了一声,举步向厅阶下迎去。下阶之际,又匆匆打量了皇甫香和彩虹龙女。
林婆婆继续笑呵呵地道:“白马上穿银装的是皇甫香姑娘,青马上穿碧装的是萧姑娘,花马上的是朱姑娘,红马上的是邓姑娘……”
老堡主一面听林婆婆介绍,一面打量这几位貌似娇花的秀美姑娘,真是个个出落得秋水为雪为肤,眉似远山目似星。打量间,江天涛和富丽英七人的座马已奔进广院中。
江天涛一见老父,即和富丽英等人纷纷勒马,翻身而下。肃立大厅左右的堡丁们,早已急步过去,一一将马拉过来。江天涛虽然阔别老父数月,但有富丽英同在,不便急先向老父叩头问安,因为,他还要为富丽英等人引见。老堡主一见富丽英等人下马,早已含笑迎了过来,马云山、金剑英等人,则纷纷跟在老堡主身后。
江天涛侧身引导前进,一俟到达适当距离,立即肃手一指一丈以外的江老堡主,面向富丽英含笑说:“这位就是家父。”说话之间,同使转首看了一眼彩虹龙女、皇甫香和冷萍与朱彩蝶。
富丽英胸有成竹,一见色慈祥,身躯修伟的老堡主,立即急上两步,恭谨一礼,娇声道:“富丽英,叩见江老伯。”伯字出口,裣衽就待下跪。
老堡主见爱儿为他介绍富丽英,情愉快,满面祥笑,正待拱手寒喧,没想到富丽英执晚辈之礼。这时见她裣衽下跪,不由慌得急声道:“快将富姑娘抶起来。”
江天涛也没想到富丽英会行大礼,心中又惊又急,这时再听了老父吩咐,哪还想到许多,伸手将富丽英扶起来同时惶声道:“姊姊何必行此大礼。”
富丽英娇靥一红,立即谦和地笑着道:“理应大礼参拜,弟弟何必扶我。”
话声甫落,齐鲁大侠金剑英,立即哈哈一笑,道:“丽姑娘一向尊老敬畏,见了年高德隆的老堡主,焉有不行大礼之理。”
老堡主见爱子江天涛扶起富丽英,并亲切地呼她姊姊,心里就有些高兴,这时再听金剑英一说,立时祥和地哈哈笑了。
金剑英与皇甫阳交称莫逆,自是不会忘了皇甫香,立即催促说:“香丫头,该你两人啦。”
皇甫香和彩虹龙女一听,恭声应是,急上数多双双裣衽下跪,同时叩请金安。老堡主一面含笑还礼,一面命林婆婆将皇甫香和彩虹龙女扶起来。
邓正桐一俟二女站起,立即望着冷萍,催促说:“小华,快向前见过你江世伯。”
冷萍不敢怠慢,裣衽下跪,同时恭声道:“华儿叩见江世伯。”
老堡主昔年曾见过幼年的冷萍,这时见她已长得亭亭玉立,老怀甚喜,亲自将冷萍扶起来。接着是朱彩蝶和邓丽珠两人。六女见礼完毕,江天涛才向前叩见父亲。接着是马云山、赛扁鹊以及陈振铎等人纷纷向前,与富丽英和彩虹龙女等人寒喧见礼。但是,没有一人称呼富丽英为帮主均呼姑娘。
众人进入巨厅,厅内灯火耀眼明亮 富丽英和皇甫香,以及冷萍等人,何曾见过如此庞大的大厅,仅内厅中央,便悬有纱灯百盏以上,陈设更是金碧辉煌。进入内厅,老堡主也不再谦逊,依然独居上座。右侧宾席长桌,依序是富丽英、皇甫香和冷萍等人。左侧长桌的首席是江天涛,其次是马云山等人。
就在这时,厅后蓦然传来一阵叮当悦耳的环佩清响,江天涛的星目倏然一亮,知道是汪燕玲闻讯赶来了。转首一看,果然不错,只见汪燕玲光颜照人,一身云裳,在小翠花四女的簇拥下,娇靥绽笑,飘逸若仙,姗姗走来。
全厅人众一见汪燕玲,除江老堡主一人外,悉数由椅上立起来。因为,江天涛接掌了九宫堡,汪燕玲就是唯一主内的女主人了 富丽英等人更是纷纷立起,娇靥上俱都展着微笑。汪燕玲走进大厅,一见江天涛,凤目倏然一亮,樱唇顿时绽笑,步履立时变得轻快,即使小水仙四女,也变得格外高兴。
汪燕玲绕过长桌,首先走至老堡主的座前,裣衽一浮,盈盈下拜,同时,清脆愉快地恭声道:“玲儿叩见姑父。”
老堡主微微欠身,仅肃手作了一个起立手势,同时,慈祥地阿呵笑着道:“玲儿起来,快去谢谢你丽姊和香姊姊两人,此番如非她们星夜赶去塞北,你涛哥哥即使能活着回来,也得残废。”
汪燕玲听得芳心一震,加之见老堡主虽然色祥和,但声调中却有激动,知道确有此事。于是恭声应是,叩首起身,折身向肃立展笑的富丽英和皇甫香身前走去。在众目睽睽之下,汪燕玲情愉快,举止恭谨地走至富丽英和皇甫香身前,裣衽一浮,谦声含笑道:“小妹汪燕玲拜见两位姊姊。”说罢,盈盈就要下拜。
富丽英坐在长桌第一位,离席迅捷,早已闪至桌前,伸手将汪燕玲扶住,和皇甫香同时亲切地笑着道:“自家姊妹,何须如此多礼,姊姊可担当不起。”
汪燕玲急忙感激地道:“两位姊姊北上塞外,将涛哥哥救回来,这等深情厚谊,岂能不谢。”
富丽英和皇甫香一听将涛哥哥救回来,娇靥同时一红,急忙谦逊地解释道:“当时事急,无暇通知江老伯,些许小事,怎敢当谢,玲妹妹快不要如此说了。”
老堡主趁机呵呵一笑,慈祥的笑着道:“玲儿今后和你两位姊姊相处的时日正多,相谢也不急在此刻,你也不必坚持要谢了。”说话之间,似是有意转变话题,立即举手一指冷萍,继续道:“玲儿,那位是鄂东桃林山的张世姊,快去见过。”
汪燕玲听了老英雄的话,恭声应是,向冷萍施礼道:“多蒙姊姊在星子山关怀爱护,小妹深深感激……”
冷萍急忙还礼谦逊道:“些许小事贤妹何必记在心里,今后远望贤妹多予照顾。”
汪燕玲忙含笑道:“萍姊姊太客气了,快请落坐。”说罢,又和萧湘珍、朱彩蝶、邓丽珠见过,最末位立着的是林婆婆。
林婆婆早已闪身桌外,满面堆笑,深揖恭声道:“林佟氏叩见玲姑娘。”说罢,就要掀衣下跪。
汪燕玲一见林婆婆,由衷地愉快笑了,伸手持住林婆婆,同时笑着道:“林婆婆,快不要多礼,我常常对内堡的仆妇谈到你,你不但能干和气,还有一副好眼力。”
如此一说,大家俱都哈哈笑了,厅内气氛顿时充满了愉快。林婆婆见汪燕玲当众赞她,顿时乐得笑呵呵,急忙万福笑着说:“请您多关照,多提拔。”
汪燕玲的确佩服林婆婆,因而认真地含笑道:“你放心,今后内堡的事,还真得请你林婆婆多分呢。”
林婆婆一听,大喜过望,心花怒放,顿时得意地忘了形,哪还想到是大庭广众,立即激动地笑着道:“谢谢少夫人,谢谢少夫人。”
汪燕玲一听,顿时羞得娇靥通红,整座大厅内,却充满了欢笑。恰在这时,堡丁和仆妇们已将晚筵送到。
老堡主慈祥的呵呵一笑,愉快地望着汪燕玲,道:“玲儿,快些设座,洗尘筵来了,你要多敬几位姊姊几杯。”
汪燕玲一定,急忙恭声应是,又转身向着依然站立的马云山和金剑英等人,微微躬身,谦恭的道:“诸位前辈请坐。”
小翠花四女,早在江天涛的身侧,为汪燕玲增设了一个座位,马云山趁势肃手道:“玲姑娘请这边坐。”
汪燕玲颔首致谢,并深情关切地举目去看江天涛,她发现江天涛肃手指着身边的空座,星目望着她含笑。小翠花、小水仙、小香兰和小杜鹃四女,分别立在江天涛和她的座位之后,也个个绽着微笑。汪燕玲入座,酒筵迅即齐备,每个人面前,均有一份丰盛酒肴。
酒筵开始,马云山、邓正桐等人粉纷向富丽英等女敬酒。席间由江天涛将赴塞外的全盘经过,向老堡主报告了一遍。老堡主和马云山等人不但感慨力拔山的狂妄野心,也感激富丽英和皇甫香的及时赶去。汪燕玲听完全盘经过,对富丽英和皇甫香自是又格外显得亲切。汪燕玲心情高兴,趁众人同富丽英谈话之际,悄悄碰了一下涛哥哥,深情含笑,纤手举杯,两人一饮而尽。
这席酒,吃得非常愉快,直到三更将尽方始结束。老堡主立即关切的道:“你们一路辛苦,应该尽早休息,有话明日再谈吧。”说着,又转首望着汪燕玲,吩咐道:“玲儿,富姑娘几人的宿处,你务必亲自督促仆妇们整理。”
汪燕玲立即恭声应是,于是富丽英等人,辞别老堡主,道过晚安,即在汪燕玲的亲切引导下,迳向厅外走去。
老堡主一俟诸女走出厅后,又慈祥地望着江天涛,催促道:“涛儿,为父和马总管诸位还有话说,你也先去歇息吧。”
江天涛本待向老父问清楚有关「天雷子」的根源和底细,这时听说老父还有要事商议,只得道过晚安,迳自退出厅来。一出后厅门,即见小翠花一个人静悄悄地丘在高大青石屏壁下,立即不解地问:“小翠花,你怎的还没走?”
小翠花急忙一个万浮,含笑恭声道:“小姐命小婢在此等候少堡主。”
江天涛惊异地又迷惑地问:“有什么事吗?”
小翠花举手一指中阁道:“要小婢送少堡主去怡然阁安歇。”
江天涛立即不解地问:“怡然阁不是老堡主的则院吗?”
小翠花举手一指中阁道:“自从少堡主宿在怡然阁后,老堡主一止住在中阁上。”
江天涛一听中阁,那夜暗伏房面,偷看老父饮酒,汪燕玲讥讽朝天鼻,毒娘子在旁圆场的一幕,立即掠过心头。想到那时的处境和心情,何曾想到有今日?虽然事隔几月,这时想来,似是仍如昨天。今天重回九宫堡,父子得能团聚,并在几番际遇下,学得了一身惊人武功,这些都应该归功于兼具慈母养教之恩的恩师海棠仙子。江天涛一想海棠仙子,一股炽热而渴望一见恩师的孺慕之情,油然而生。
立在一旁的小翠花,发现情愉快的江天涛,突然变得沉默伤感起来,不由惊异地低声问:“少堡主,您在想什么?”
江天涛一定,缓缓的摇摇头,黯然道:“没什么,你回去吧。我自己会去怡然阁。”说罢,绕过屏壁,迳向内堡的堂皇门楼上走去。进入中门,沿着曲回有序的右廊,迳向怡然阁走去。来至怡然阁的则院门前,他停身止步,同往的抬起头来,同着矗立在晴朗夜空的繁舟峰上望去。
江天涛一看之下,面色大变,脱口一声惊啊,顿时愣了。只见浓郁沉暗的峰顶上,在千万繁星的映照下,间有隐隐闪射的毫光。常人的眼睛自是不易看见,但在江天涛的精锐目力下,却一看即知那是飞舞练剑时所闪射的健光。
江天涛一定,星目倏然一亮,不由惊喜地脱口急呼道:“定是恩师她们……”急呼声中,身形腾空而起,飞越怡然阁的上空,直向正北花园方向的后堡门如飞驰去。由于江天涛的那声惊喜急呼,立即惊动了堡墙上警卫的堡下人众,纷魵转首寻找,个个目光炯炯。江天涛心急之下,尽展轻功,身形宛如一缕轻烟,眨眼已到了后堡楼附近。
就在这时候,蓦闻不远处的堡墙上,突然传来一声苍劲喝问:“可是少堡主吗?”喝间之间,一道灰影,疾如流矢般奔来。
江天涛一听,就知道发间之人是芮定安,立即朗声回答说:“我到堡外去去就回来……”来字出口,身形已腾空而起,飞身纵上堡墙,足尖一点,已跃至堞垛之上,一式「倦鸟归林」,直向护堡河的对面飞去。
芮定安见江天涛如此匆匆,竟等不及启开后堡门,知道必是发生了重大事情,因而,探首堞垛之外,关切地期声问:“少堡主发生了什么事?”
飘身落在护城河对面的江天涛,转身向着堡墙上的芮定安,匆匆挥了挥右手,大声道:“没什么事,我极快回来。”说罢,飞身纵进花园圆门,直向系舟峰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