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诸女前往琴清处时,项少龙解下从不离身的佩剑,换上平民服饰,在家将掩护下,溜往城北的凤凰桥会晤图先。「请记住邮箱:ltxsba @ 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自到邯郸後,他一直都与权贵拉上关系,到咸阳後更是过着高高在上的生活,与平民百姓隔着一道鸿沟,出入时前呼後拥,甚少似今趟般回复了自由身,变成了平民的一分子,分享着他们平实中见真趣的生活。
他故意挤入了市集里,浏览着各种售卖菜蔬、杂货和工艺品的摊肆。无论铁器、铜器、陶器、木漆器、皮革,以及纺织、雕刻等手工艺,均有着二十一世纪同类玩意所欠缺的古朴天趣。忍不住买了一堆易於带的饰物玩意,好赠给妻婢,哄她们开心。
市集里人头涌涌,占了大半都是女子,见到项少龙轩昂英伟,把四周的男人都比了下去,忍不住贪婪地多盯了他几眼。卖手环给他的少女更对他眉目传情,笑靥如花。项少龙大感有趣。想起若换了三年多前初到贵境的心情,定会把这里最看得入眼的闺女勾引到床上去。秦国女子的开放大胆,实是东南各国所不及。
项少龙硬着心肠,不理那少女期待的眼光,转身欲去时,人群一阵骚动,原来是几名大汉,正追着一个小夥子拳打脚踢,另有一位看来像是他妹妹或妻子的娇俏女郎,哭着要阻止那群恶汉,却给推倒地上。那小夥子身手倒硬朗,虽落在下风,却没有滚倒地上,咬紧牙关拚死边退边顽抗。
其中一名恶汉随手由旁边的摊档拿到一杆担挑,正要对小夥子迎头痛打时,项少龙来到小夥子前,一掌把打得最凶的恶汉推得跌退几步,张开手道﹕「好了!这事就到此为止,不要再动手动脚了,若弄出人命,谁担当得起。」那俏女郎乘机赶了过来,拥着被打得脸青唇白的小夥子哭道﹕「周郎!你没事吧!」
项少龙这才知道对方是对小夫妻,更是心生怜惜。
那群恶汉共有七、八人,都是横行市井的恶棍,虽弄翻了几个摊档,却没有人敢出言怪责他们,见到有人多管闲事,勃然大怒,总算他们打斗经验丰富,见到项少龙高大威猛,气定闲,不敢怠慢,纷纷抢来屠刀担挑等物,声势地围着项少龙。其中最粗壮的带头者暴喝道﹕「小子何人?看你脸生得很,定是未听过我们咸阳十虎的威名,识相的跪下叩三个头,否则要你的好看。」
项少龙没好气地看他一眼,懒得理他,别过头去看後面的小夫妻,微笑道﹕「小兄弟没事吧?」那小夥子仍未有机会回答,他的娇妻尖叫道﹕「壮士小心!」
项少龙露出潇洒的笑容,反手夺过照後脑打来的担挑,一脚撑在那偷袭者下阴处。那人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嘶,松开担挑,飞跌开去,再爬不起来。项少龙另一手也握到担挑处,张开马步、担挑左右扫击,有两个冲上来的大汉左右耳分被击中,打着转翻跌两侧。耳鼓乃人身最脆弱处,他们的痛苦完全反映在表情上。其他汉子都吓呆了,那还敢动手,扶着伤者以最敏捷的方式狼狈溜掉。围观者立时欢声雷动。
项少龙身有要事,不能久留,由怀里掏出一串足可买几匹马的银子,塞入那小夥子手里,诚恳地道﹕「找个大夫看看伤势,赶快离开这里吧!」小夥子坚决推辞道﹕「无功不受禄,壮士已有大恩於我,我周良还怎可再受壮士恩赐。」他的妻子不住点头,表示同意夫郎的话。
项少龙心中欢喜,柔声道﹕「若换了我们易地而处,你又是手头宽裕,会否做同一样的事呢?」周良昂然道﹕「当然会哩!」
项少龙笑道﹕「那就是了!」把银子硬塞入他手里,大笑而去。『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 @ gmail.com 』在众人赞叹声中,他匆匆走出市集,正要横过车水马龙的大道时,後面有人唤道﹕「壮士留步!」
项少龙讶然转身,见到一个衣着光鲜,腰佩长剑,似家将式的大汉赶了上来道﹕「壮士刚才的义行,我家小姐恰好路过,非常欣赏,动了爱才之心,请壮士过去一见。」
项少龙啼笑皆非,不过见此人谈吐高雅,显是在大贵人家执事。婉言拒绝道﹕「小弟生性疏狂,只爱闲云野鹤的生涯,请回覆贵家小姐,多谢她的赏识了。」言罢飘然去了。那家将喃喃的把「闲云野鹤」这新鲜词句念了几遍,记牢脑内後,才怅然而回。
图先把项少龙领进看去毫不起眼,在桥头附近一所布置简陋的民房内,道﹕「这是我特别安排供我们见面的地点,以後若有事商量,就到这里来好了!」
项少龙知他精明老到,自有方法使人不会对这所房子起疑心,坐下後道﹕「吕不韦近来对图兄态度如何?」
图先淡淡道﹕「有很多事他仍要靠我为他打点,其中有些他更不愿让别人知道,像那批燕女便是由我向燕国的太子丹勒索回来。说来好笑,太子丹本是要自己大做人情,好巴结咸阳的权贵,不幸给吕不韦知道了,只向我暗示了几句,我便去做丑人给他完成了心愿。还装作是与他全无关系,你说好笑吗?」
项少龙听得哑然失笑,对太子丹的仇恨立时淡了不少。想起他将来会遣荆轲来行刺小盘这秦始皇,事败後成了亡国之奴,只感觉他不外是一条可怜虫吧!当然!他太子丹现在绝不知道未来的命运是如此凄惨的。
图先的声音在他耳内响起道﹕「有月潭的消息了!」
项少龙从未来的驰想惊醒过来,喜道﹕「肖兄到了那里去?」
图先道﹕「他改名换姓,暂时栖身在韩国权臣南梁君府中作舍人,我已派人送了五十黄金予他了。韩国始终非是久留之地。」
项少龙同意道﹕「秦人若要对东方用兵,首当其冲就是三晋,其中又以韩国最危险,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图先笑道﹕「韩国虽是积弱,却非全无还手之力。你该知郑国的事了,此人并不简单。」
项少龙凝一想,才忆起郑国是韩国来的水利工程师,要为秦国开凿一条贯通泾洛两水的大渠,好灌溉沿途的农田,讶道﹕「有甚麽问题呢?」
图先道﹕「我认识郑国这人,机巧多智。由於韩王有大恩於他,故对韩国忠诚不贰,他来求见吕不韦,说出大计时,我还以为他是想来行刺吕不韦的,故意不点醒这奸贼,岂知郑国真是一本正经地陈说筑渠的方法、路线和诸般好处。莫傲知道这乃增加吕不韦权力的良机,大力耸恿之下,才有这条郑国渠的计划。」
项少龙不解道﹕「既是如此,对吕不韦应是有利无害才对。」
图先分析道﹕「或者确对吕不韦和秦人都有好处,但对东征大业却绝对无利,没有十年八年工夫,尚要动员过百万军民,才可建成这麽一条大渠。在这样的损耗下,秦国那还有余力发动东侵,充其量都是由三晋多抢几幅就手的土地吧了!你说郑国这一招够不够阴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