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乌廷芳最爱和他玩的游戏之一,项少龙探手往後,把美人儿搂到身边来,笑道:「纪才女想扮芳儿骗我吗?」粉脸冷得红噗噗的纪嫣然花枝乱颤地娇笑道:「扮扮被人骗倒哄我开心都不可以吗?吝啬鬼!」
项少龙看着这与自己爱恋日深的美女,心中涌起无尽的深刻感情,痛吻一番後问道:「她们到那里去了?」
纪嫣然缠着他粗壮的脖子,娇吟细细地道:「去看小滕翼学走路,那小子真逗人欢喜哩!」
项少龙想起自己始终不能令诸女有孕,色一黯时,纪嫣然已道:「项郎不用介怀,天意难测,天公若不肯造美,由他那样好了,我们只要有项郎在旁,便心满意足了。」
项少龙苦笑一下,岔开话题道:「有没有乾爹的消息?」
纪嫣然道:「三个月前收到他一卷帛书後,再没有新消息,我才不担心他老人家哩!四处游山玩水,都不知多麽惬意。」又喜孜孜道:「二嫂又有身孕了,她说若是儿子,就送了给我们,我们都开心死了,巴不得她今天就临盆生子。」
项少龙感受着与胜翼的手足之情,心中涌起温暖,暗忖这是没有办法中的最佳办法,谁叫自己这来自另一时空的人,失去了令女子怀孕的能力。纪嫣然道:「想不想知道前线的最新消息?」
项少龙吻了她一口後,轻轻道:「说吧!再不说便把你的小嘴封了。」
纪嫣然媚笑道:「那嫣然或会故意不说出来,好享受夫郎的恩宠。」
项少龙被他挑逗的终忍不住慾火迸发,封住朱唇尽情痛吻,同时上下其手,酥乳丰臀无所不至,弄得纪嫣然袒胸露背,媚相毕露。良久後,这才女始找到机会喘着气道:「人家来是要告诉你好消息嘛!信陵君到了齐国去,气得晶後接受燕人割五城求和的协议,然後遣廉颇攻占了魏地繁阳,你说晶後这是否自取灭亡呢?失了城池,还与魏人开战。」
纪嫣然续道:「吕不韦当然不放弃这赵魏交恶的机会,立即遣蒙将军入侵魏境,争利分肥,攻取了魏国的高都和汲县两处地方,可惜他野心过大,同时又命王龄攻打赵人的上党,硬迫魏赵化千干戈为玉帛,照我看凭着信陵君的声望,定可策动六国的另一次合从。」
项少龙不解道:「我始终不明白为何吕不韦这麽急於攻打赵国,当日我回咸阳时,他还说会同时韩赵用兵,结果只是攻打赵人,放过了韩国,真令人难解。」
纪嫣然笑道:「为何我的夫君忽然变蠢了,这是一石数鸟之计,晶後是韩人,现在赵国大权在握,说不定会与韩国合并,成为一个新的强大王国,吕不韦怎容许有这种事情出现,所以猛攻赵国,务求削弱赵人力量。兼之孝成王新丧,李牧则在北强御匈奴,廉颇又与燕人交战,此实千载一时的良机,吕不韦怎肯放过。」
项少龙一拍额头,道:「我的脑筋确及不上纪才女,说不定这还是姬後意思,她和大王最恨赵人,怎也要出这一口气。」
纪嫣然道:「胜利最易冲昏人的头脑,若让六国联手,吕不韦怕要吃个大亏,那时他又会想起项郎的好处了。」
项少龙望往漫天飘舞的雪粉,脑内浮现着六国联军大战秦人的惨烈场面。冬去春来,每过一天,项少龙便心惊一天,怕听到庄襄王忽然病逝的消息。根据史实,他登基後三年因病辞世,到现在已是头尾整整三年了。
这天乌应元和乌卓由北强赶回来,到牧场时找了滕翼、荆俊、蒲布、刘巢、乌果和少龙这批乌家领袖去说话,刚由关中买货回来的乌廷威,亦有参与这次会议,除了陶方因要留在咸阳探听消息外,另外还有乌应元的两位亲弟乌应节和乌应恩。乌家的重要人物可说差不多到齐了。各人都知乌应元有天大重要的事情要公布。
在大厅依席次坐好後,门窗都给关了起来,外面由家将严把守着。乌应元这一族之长叹了一气口道:「少龙与吕不韦的事,乌卓已告诉了我,少龙切勿怪他,你大哥终须听我这做家长的话。」乌卓向项少龙作了无可奈何的表情。乌廷威等直系的人均脸色阴沉,显已风闻此事。
严格来说,项少龙、滕翼等仍属外人,只是因项少龙入赘乌家,滕翼、荆俊又与乌卓结拜为兄弟,更兼立了大功,故才被视为乌家的人。蒲布、刘巢则是头领级的家将,身分与乌果相若。
乌应元苦笑道:「我们乌家人强马壮,又擅於放牧,难免招人妒忌,本以为到大秦後,因着同根同源,可以相安无事,岂知却遇上吕不韦这外来人,尤可恨者却是我们对他忠心一片,又为他立了天大功劳,岂知换来的只是绝情绝义的陷害,若非少龙英雄了得,早已惨死洛河之旁。先父有言,不能力敌者,唯有避之而已矣。」乌应节道:「国之强者,莫如大秦,我们还有甚麽可容身的地方呢?」
乌应恩也道:「就算六国亦没有人敢收容我,谁都不想给吕不韦找到出兵的藉口。」一直与项少龙嫌隙未消的乌廷威道:「吕不韦针对的,只是项少龙而非我们乌族,为了大局着想,不若……」
乌应元脸容一沉,怒道:「住嘴!」
项少龙与乌卓对望一眼,都感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两句话的至理。乌廷威仍不知好歹,抗声道:「我只是说项少龙可暂时避隐远方,并不是…….」
乌应元勃然大怒,拍几怒喝道:「生了你这忘情背义,目光短浅如鼠的儿子,确是我乌应元平生之耻,给我滚出去,若还不懂反思己过,以後族会再没有你参与的资格。」乌廷威脸色数变,最後狠狠瞪了项少龙一眼,愤然去了。
厅内一片难堪的沉默。乌应节和乌应恩两人眉头深锁,虽没有说话,但显然不大同意乌应元否决乌廷威的提议。项少龙大感心烦,他最大的支持力量来自乌家,若这根基动摇,他再没有本钱了。以他的性格,若不是有小盘这心事未了,定会自动接受离开秦国的提议,但现在当然还不可以这麽做。
乌卓打破僵持的气氛道:「今趟我和大少爷远赴北强,就是要到塞外去探察形势,发觉那处果然别有天地,沃原千里,不见半片人迹,若我们能到那处开荒经营,定可建立我们的王国,不用再像现在般寄人篱下。仰看别人的脸色行事了。」乌应恩色变道:「大哥千万要慎虑此事,塞外乃匈奴和蛮族横行的地方,一个不好,说不定有灭族之祸。」
乌应元道:「我乌家人丁日盛,每日均有出生的婴儿,这样下去,终不是办法,唯有立自己的国家,才是长远之计,趁现在诸国争雄,无力北顾,正是创不朽之业的最佳时机,何况我们有项少龙、滕翼如此猛将,谁敢来惹我们呢?」乌应节道:「建族立国,均非一蹴可成的事,大哥还是从长计议好了,现在大王王后都对少龙恩宠之极,吕不韦应仍不敢公然对付我们。」
乌应元容色稍缓,微笑道:「我并没有说现在就走,今趟到北强去,曾和少龙的四弟王剪见面,坦诚告知了他我们的情况。王剪乃情深义重的人,表示只要他一天镇守北强,定会全力支援我们。居安思危,我们便用几年时间,到塞外找寻灵秀之地,先紮下根基,到将来形势有变时,亦可留有退路,不致逃走无门。束手待毙了。」乌应节道:「不若就请少龙去主持此事,那就更为妥当了。」
滕翼等无不心中暗叹,说到底,除乌应元这眼光远大的人外,其他乌系族长,均是只图逸乐之辈,舍不得离开大秦这丰饶富足的国家。乌应元脸色一沉道:「那岂非明着告诉吕不韦我们不满此地吗?若撕破了脸皮,没有少龙在,我乌家岂非要任人宰割。」
乌卓插入道:「创业总是艰难的事,但一旦确立根基,将可百世不衰,我们现在虽似是不得已而为之,但说不定可因祸得福。到塞外开荒一责,就交由我去办,凭着我们几位兄弟一手训练出来的一千乌家军,纵横域外虽仍嫌力薄,自保却是有余,各位放心好了。」
乌应元断然道:「这事就此决定,再不要三心两意,但须保持高度机密,不可泄出去,否则必以家法处置,绝不轻饶。」转向乌卓道:「你去告诫那个畜牲,着他守秘密,否则休说我乌应元不念父子之情。」
敲门声响,一名家将进来道:「吕相国召见姑爷!」众人齐感愕然。吕不韦为何要找项少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