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有晚班的时候徐岩会做简单一点的菜。但今天没买到陈绵霜想吃的鱼,他心里怀着愧疚,特意做多了些,叁菜一汤摆在小餐桌显得很丰盛。
陈绵霜起身,去房间拿头绳扎头发,等她走了几步距离,陆明伟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了张纸条,一边张望着,一边将纸条放到桌子对面。
结果对面的人端着碗一动不动,目光一直黏着陈绵霜的身影,陆明伟在心里狠狠翻了个白眼,直接推了下他的手背提醒。
两个男人眼对上,徐岩心里了然,默默将纸条收起。
等陈绵霜扎好头发重新坐下,陆明伟盛了第二碗饭回来,随口问了一句:“对了姐夫,我看到你车上那两块板子,是干什么用的?”
“家里床板坏了,换块新的。”徐岩不慌不忙解释道。
他本来想买张新的双人床,但陈绵霜不肯,坚持要睡原来的小床。于是就买了新的床板替换。
饭桌上有几秒钟的安静。
徐岩还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抬手揩掉陈绵霜嘴角的米粒。曲起的指节碰到了她的脸,温柔地刮了两下。
很软很滑,但稍微热了点。
他以为又是自己的手太冰凉了,有些不舍地放下。
陆明伟猛咳了几声,埋头大口扒饭,噎到脖子红了才灌了几口汤下去。
吃完饭,距离晚班时间还有一段,陈绵霜去店里把门关了,挂上了休息的牌子,回来时手里拿着一支护手霜。
她光脚踩上沙发,跨坐到徐岩的大腿上,拿着护手霜往他的手背上挤。一只涂完,又抓起他垂在沙发的另一只手。
徐岩不太习惯手上覆着湿润微黏的乳液,指间细裂的口子隐约有刺痛感。他默默地僵着手臂任由摆弄。
白色的乳膏在干裂的手掌上轻轻推开,她低着头,仔细地给他每根手指揉抹匀,尤其耐心的贴握住他的中指和无名指上下揉搓。
第一次抹上护手霜的手心开始发热了,温度在相贴的肌肤间逐渐升高。
“粗得跟砂纸一样,天天刮我。”她一时撩眼看他,一时又低下,眼眸里带着埋怨。
徐岩心口烫得厉害,被压着的大腿也软得好似没了骨头。湿润的膏体在指间摩擦,发出很细小的滋声,两人的目光连在了一起。一股清怡的樱花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厨房里响起哗哗的冲水声,管道老旧,抽水的声音突突震响。在嘈杂声中,他低头凑过去,很轻地碰了下陈绵霜的嘴唇,试探着开口道:“绵绵,你刚才在仓库说的,是认真的吗?”
“一楼的仓库可以放你的工具。你的衣服也不多,两格柜子就够装了。
“这里离岗亭也很近啊,走路都不超过十分钟。明伟平时都在一楼,不用理他。”
陈绵霜握着他的手指,仔细地逐条列项,语气低平,认真。讲完了同居的好处以后,她弯起唇,带着几分狡黠的意味。
“你吃点亏,跟我挤一个小房间。要是我们吵架了,你就去睡沙发。
“然后每个月,你要交点家用给我。”
“你还要负责做饭,家里的电器坏了也归你修,还要给我洗内裤……”
说着说着,她慢慢止了声,凑近看眼前这个低着脑袋不吭声的男人。
徐岩正望着自己的手指发呆,短短的睫毛上下扑棱,嘴唇抿起一道浅弧。也不知沉浸在什么画面里了,一脸荡漾。
“……”
陈绵霜咬紧嘴唇,几乎忍不住笑出来了。她克制着表情,一边抬手整了整他的衬衫领口,一边用最温柔的声音说道:“我想要每天早上醒来,一睁开眼就能见到你。”
听到这,徐岩倏地抬头,没有犹豫,伸手把陈绵霜从大腿上“端”到了旁边,起身就要走,“我先回去打包衣服……”
“你现在打包什么衣服啊?还有几个月呢……”
“啊对。”他蹙着眉,站在原地思索了两秒,就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旧皮夹,火急火燎地塞到陈绵霜的手里,“那……那我先交家用吧。啊,还要退房子……”
“你先去上班!”陈绵霜忍不住倒在沙发上笑起来。
“嗯、嗯,我……”
徐岩嗫嚅着,没再说清楚什么,拔腿就溜,所有动作一气呵成。下楼时踉跄了几步也没停下来。