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少龙驰入府门,只见被擒者虽疲倦沮丧,但人人都脸有宁死不屈的色,不禁心中暗叹。自己该怎样处置他们呢?正踌躇间,蹄声由远而近,管中邪领着一队人旋风般冲进来,施礼道:「下属来迟一步,请项大人恕罪。」
项少龙等自知来者不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项少龙跳下马来,淡淡道:「也没有甚麽大不了的事,只是一群小贼阴谋不轨,管大人即便把他们带走,如何发落,就由管大人呈来报告,希望以後不要再发生这种事便好了。」不但是管中邪,连滕翼、荆俊和纪嫣然也感愕然。谁都知项少龙不会逜麽好相与,只是不知他葫芦里卖甚麽药。
管中邪呆了半晌,正想说话,项少龙不耐烦地挥手道:「把人带走吧。明早给我一份报告,好让我知道是否有人在背後指使和这批人的来历。」管中邪虽惊疑不定,但还有甚麽话好说的。立即指挥手下把人押走,连屍体都不放过。
项少能与滕翼等步入大厅时,荆俊道:「三哥为何无端端放过这扳倒吕不韦的大好机会呢?」
项少龙笑道:「这批人没有一个曾在今晚的杂耍表演中现身,可知吕贼早有布置,即使这些人给我们逮着,亦不会泄出吕贼与此事有关。」
纪嫣然点头道:「若非如此,吕不韦就是大笨蛋了,上趟牧场之战,事後的收尾就弄得吕不韦一身麻烦,今次自然要学乖了。」
滕翼皱眉道:「可是三弟也不须将人交给管中邪,只要我们严刑拷问,至少可套出这批人如何进入咸阳,从而发现可寻之迹,让吕不韦头痛一下也是好的。」
四人此时在大厅坐下,侍女奉上热茶,众铁卫守在四方。项少龙微笑道:「今次让管中邪收押凶徒,目的是要钓他这条大鱼,可以想像在明天的报告里,吕不韦必会诿过别人,这是他们早拟好的策略,好能在除去我後,仍可借而打击别人。」
纪嫣然恍然道:「那定是杜璧了!」
滕翼拍案叫绝道:「我明白了,管中邪任由这麽多人进入咸阳,自是有亏职守,我看他还怎能保着都卫统领之职。」
项少龙淡淡道:「若没有蒙武蒙恬这两只妙棋。恐怕仍动不了管中邪,但现在有了小武或小恬去当都卫统领,吕不韦那犯得着再坚持下去。从明天开始,都城二大军系都落在我们手上,吕不韦想造反就更困难了。」
纪嫣然赞叹道:「夫君大人真是算无遗策,但却难防嫪毒要争夺这位子,在太后支持下,他非是全无机会的。」
滕翼笑道:「那就由吕不韦去和他争个焦头烂额好了。」此时远处隐隐传来车马之声,纪嫣然欣然俏立而起,道:「定是廷芳等回来了!」言罢朝大门走去。
荆俊情兴奋起来,低声道:「三哥不是说过要去武士行馆找邱日昇的晦气吗?今晚天色这麽好,明天定是风和日丽,我们千万不要浪费了这麽好的日子呢!」
项少龙和滕翼同时哑然失笑。滕翼抓着荆俊的肩膊道:「莫忘了我们的项大将军明天要带你这小子到鹿府正式提亲,你还只想到打打杀杀。」
荆俊喜动颜色,自刮了一巴掌後,赧然应是。
此时一名女侍来到项少龙旁,低声道:「大人喝茶。」
项少龙没有留心,随手接过她递过来的茶盃。蓦地刀光一闪。侍女右手一翻,纤腰猛扭,手上现出一把寒气森森的匕首,已闪电抹往项少龙咽喉处。完全出於本能的反应,项少龙仰跌後方,避过了致命的一击,茶盃同时抛往後方。滕翼和荆俊同时大喝跳了起来,荆善等亦大骇扑至。
那侍女一个翻身,射出手中匕首。同时往侧门处逸去,身手之快捷灵活,教人叹为观止。项少龙跳跃了起来,匕首插胸而入,惨叫一声,倒回地上去。滕荆两人魂飞魄散,齐往项少龙扑去。众铁卫此时已把刺客截着,激战起来。
滕翼和荆俊扶起项少龙,撕开匕首插中处的衣衫,只见内里穿上由清叔打制、琴清缝纫的护身甲胄,匕首只能透穿了少许,登时松了一口气。项少龙透出一口气,惊魂未定道:「不要杀她!」
滕翼大喝道:「项爷没事,生擒她好了!」
一声尖叫。侍女已被乌光扑倒地上。项少龙把匕首拔了出来,锋尖只沾了少许刺破皮肉的鲜血。铁卫把女侍押到三人身前。项少龙定睛一看,赫然是杂耍团的台柱,那最美的柔骨美妞儿。
卷十八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