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菲微嗔道:「这个问题定要回答吗?只要你能把我不知鬼不觉地送离临淄,自有人会把我接走。你便可回复自由,又得到一笔够你终生受用不尽的酬金。」
项少龙拂袖而起道:「说到底,你仍不是肯信任我,现在只因知道田单牵涉在内,而你那所谓肯帮你的人,恰正是田单。故此害怕起来,才对我稍假辞色!算了!由现在开始,休想我再为你卖命。」
凤菲大吃一惊,情急下一把抱着他,凄然道:「真的甚麽都瞒不过你,天啊!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再坐下来细谈好吗?」
项少龙冷笑道:「这只是简单的推理,若临淄那人真能助你,要我沈良来有何作用?」
凤菲把俏脸贴着他宽壮的胸脯,有点意乱情迷地道:「但若非你清楚吕不韦和田单的关系,怎作得出这样的猜测。唉!这次如非吕不韦亲口保证田单会照顾我,人家也不会到临淄来。怎想得到吕不韦竟是包藏祸心?」
项少龙笑道:「莫忘了我曾追随过廉大将军和无忌公子,怎会不清楚吕不韦与田单的关保。这两人均是好色之徒。而你们这歌伎团内人人都是罕见的绝色,谁能不起觊觎之心?甚至那另一个肯接你走的人,除非真是你的情郎,否则说不定也在骗你。」
凤菲显已六无主,死命抱紧他,凄然道:「那我怎办才好?」自知张泉後面的主使者是吕不韦後,她平时的信心和冷静早不翼而飞。项少龙把她扶了起来,淡淡道:「先告诉我,除了吕不韦外,还有谁想得到你这美人儿?」
凤菲不好意思地在他面前站直了娇躯,情绪复杂的白了他一眼,苦笑道:「当然是些有来头的人,我们到了齐国,最令人担心的就是仲孙龙,他虽无官位,但在齐国势力却不下於田单,手下能人异士无数,支持二王子田健,与拥戴大王子田生的田单是死对头。我在大梁时,他曾特别远道来找我,给我严词拒绝後幸幸然离去,声言若得不到我,其他人也休想得到我。」
项少龙皱眉道:「是否那个专放高利贷的仲孙龙?」
凤菲对他的消息灵通、见多识广已不以为怪,点头道:「正是此人,据传他现在的身家比以前的乌氏还要丰厚。各国都有他的耳目爪牙和欠他钱财的人,所以我才那麽惊惶不安。」
项少龙道:「那个敢不怕得罪仲孙龙的人又是谁?」
凤菲低声道:「这人叫韩闯,你该听过他吧!」
项少龙失声道:「韩闯?」
凤菲大讶道:「你认识他吗?」
项少龙道:「我只是听过,此人出名好渔色,你怎能信任他?」
凤菲道:「他虽贪色,但人本身却不错,索性一并告诉你吧!我说好要把淑贞她们送给他,以酬谢他的相助,现在人家甚麽事都没有瞒你了。」
项少龙道:「尚有一件事。大小姐究竟要花落谁家呢?」
凤菲沉吟半晌,忽然伏入他怀里,抱着他的肩腰柔声道:「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却须立誓不可告诉任何人。」
项少龙心中一荡,强压下想反拥她的强烈欲望,立下誓言。凤菲梦呓般道:「这人非常有名,最近还曾闹得东方六国乱成一团。」
项少龙听得头皮发麻。难道凤菲暗中心仪自己,离团後就要赴秦找自己吗?凤菲续道:「他就是项少龙,东方六国最惊惧的人。」虽明知她会说出自已的名字来,项少龙仍忍不住心中一凛,问道:「他爱你吗?」
凤菲仰起俏脸讶道:「你为何问得这麽怪?」
项少龙心中涌起明悟,知道她仍紧守着这一关,故意拿个人出来搪塞敷衍。心念电转,已知她的意中人绝不会是自己,否则单美美不会不告诉他。但这人极可能是秦国人。那只要把她送回咸阳,她就可与情郎相会了。微笑道:「那我岂非该把你送到中牟?」心中同时明白她不得不保密的理由,因为若泄露出去,说不定她的情郎会被吕不韦害死。
她当日表示奉某人之命来刺杀自己,忽又改变主意。说不定正因锺情於这新欢,更因而动了退隐嫁人之心。果然凤菲道:「不!他着我到咸阳等他,只要你把人家送到咸阳就成了。」
项少龙心中既好玩又有气,索性一把将她拥个结实,发泄的狂吻在她香唇上。凤菲猛力挣紮,不旋踵软化在他的热吻中,虽不致热烈反应,但总是接受了。
离开了她的香唇,看着她霞生玉颊娇艳无伦的玉容,项少龙叹道:「这是对大小姐仍不肯完全坦白的惩罚。不理你是如何恨我,但目下只有我沈良有能力助你不致成为吕不韦或仲孙龙的禁脔,其他的人都只是别有居心。」凤菲娇体发软倒在他怀内道:「你不也是存心不良吗?」
项少龙见她没有否认说谎,心中略生好感。拥着她香肩道:「若我是存心不良,现在就该挥军直进,得到大小姐尊贵的身体了。好好的想想吧!」言罢扬长而去。
项少龙出地畅快。自被李牧打得落荒而逃後,与单美美的短暂缠绵让他重拾生机,而最後的一点闷气都在这长长的一吻中消掉。他回复了以前扮董马痴往邯郸擒拿赵穆的豪情壮气。只不过这趟除了肖月潭外,他就只有腰间的剑。而这剑还不可带在身旁,否则给认出来就不得了。在这一刻,他决定再跟吕不韦和田单玩上一场。他也要帮助这些受尽男人亵玩压迫的女子,达成各自的理想。这样才能活得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