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娘为冬生到了杯热茶,冬生连忙接过,有意无意地碰了碰芙娘冰冷的指尖,芙娘连忙缩了回去,冬生也丝毫不介意,仍是笑着对芙娘道了谢。
芙娘轻轻叹了口气。如果没有上次那档子事,她现在也会拿冬生当一个天真无邪惹人怜爱的小弟弟的。
那天晚上她夜间起来倒水喝,经过冬生屋外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檀木香,听见冬生一阵阵喘着粗气,似乎还轻声叫着“嫂嫂,嫂嫂”。
她的心登时就揪紧了,以为冬生夜间起了病,于是连忙推门进去,却发现冬生红着脸满头大汗,下身赤裸着,扶着自己的性器。
他在自渎,手里还攥着芙娘刚洗完澡换下来的水红肚兜。
她忘了当时她是怎样的尴尬,是怎样的羞赧,又是怎样从冬生的屋子里走出来的。她只记得从那时起,她对冬生的态度表面上便冷淡了起来,希望冬生断了念想端正心思,其实心里还把他当弟弟一样的疼,不然她也不会这么晚不睡专门等着冬生回家。
然而冬生自从那夜后便越发放肆了起来,每日都刻意制造好几次肢体接触,每次芙娘都红着脸躲开,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其实内心慌得要命。
芙娘转身要走开,冬生拉住了她的手。芙娘有些恼了,蹙眉正要发作,手里被塞了一个还带着那人体温的精致的小盒子。
“唔我听掌柜的说这个东西好呢。他原来肩膀上被人用刀砍过,留了那么长一条疤,涂了两年这个东西后一点儿痕迹都没了!”冬生眉飞色舞地比划道。
“谢谢,冬生。”芙娘一愣,声音软软的,温柔地对冬生一笑,冬生看得两眼发直。
芙娘打开了小小盒子,里面是研得精细的粉末。她用指尖捻起了一点点,指尖便觉既润又滑腻,还带着淡淡的药香。她年幼时也是见过些世面的,知道这东西必然不便宜。
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芙娘拿眼瞧了瞧冬生,语气里带着嗔怪和责备。“这东西金贵的紧,给我买这作什么?”
“不贵!你好好用着,这玩意不能少用,少用了一点儿效果没有,不够了咱再买嘛。”冬生嘿嘿一笑,憨厚的笑藏起了她同时打两份工的事。
冬生又缠着芙娘跟她说了会子话,眉飞色舞地和她说着自己现在怎样地被掌柜的器重,掌柜的又是怎样地悉心教她为商之道,又说自己以后有本事了定要开家店铺,做一个像掌柜的一样的生意人,日进斗金不说,人前没有人不尊敬。
“到时候,甭说这一盒,就算是十盒、一百盒嫂子也使得!”冬生把头一扬,豪迈地说道。这一小盒东西就要了她快两个月的月钱,她心现在还疼着,只不过一想到都是为了芙娘心里也就好受了许多,于是更加卖命地扛包。
幸亏她一得闲空就在外揽活儿才额外地挣了些钱,堵住了这个窟窿,掌柜的也睁只眼闭只眼。否则她们叔嫂二人下个月如何吃饭都成了问题。
芙娘听她说着,见她眼里满是期许,也只是柔柔地微微一笑。冬生是个有上进心的孩子,这是好事,只是听她言语间句句不离自己,芙娘心里隐隐地有些不安。
“冬生,你也该为自己着想。过了几年,你也是要娶妻的”她打断了冬生,言语间满是关切。
“嗯。再说吧。”冬生闻言一愣,随即心里有些烦躁,又敷衍了几句便径直地回了房,头也不回。
芙娘坐在原地发怔,良久才怅然地叹了口气。
果然是个小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