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少龙坐拥着满怀芳香的美人道:「你见过龙阳君没有?」
纪嫣然欣然道:「你这人真厉害!什麽都瞒你不过。唉!我竟是最後一个知道你受伤的人。心焦如焚时,还要强迫自己先去探那爱扮女人的家夥,以避嫌疑。这还不止,来见夫君时,又要以野女人的身份拜见自己夫君的如夫人,给她以审犯的目光语气拦路盘问,夫君啊!你来给嫣然评评理,还我个公道好吗?」
项少龙听得头大如斗,一对手滑入了她的衣服里活动着,好转移她的注意力,又改变话题道:「遇袭前龙阳君和我大说心事,劝我对你要痴心妄想,因为纪才女爱上的既不是董匡,也非李园,而是六国的头号通缉犯项少龙。」
纪嫣然在他无礼的手下抖颤扭动,喘着气道:「六国头号通缉犯,少龙你的用语真是新鲜有趣。唔!难怪龙阳君一直盯着人家了。噢!少龙!你想弄死嫣然吗?啊!再这样,人家不肯放过你了。」
项少龙吓得连忙停手,谁说得定有人会在此时来探伤呢?纪嫣然伏在他身上脸红似火,喘息着道:「少龙猜到偷袭者是那方面的人吗?」
项少龙抚着她粉背道:「我想听听才女的意见。」
纪嫣然咬着他的耳朵道:「最大的疑凶当然是信陵君,我才不信他今趟没有派人来邯郸,好夺回被你偷了的鲁公秘录。不要说他,我看谁都在打秘录的主意。」
项少龙苦恼地道:「若秘录是在郭纵手上,那李园和郭秀儿的婚事就必可谈拢了。」
纪嫣然坐直娇躯,傲然道:「若我即时绝了李园的心,他们的婚事可一说便合。」
项少龙恍然大悟。像郭秀儿这种家世显赫的绝色美女,没有男人会嫌弃的,问题只是关乎在名份上。郭纵自然不肯让女儿屈居人下,更不要说作妾嫔了。但李园的难处却是必须虚正室之位以待纪嫣然,这就是与郭秀儿婚事尚未能谈拢的主要原因。
纪嫣然记起前事,惊疑道:「我看项郎比鲁公更厉害,鲁班便设计不出你那些使人拍案叫绝的攀爬工具了。」
项少龙心叫惭愧,与纪嫣然亲热一番後,乌卓等大队人马,借探望他作藉口回来了。这俏佳人难舍难离的走了後,乌卓、荆俊、乌果和善柔都聚集到房里来与他商议。赵致亦早来了,这时随众人来看他。
坐好後,项少龙微笑道:「假设今晚乐乘给一批蒙着头脸的人斩了首级,你们说别人会怀疑是谁干的呢?」众人无不心头剧震,瞪大眼看着他。他的行事太出人意料了。善柔姊妹「啊!」一声叫了起来。赵致探手过去,紧握着善柔的手,感动得眼也红了起来。
荆俊道:「两位嫂嫂和乐乘有深仇大恨吗?」
项少龙心中暗叹,乐乘一直是赵穆的头号爪牙,赵穆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怎会欠得他一份。赵致听这小子毫无嫌隙地唤她作嫂嫂,欣喜地瞧他一眼,才红着脸垂下头儿。善柔对「嫂嫂」之称是一副受无愧的样儿,双目寒光一闪道:「当日来捉拿我善家上下的人正是乐乘,他还……唉!」黯然垂首道:「我不想再提了!」旋又抬起头来,咬牙切齿道:「我要亲手把他的人头砍下来。」
乌卓慎重地道:「三弟真有把握吗?乐乘这人狡猾怕死,出入均有大批好手护卫,现又正值城内草木皆兵之时,恐怕不易得手。」
项少龙胸有成竹道:「草木皆兵才正有空隙。能人所不能,生命才可显出真趣,刺杀讲的是策略,只要能准确把握到乐乘的行踪,我们就可精心策划出整个行动,定下进退和掩人耳目的行刺方法。」
乌卓仍犹豫地道:「这样做会否打草惊蛇,教人知道我真的到了邯郸呢?」善柔不屑地道:「胆小鬼!」
乌卓登时色变。此人极重荣辱,怎受得起这麽一句话,尤其出自女人口中。赵致大吃一惊,怨怪地摇撼着善柔手臂。项少龙不悦喝道:「你难道不知我最尊敬乌大哥吗!竟敢以下犯上,快给我道歉!」善柔也知自己过份了,竟「噗哧」一笑,道:「我说的不是乌大哥,只是见小俊发着抖,才冲口说他是胆小鬼,教乌大哥误会了。」
荆俊瞪大眼睛,一副被冤枉了的态,及见赵致向他频打眼色,惟有把这只死猫硬吞进肚内去。乌卓那真的和她计较,亦知在善柔来说,这可算是变相的道歉了,摇头苦笑道:「我非是胆怯,而是希望轻重有序,不致因小失大吧了!」
荆俊爱屋及乌,忙打圆场道:「胆小的只是我这小鬼吧!乌大哥勇无匹,怕过谁来。」众人都给他夸大的言词惹得莞尔失笑,气氛顿时缓和融洽了。项少龙分析道:「乐乘是个非常危险的人物,动辄可使我们全军覆没,最大的问题,是谁也弄不清楚他究竟是仍忠於赵穆,又或早给孝成王拉拢了过去,更大的可能是他只忠於自己,就像墙头上的小草,那方风大势强,便靠向那一方。」
待众人完全消化了他的说话後,续道:「假设赵穆明天要造反,那今天他就必须向乐乘和盘托出我们跟他的关系,好增强乐乘的信心,也免致在调配上出现问题,那时就非常危险了,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善柔姊妹、乌果和荆俊均眉头大皱,显然把握不到项少龙所指的危险。只有乌卓长长吁出一口气道:「是的!我明白为何必须先干掉乐乘了,因为假若他是孝成王布置赵穆阵营内的奸细,自然会立即把我们的底细告知孝成王,那时我们死了都不知是什麽一回事呢。」
善柔等这才恍然。项少龙微笑道:「杀死乐乘,还另有个大大的好处。」今赵连乌卓都要大惑不解了。项少龙淡然道:「我们把整个刺杀行动弄成似是而非,看似是我项少龙所为,但细想又觉不像的模样。凭着乐乘墙头草的特质,赵穆与孝成王必然互相猜疑,都以为对方是借我项少龙作掩饰干的,你们说会带来什麽样的後果呢?」
众人听得无不倾服,谁人能想得如此周详呢。荆俊叹道:「两人自是疑疑鬼,摩拳擦掌,立即要作正面冲突了。」乌卓点头道:「最好那昏君立即召回廉颇或李牧其中一人,回师勤王保驾,那赵穆便被逼要马上发兵叛变,我们亦有机可乘,在浑水里捉了赵穆这条大鱼了。」
善柔皱眉道:「但最大的问题是怎样才可砍了乐乘项上的人头呢?」
项少龙从容一笑,待要回答时,手下来报,田单到了。项少龙心中檩然。现在邯城内,他最顾忌的人,就是田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