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日呢?明天行不行?”
“行的,明天,一言为定。”
“好!”谢湘洒然一笑,十分满意娇妻乖顺,拔出阳物,在她脸上“啵”地亲了一口,“明天不玩娘亲儿子了,我要试试玉势,用那假阳物来弄弄我家宝贝。”
新乐长叹一口气,开始思量是不是今夜便收拾包袱,离家出走,躲开这个淫棍,但到底也狠不下心,觉得这辈子自己都要被吃得死死的,永无翻身之日了。
我这个萎萎星人好萎,搞剧情好累
谢湘早已回到娇妻身旁贴身护着她,这漫天飞舞的魔物,虽砍杀不了,却似乎对他炙热真气十分畏惧,试了几次都被谢湘拂开,不敢靠近。
只是那些冤魂凶煞,从噬魂剑中不断飞出,无穷无尽,又不能以武力击杀,饶是绝顶高手的谢湘,一时间也束手无策,蹙眉对新乐道:“妙妙,此物甚是邪门,这里不宜久留,你喊上那几个尼姑,我带你们走为上策。”
新乐心里却是另一番纠结,阮云姜此举,不仅是为了杀人保命,显然也是为了逼她出手,或者说是逼她用那颗藏在她魂之中的碧血丹心,来化解这场屠杀。可是新乐自从报杀父之仇时用过一次碧血丹心之后,知道这宝物法力太强,一旦解开禁制,自己大半的心智就会受其操控,完全变成另一个人,之后再也不敢随意用它。
那边沉勤思已然救出慧智,却为护着她被冤魂缠住,苦苦挣扎,慧梦慧善也被怨鬼咬得浑身是血,连段氏之人与芸娘,也逃不过这些疯狂怪物的攻击,段飞岩死命将弟弟掩在身后,胸腹已经被啃得血肉模糊,内脏可见。
“我们走了,这些人恐怕都会惨死在这里。”
新乐取出几张黄符,刺破手指以鲜血将咒文书写其上,甩手扔向空中。这些血咒黄符四散而去,疾速飞到慧梦沉勤思几人身上,令得咬住他们的冤魂尖叫着逃开,不敢再靠近。
“夫君,我道行不够,这些符我也做不了许多,只能将碧血丹心之力放出,融入自己魂,才能对付得了他们,届时恐怕……我识会受其所控,是我亦非我。若有意外,或是将要办之事办完后,你便找个机会将我打晕。”
谢湘一边双掌起飞,阻挡这些怪物,一边瞥见妻子色困苦,心下不舍,知道宝贝老婆又要做好人,不得不再次劝道:“那更加不用管他们了,人固有一死,这些人今天不死在这里,明天也会死在别的地方,你又不是江湖中人,管他们那么多做什么。”
“嗯,话是这么说,但这把剑,必须得收回来。”
小公主眼看着段飞岩逐渐支撑不住,身上处处现出森森白骨,段飞岫眼见着心爱的兄长,为了保护自己被怪物蚕食殆尽,死死抱着他不肯离去,眼见着就要变成下一具尸骨,想到那日在柜中偷听到二人互诉衷肠,心中实在不忍,终于下了决心。
新乐双目合起,额心红光乍现,再度睁开眼睛时,眼已然不复平日温柔娇憨,宛若冰晶,毫无温度。
“辟邪,剑来。”
她樱唇微启,面无表情,淡淡吐出几个字。
阮云姜手中噬魂剑猛地震动起来,从他手里挣脱,直直飞来,到新乐面前停住,横浮于半空,似有力所控。
新乐抬手握住剑柄,轻喝一声:“收!”
厅内厅外疯咬众人的怪物,忽而齐齐飞回,没入玄色剑身之中,原本刺耳欲聋的鬼叫声也一下子销声匿迹,再无一点声息。
“本是驱魔圣物,却沦为杀人魔剑。”
新乐抬起二指抚过剑身,冷声叹息,那玄色剑身两面分别闪过数个小字:辟邪、却煞;除祟、灭鬼。
谢湘在一旁暗暗称,心道原来如此,再看妻子情冷漠,试探着喊了一声:“宝贝?”
“归鞘。”
新乐恍若未闻,一句令下,连剑鞘也从阮云姜腰间飞出,稳稳套在噬魂剑上。
“殿下!求殿下开恩,将吕郎魂魄从剑中放出来,免了他魂魄永世被困之苦吧。”
一人小跑过来,扑通一声跪在新乐面前,竟是那个设计了这场混乱的罪魁祸首芸娘。
新乐微微低头,漠然俯视她,与她双目相接,额心红晕陡然一闪,那芸娘便再不能移开眼,如一俱石像般,呆若木鸡跪在那里。
阮云姜见机便想过来夺剑,新乐眼睛也不抬,单手拇指顶住剑把一挑,将剑身推出剑鞘寸许,里面立刻飞出五六条黑气,落在地上化成人形,徒有四肢脑袋,却无毛发五官。几个五面鬼魂将阮云姜团团围住,他稍一动就齐齐对他伸出黑爪,密不透风将他困在原地。
这边新乐已然收回目光,放开被她控制识的芸娘,后者如一堆湿泥,瘫软在地。
“汝为另攀高枝,怂恿吕春纬夺取此辟邪剑,又假作为十香老人所掳,令吕与之争斗,身中剧毒后失控发狂,为众人围攻且大败,被剑上怨气吞噬志而自尽,魂魄化为剑鬼,永世为此剑所御。所图之事既已达成,何故又要求吾放他?”
小公主此话一出,不仅吕秋元与谢湘,在场之人都面露讶色,没想到当年之事竟有如此内情。
“我……我……我对不起他,是我贪慕虚荣对不起他!我后悔了,这世上只有他是真心待我的,我不该这样对他,是我害了他。求您!殿下求您放他出来,我愿以我魂魄与他交换,代他做剑鬼,永世供剑差遣!”
“不可。”
新乐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就冷冷拒绝了芸娘所求。
芸娘没想到自己机关算尽筹谋许久,终于找到了能御剑之人,所求之事却被对方一口回绝,胸口如遭重锤,又后悔自己没有早知道新乐便是所寻之人,错过了讨好利用她的机会,心中悔恨无以复加,一边哭泣一边暗自盘算如何说动她。
慧梦慧善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也向新乐开口,求她将师叔静怡师太的死魂从剑中放出。
“不可。汝等既入佛门,当心如空虚,一切俱舍,能所皆忘,是为大舍。”
慧梦慧善暗道惭愧,被新乐说得无言以对,但心中又放不下师叔,面色哀戚,垂头不语。
“众生皆有缘法,万物自应命数。”
新乐将噬魂剑归鞘,那几个鬼魂瞬间消失。谢湘在旁看得心焦,自己爱妻变得面目全非,冰冷无情,却毫无破绽,完全没办法接近,连话都说不上,不知道怎么才能将她带离这是非之地。
阮云姜自知低估了新乐,此刻已然不是她的对手,心下另生一计,朗声道:“此剑乃阮某家传之物,还望殿下归还。”
“阮氏……”
新乐目光落到阮云姜身上,又似乎双目空洞,在看远方,并未聚焦此人。
就在她若有所思这一瞬,阮云姜突然暴起出手,密密麻麻一把银针反着绿光新乐漫天激射而去,手中长剑亦随后刺到。
谢湘自始至终都留意着他,此刻急忙展袖一拂一卷,将银针尽数卷入广袖之中,然后一掌推出,从侧面拍在剑身之上,眼见便要将这剑去势打歪,轻易化解了阮云姜攻击,却在千钧一发之际,阮云姜按下剑柄机关,剑身之裂成两半,内里飞射出一柄短刃,扎向新乐胸口。
谢湘要阻,已是不及。
剑刃去势如闪电,旁人只能瞧见白光一晃,却在新乐胸口戛然而止,停在半空。
谢湘看得一身冷汗,不及细究这内里乾坤,夹住剑刃反手便往阮云姜身上甩去,未脱手便新乐握住手腕,动弹不得。
搭在自己腕上的小手洁白娇嫩,未见它用力,竟能让自己无法挣动,心下纠结是否要运真力,又怕伤到娇妻,实在是进退两难。除此之外,还莫名有些生气,自己心系她安危,刚才被吓得几乎失态,她却始终冰冰冷一副样子,对自己没个半分颜色,着实恼人。
这小气的魔头,禁不住在脑中盘算事后定要用些这样那样的手段,把娇妻奸淫一番来惩戒她此刻莽撞冷漠。
不曾想新乐手里握着谢湘手腕,与他肌肤相触,便窥视他心中所想所念,察觉他心波动,一探之下满眼都是淫靡下作之景,全是自己赤身裸体被他亵玩狎弄,还欲火难忍苦苦哀求他的样子。饶是她此刻被碧血丹心占了识,无情无欲,心若磐石,仍旧是被这人脑中淫行秽色震到,转过头去瞪了他一眼,随后放开他的手腕,再度不去理会他。
“此剑非汝所能持。阮氏煅制此剑,是为除煞驱鬼,不为杀人夺权。汝以此剑偷袭江越,将他困于剑中,今日又为一己之私屠杀众人,当杀。”
虽然在座的伤的伤死的死,但有口气在的人个个闻言大惊,这江越不是旁人,正是上一任琵琶岛的岛主,传言是被吕春纬发狂时所杀,原来竟是被阮云姜偷袭致死。加之今日受他所害,绝大部分人都多少挂了点彩,亦有同门亲友命丧当场的,厅内厅外之人无不对阮云姜恨不得食其肉啖其骨。
“呵,你不过是想独占宝剑,用来操控他人罢了,说什么漂亮话。你们这些废物,也不必在此虎视眈眈,在座各位没有一人能奈我阮某如何,不要白费力气了。”
阮云姜忽然换了一副面孔,好整以暇扫视众人,完全没有丝毫畏惧,甚至都不打算逃走。
谢湘却懒得听他废话,眉头一皱便欲动手杀他,不快不慢一掌向他劈去。阮云姜转头对他微微一笑,竟不作闪避,好似准备引颈就戮。
新乐见状目光微闪,身形如风,飘至谢湘身前,再度抓住他手臂,将他拦下。
“不可。”
“怎么?”谢湘不明所以,望向妻子。
那边阮云姜却反而冲了过来,伸手往谢湘身上拍去。
新乐手中稍一用力,将谢湘一把带起,两人身体倏然往后飞出,飘出厅外升在半空停住,悬于众人头顶。阮云姜失了机会,脸色阴沉,左顾右盼物色下一个猎物。
“他会移魂夺舍之法,欲夺汝躯体寄生其中,他自己这具身体本也不是他的。”
新乐面无表情说完,也不多看谢湘一眼,说完就放手任由他坠落人群不去管他,把大魔头气得胸闷至极,几欲发作。不过此时外敌当前,并不是找老婆发脾气的好时机。
听到新乐所说,众人虽觉难以置信,却无不心怀恐惧,方才还跃跃欲试要动手围攻他的人,现在却四散开来,色警惕,生怕被阮云姜袭击。
新乐仍旧悬停半空,垂眸不语,额心红光大胜,众人只见她抬手往眉心以二指一夹,从额内拔出一样东西,缓缓往外取出。最后一看,却是一样形如月牙,似金非金,似铜非铜的物件,通体暗金绿色,上有凹凸兽纹,直有人小臂这般长短。
阮云姜亦是头一次见到此物,眉头深锁,不知新乐何意。
“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便应该清楚,就凭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是杀不掉我的。我早已在木樨山庄外布下迷阵,今天这里的人,没我带路,一个也别想离开。”
“不错,汝既有魂咒,即便肉身死去,魂魄不入轮回,可再寻宿主。”新乐淡淡回答,根本不在乎他的威胁,一边摊开手掌,那月轮浮于其掌上,旋转不止,流光溢彩。
“去!”
新乐一声令下,月轮飞转而出,在下面人群中极速四处回旋,众人纷纷闪避,到头来却发现这月轮并非实物,被它打到也会穿过身躯肉体,毫发无伤。
直到阮云姜也被这月轮当胸割过,猛然抬头瞪视新乐,踉跄几步,仰面倒下。不一会儿身体竟开始腐烂,转瞬之间,化作一滩枯骨黑水,恶臭冲天。
那月轮已然回到新乐手中,被她收入额心。
众人见此情景无不惊异万状,看新乐的眼也从好变为畏惧,而谢湘却是越看越是头疼,愈发想不出办法收场,拼命思虑如何才能抓住这无所不能的冰仙老婆带走。
厅内厅外一片狼藉,地上血尿横流,尸骨堆迭。有的内脏被啃食过半已然气绝,有的被咬断手脚尚有命在。也只有吕秋元程凤珏谢湘等寥寥数人身上干干净净不见血污,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现在魁首伏诛,场上一片寂静,隐隐传来几声抽泣,众人终于逐渐从漫天凶煞鬼怪的恐惧中清醒过来,面对眼前这悲凉惨烈的景象。
看到闹腾了半天的罪魁祸首,就这样轻易被除去,谢湘放下心来,却又压不住另一份焦急,就怕老婆性情大变,找不回来原来娇软可欺的那个,那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新乐落回地面,唤来噬魂剑横陈胸前,举臂以右手食指指甲划开左手手腕,将鲜血滴在剑炳之上。那积起的血滴,凝成一条细细红丝,绕着剑身蛇缠而下,直至剑尖。新乐口中念念有词,那血线便越缠越密,剑身似不堪其苦微微震颤,缕缕黑气挣扎着往外冒,被那血线死死绑住。最后随着一声“封”,血线终于化作镇鬼之符,隐入剑中,黑气也一并消失,归于宁静。
“此剑已封,若有能者欲驱使剑中怨鬼恶煞,需解吾血咒。”新乐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