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姬嗔道:「你还不知奴家的心意吗?没有了你,什麽地方人家也不想去,而且这只是谣言罢了!谁会蠢得到这里来送死?」
下面的项少龙心中叫绝,朱姬自是在偷听赵穆的口风。果然赵穆冷哼道:「怎会是谣言,现在秦国旧臣正与吕不韦展开激烈斗争,要他负上毒杀先王的责任。恐怕连你的庄襄王都护不了他。吕不韦死了,我自会把你们母子送回咸阳,那时可不要把我忘记了。」
赵穆虽没有说出来,但项少龙和朱姬都猜到消息定是来自想扳倒吕不韦的秦朝权贵。
这秦朝外来人和本地权臣的斗争,可谓牵连广泛了。主战场在秦廷,副战场却是在邯郸。原本很简单的事,竟变得复杂无比,尤其朱姬刚才说的话,更是出人意表,石破天惊。朱姬大发娇嗔道:「不回去!不回去!人家绝不回去,由政儿回去好了,我要留在这里和你厮守。」连下面的项少龙亦听得目定口呆,她怎能说得这麽真实感人,若让她去到二十一世纪,必是演艺界的超级巨星。
赵穆完全受落,又亲起嘴来,夹杂着赵穆毛手毛脚时引起的衣服摩擦声,男女的淫笑和呻吟声,下面的项少龙大叹倒楣。若两人在榻上欢好,他就更难受了。这时他若要刺杀赵穆,确是易如反掌,但当然他不会蠢得那样做。
好的是赵穆谈兴未尽,停止了对朱姬的侵扰,道:「我今天这麽开心,是因为赵雅那贱人终於还是落到我掌握里。她虽对项少龙死心塌地,但幸好我还有一招杀手,就是令孝成王动以兄妹之情,加上用项少龙还有她的婢女家将性命要胁,那到她不就范?」
项少龙的心为之一沉,小昭她们真的被赵穆给控制住了,这下要救出她们真的是困难重重。
朱姬故意道:「为何你整天都咬牙切齿提着那项少龙,他和奴家有什麽关系呢?人家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赵穆怎知这狡妇在探他口风,又或根本不去防范这失去了自由的美人儿,淡淡道:「怎会没有关系,乌家一直和吕不韦有联络,项少龙是乌家的孙婿,吕不韦若来偷人,自须借助乌家的力量。项少龙最大的缺点就是太重情义,只要跟他有过一段因缘的女人,即使是婢女都舍不下,何况赵雅。只要她在我手上,项少龙必然会落入壳中。」顿了顿冷哼道:「项少龙落到我手里,那时我会令他後悔了做人。我操他时,你得在旁看着!」
下面的项少龙听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扑出去把他杀了。朱姬当然知道项少龙在听着,忍不住喘笑着道:「那个毛头小子怎斗得过你呢?他迟早总会落到你手里,任你施为。」
赵穆显是听得兴奋,道:「来!上榻吧!」
朱姬总算有点良心,不依道:「半夜三更来弄醒人家,累得人家肚子饿了,那来得兴趣。」
赵穆显是对她极为迷恋,忙召人去弄点心给朱姬吃,才满足地道:「现在赵国没有人敢开罪我了,只等把乌家连根拔起,便不会再有人敢不看我赵某人的脸色行事了。」
朱姬曲意奉承几句後,柔声道:「项少龙就算是再有床上本领,能令赵雅这荡妇改性从他,但他定是不折不扣的蠢材,否则怎会想到跟侯爷这样的英雄人物做对呢?」
项少龙听了朱姬的挖苦之词,惟有苦笑。
赵穆那想得到其中有此转折,正正经经答道:「你错了!项少龙这小子不但不蠢,还非常厉害,若不是我抓着赵雅这弱点,真是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呢。」
这时侍女来报,食物准备好了。赵穆和朱姬步出房外。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项少龙叫了声「谢天谢地」,一溜烟走了。
赵倩在榻上辗转反侧,怎样也无法入睡。没有了项少龙在身旁,她有种凄苦无依的感觉。就在此时,帐幔忽给揭开,正要惊呼时,项少龙熟悉的声音道:「倩儿!是少龙!」
赵倩那想到夜深人静时爱郎会出现榻旁,狂喜下扑了过去,死命把他搂着。项少龙脱掉靴子,搂着她钻入被窝里,先来个长吻,才低声道:「赵雅已被赵王与赵穆监视控制着,小昭跟赵大他们都被调入宫中,我要尽快安排让你离开,否则大家都性命难保。」
赵倩闻言惊道:「那你要怎麽办?」
项少龙痛苦地道:「她自知跟小昭众人均逃走无望,又怕我冒险救他,会害大家都离不开赵国,所以派了赵大来向我报信。我现在方寸已乱,完全没有任何方法能救她们!」
赵倩沉默半晌,低声道:「雅姨有跟倩儿说过,她前半生荒唐无度,直到遇见项郎才知道什麽是人生真正的快乐,也才真有活着的感觉。雅姨说,她曾害过你一次,你原谅了她,她宁可死也不愿再害你一次,更不会让别的男人碰她。我想雅姨一定会拚死保护项郎,而项郎也一定会回来接走她的。」
项少龙听得心中热潮澎湃,坚定地道:「我发誓,终有一天一定会将雅儿带走,但现在你至紧要表现得若无其事,等我们的消息,否则雅儿的苦心就白费了。」
赵倩深情地献上香吻,柔情似水地道:「倩儿晓得了,我对你这新圣人有无比的信心,知你定能领着倩儿和雅姨安然渡过劫难。」
项少龙临走前道:「你真舍得丢下父王,随我去接受茫不可测的命运吗?」
赵倩肯定地点头道:「只要能离开父王,倩儿什麽都不怕。人家有件事仍未告诉你,就是娘死了後,倩儿的奶娘曾说了句骂赵穆的话,辗转传到父王那里,他便立即赐奶娘毒酒,奶娘临死前握着我的手垂泪叮嘱:若有机会定要远离王宫,做个平常人家的女儿也比做公主强多了。」
项少龙听得不胜感慨。他真的不明白王族人的心态,正如他并不明白孝成王为何会为了赵穆而将自己亲人骨肉都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